眼睁睁看着徐田青跟着老鸨进了二楼，这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围了上来。
“官爷，要不要给你捶捶肩呀？”
“哎呦，官爷，你这胸膛好孔武有力哦，好想摸摸呢。”
“官爷，我带你去房间里放松一下？”
当众女子看向司盛香的时候皆是一愣，随后都非常自觉的低下了头。
虽说司盛香穿的是男装，但那身段、腰肢、脸蛋，根本不是她们能比的。
贺英扫了眼司盛香，随后咳嗽一声：“各位姑娘请放尊重点，我们是来办案的。”
“这不正好嘛，人和案一块办了呀，来都来了。”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来都来了”……
贺英定住心神，绣春刀出鞘，这才喝斥住她们。
这时剑灵开口道：“主人，这里气味复杂，我分辨不出来妖气在哪儿。”
贺英停住脚步。
司盛香扭头问道：“如何？”
贺英摇摇头：“妖气消失了，看来凶手是个极为谨慎的人，知道杀了人往教坊司跑，这里能盖住它的气味。”
司盛香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皱紧眉头道：“既然妖气最后消失的地方是这里，那我们就挨个找，只要它还在，自身就一定会散发出很强的妖气，到时候再让剑灵分辨。”
贺英问剑灵：“这个办法如何？”
剑灵回答：“可以一试。”
“好，为了防止妖物逃脱，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必须低调点，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查起。”
司盛香点点头：“好。”
然后，二人拿出锦衣卫腰牌，挨个房间搜索。
进入第一个房间，就见一姑娘洗完澡准备穿衣服，晶莹水珠还挂在臀部……
进入第二个房间，就见一个短小的大胖子使出全力，下面姑娘都打哈欠了……
进入第三个房间，就见姑娘起舞吹箫，尽情投入。
……
一直到四楼最里面的房间，二人刚一进去，就见一粉衣女子半挂着轻纱，伏在窗边看着京城风景。
“主人，她不是妖，这个房间里没有妖气，但我闻到了跟尚书大人身上一样的味道。”
尚书大人身上的味道？
难道平日里尚书大人来这教坊司点的就是她？
虽说不是妖，但跟尚书大人有关，就有义务问一问。
贺英对司盛香使了个眼神，进来后顺手把门关上。
女子长相一般，估摸二十七八，身材也不算极好，总的来说属于中等。
她回头看向贺英二人，疑惑道：“官爷是有什么事吗？”
贺英出示腰牌，随后道：“锦衣卫查案，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女子看了眼腰牌，表情一凛，但很快恢复正常，坐到桌前，表示配合。
“你和尚书大人什么关系？”
“平日里尚书大人来这教坊司点的最多的就是我。”
女子倒也诚实。
“尚书大人死了你知道吗？”
司盛香说完，眼睛盯着女子。
自己大学时候学过微表情心理学，更何况都是女人，只要这女子表情不对立刻就能分辨出她说的实话还是假话。
女子神情有些紧张道：“自然，但跟我没关系，还请大人明鉴。”
嗯，这是真话。
贺英想了想，道：“不是你，你就不用怕，老实回答就可以了，我问你，之前尚书大人来找你的时候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女子想了想，摇了摇头，“都很正常，尚书大人每回喝完酒就点我，前半夜跟我说一些话，后半夜就……睡觉。”
“他对你如何呢？”
“尚书大人自然是极好的，经常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给我，也经常带些市面上吃不到的食物，我们把酒言欢，一聊就聊到大半夜。”
“你们都说什么话题呢？”
“很多，从他的家庭，到朝廷，再到民间，我们很聊得来，什么都说，甚至有两次聊到了天亮。”
贺英点点头，怪不得说尚书大人处世圆滑，连教坊司的姑娘都对其赞不绝口，果然老江湖了。
“既然如此聊得来，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些埋怨之类的恶化？比如对某人的不满，对生活的不满，或者遇到了什么问题。”
女子想了想，这一想，足足有三四分钟，随后抬起头道：“倒是近三个月尚书大人总是愁眉苦脸的，我也问过他，他说早该衣锦还乡退下来，当时脑子糊涂了，要是当时退下来，回到老家，种几亩田，养几只鸡，也落得个清闲。”
嗯？
贺英一愣：“你仔细说说。”
“就这么多，我也细问过，但尚书大人也只说了这些，其他的不告诉我，想来近三个月他在官场上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吧。”
贺英低下头思考起来。
两代老臣，在新帝继位之后却想着退出来……这情节怎么这么熟悉呢？
司盛香坐在贺英身边，伸出手在贺英大腿上写了一个字。
“株。”
贺英看向司盛香，笑了一下，看来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新帝继位，想要独揽政权，淘汰老臣，这类做法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但问题来了。
难不成真是新帝杀了尚书大人？
好，我们假设确是新帝所为，想要独揽政权，但杀人满门的做法就显得有些嚣张了，更何况这里还是京城。
想要杀了老臣，他完全可以先罢免他们的职务，等待回乡之际下手，这样无人会猜想到是新帝所为，反而新帝会落得个体恤民臣的美誉。
而且，剑灵说了凶手是妖，难不成新帝和北荒妖族勾结了？
为什么要勾结呢？他可是皇帝，无人之下万人之上，杀一个老臣还不跟眨个眼睛一样简单？
再找上妖族就显得多此一举了。
贺英思考了两分钟道：“户部侍郎呢？他也是你的常客？”
“那倒不是，他是小幽的常客。”
说着，开门给二人指了指五楼的一个房间。
二人上到五楼，询问一番，她的回答和四楼女子一样。
查询无果，二人回到一楼要了壶茶坐下。
司盛香喝了口水：“你有什么想法？”
贺英分析道：“户部侍郎和尚书大人同为两朝老臣，自新帝继位之后便有了退隐之心，先抛开妖族来说，这个新帝可能是在独揽政权。”
司盛香点点头，眉头紧皱：“我也是这么想的，如若真是这样，你可想过后果？一旦告知真相，我们恐得死。”
是啊，如果真的查出了幕后黑手是新帝，这无疑死路一条。
谁能斗得过皇帝？！
想要把皇帝当罪犯抓起来？恐怕那时候自己早已人头落地。
贺英皱眉。
查出来是死，不查出来还是死，这案件……无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