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转身走到后台的时候，迎着那一双双崇拜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神色澹定地对韩潇和黄斌几人轻轻点头，然后看了文依晓一眼。
刚才文依晓给他送了吉他上去，看着此时文依晓看向自己的眼神，王程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上辈子亏欠很多的那位天仙，每次看着他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眼神。
可惜，到他临终的时候，也没见到那位来给他送行。
对文依晓也点了点头，王程顺手再将吉他还给了文依晓，文依晓急忙伸出双手接过了王程递过来的吉他。
“谢谢……”
王程再次对文依晓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走向了出口，对其他人都没有再多理会。
韩潇急忙跟了上去。
黄斌和莫白林几人也第一时间想跟着王程离开，但是一想到自己几人和王程的合作算是正式结束了，而中午沉胜辉说的话也让他们有些害怕，担心他们和王程的关系走的太近，会和张翰文一样，被公司波及而雪藏。
所以，黄斌和莫白林几人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和其他人一起目送王程离开，他们知道，他们从此就和王程是两个道路的人了。
文依晓的脚步几次想迈开跟上去，身体都几次前倾了一下，但是看到韩潇已经过去了，她终究是忍住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想和韩潇一起出现在王程的面前，尤其是还有这么多人注视的情况下。
宋雪等几个队友也都注视着王程的背影。
八卦队友低声说道：“老干部这首送别，真的太有味道了，如果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是写不出这样的歌词的，真想知道老干部以前经历过什么……”
文依晓的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或者说，几乎全场所有的观众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都好奇，王程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写出这样一首有深度，有味道，极其感人的作品。
此时，现场的数万观众才反应过来——王程已经离开了。
掌声轰然炸响……
啪啪啪啪啪啪！
所有人都站着使劲地鼓掌，将自己最热烈的掌声送给王程，不少人还忍不住擦着眼睛，还是忍不住被那歌曲的意境以及王程的歌声所感染。
而诸多音乐人和文学人士都是激动不已。
梁西身为顶尖填词人，使劲鼓掌，激动地脸色都有些泛红，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听到这首歌词了吗？这歌词，简直太绝了，写的太好了。如果是我写的这首歌，我原地去死都愿意。我这辈子都没写过一句这么有意境的歌词，这简直就是一首诗，是一首诗呀……”
旁边的孔胜杰也是满脸激动地说道：“我这辈子参与制作和创作的作品有几百首，听过和见过的华语音乐作品有几千首，但是这首歌真的是我听过的最有意境，最有文学味道的，真的就是一首诗，唱的也非常的感人肺腑。”
“真的想象不到，这是一个十九岁少年写的和唱的……说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我会更容易接受一点。”
孔常星也激动地点头：“对呀，真的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每次他都会在最后时刻拿出震撼人心的作品。上周的无地自容，这周的送别，简直是两个极端呀，想象不到这两首作品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周围的几人听了都是一愣，随即都表示的确如此！
无地自容几乎是华语摇滚的极端，代表了现在华语摇滚的天花板，而这首送别却是代表了华语古典音乐作品的一个极端，不管是歌词还是曲子以及王程的演唱，都充满了回味。
这样的两首作品，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诸多内行人士都表示非常的不理解，也不敢置信！
可这，就是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情……
他们此时能做的，就是不停地使劲地鼓掌，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冯唐也使劲鼓掌，一边对身边的安可茹几人说道：“这首歌绝对会成为永不过时的经典之作，如果是我唱的这首歌，我就此退出娱乐圈都愿意呀……”
安可茹也是俏脸微红，点头：“对呀，这首歌写的真好，唱的真好。”
她的目光看向那边王程消失的方向，满是向往……
不远处的陈雨琪也是一边鼓掌，一边激动地说道：“老妈，你听到了吗？这首歌的词，就是一首诗，就是一首诗呀，不比咱们研究的那些近代诗歌差吧？王程的文学水准，你认可了吧？”
江涵也点头附和地说道：“这首歌，肯定会永远流传下去！词写的太好了，王程唱的太好了，情感太浓郁了。只能说，不愧是王程！”
冯婷婷：“下次上课的时候，我会和导师探讨一下王程的这首送别的歌词。”
她们研究的课题就是汉语言文学的深入，关于古诗词和现代诗歌方面的，所以对王程这首歌尤其的敏感。
田雯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使劲地鼓掌，此时她的心中也极度认可了王程，对于自己女儿成为王程的粉丝，没有丝毫的介意了，只是依旧遗憾王程没能在古典民乐方面继续展示自己的才华和实力。
许朝华则是看的着急不已，他现在真的想把王程绑到川西音乐学院去，眼看着王程越来越光芒四射，作品成就越来越高，他就知道自己和川西音乐学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现场的掌声越来越响亮……
而观众席当中也传出了震天的呐喊声。
这次……
不再是小程程了。
只是喊着王程的名字。
所有人都记住了王程的要求——请叫我的名字。
诸多歌迷粉丝们，都高声地呼喊着王程的名字。
“王程……”
“王程……”
“王程……”
“王程……”
“王程……”
……
第一排那抢到了王程面具的姑娘更是声嘶力竭地喊着，脸庞上已经留下了两行眼泪也丝毫不自知，依旧用尽全身力气地喊着。
而如她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很多女观众都是一边喊着，一边泪流满脸。
直播镜头迅速将这些面孔都拍摄记录了下来，通过信号传向了全国各地……
而此时，在京城春晚节目组谢星峰的办公室内。
谢星峰，马健，周先锋三人也都神色复杂地看着直播画面，看着画面上那数万激动呐喊的观众，三人已经安静了一会儿了，都没有说话，脑海之中都还在回荡刚才王程演唱的那首送别！
那每一句歌词，王程的每一声歌唱，仿佛都是音乐艺术的本身。
简直唱到了他们的心中。
如他们三人这种在京圈长大，从小就深受文化艺术熏陶的圈内人士，最是喜欢这种有些文学深度的音乐作品。
而且，他们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能将这首作品搬到春晚舞台上来，绝对会得到很多领导们的喜欢。
因为，他们同样了解，不少领导高层也很喜欢这种有深度，又带有明显华夏文化特色的作品，这是京圈的文化底蕴和沉淀。
这首送别，简直就和那首中华功夫一样，是为春晚舞台量身定做的，并且还恰好出现在合适的时机——上面对整个娱乐圈发文，倡导大家弘扬华夏传统文化的时机。
又过了一会儿，马健先开口说道：“我觉得，光是这首作品，我们就应该想办法让王程上我们舞台！周处，你说呢？”
周先锋还是没说话，沉默着，虽然目光盯着直播画面很是意动，但是他却没有一下子将话都说出来，心中还在迟疑。
毕竟……
谢星峰已经接连两次上门邀请王程，开出的条件也是一次比一次好，但是王程依旧没有改变自己作息时间的想法，没有为春晚节目组妥协。
那说明，他们不可能改变王程。
所以，如果要促成双方的合作，那他们能改变的就只有自己。
可是……
春晚几十年的传统，几代人的心血凝聚。
怎么可能说改变就改变？
这要说服多少人？
而且……
如果改变之后，效果还不好呢？收视率依旧毫无起色呢？
那到时候这一口大锅，谁能背得动？
反正，周先锋可以肯定，他一个人是背不动这口锅的，就算他加上马健和谢星峰三人，都背不动这口锅，说不得上面还有其他人要倒霉！
所以，周先锋此时虽然也是心动不已，可是还是不敢下决心去冒这个险。
谢星峰当然能看出来周先锋的想法，认真地说道：“上周王程演出了四场，文依晓演出了三场，他们创造了5.2的收视神话！如果，我们再把他们叫到一起，王程演出五场，文依晓演出两场，然后两人再合作演出一首作品，效果会有多好？”
马健和周先锋同时沉默下来，回想着刚才文依晓和王程在电视画面上同框出现的时刻，那一刻的确是有些惊艳到他们了。
两人都可以说是此时华语娱乐圈内的颜值气质天花板，站在一起演出的话，对所有观众来说绝对是享受。
即便是见惯了太多的俊男靓女的他们，也被惊艳到了。
周先锋眼神闪烁，但是依旧没说话，只是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然后轻声说道：“难呀，很多领导们都不好说话。”
谢星峰和马健一听周先锋终于松口了，同时大喜。
今天的演出，真没白看，他们就知道，王程的演出绝对不会让人失望，能征服很多观众，越是有文化和艺术素养的人，越是容易被征服，因为能理解王程作品内蕴藏的更多的东西！
这不，周先锋就被征服了。
谢星峰立刻说道：“周处，咱们可以慢慢说，一个一个说！距离演出还有几个月，咱们用两个月的时间来说服其他人，如果最后能请王程过来，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对他和文依晓来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如果最后失败了，那就算了，我们努力过了，就算是为后人做贡献了。这几十年的一成不变，最后终究会有人去改变这些的。”
周先锋使劲地吸着烟，不知道自己走出这一步是对是错，到时候成绩是好是坏，如果收视率上去了，那他以后就能平步青云；如果收视率没起色，反而影响了今年春晚的整体效果，那他和其他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的机会了，而且还会提前喜提退休套餐……
当然……
他知道，此时去想那些结果还太早。
他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说服其他人和几位领导，同意他们的方案。
周先锋当即认真地说道：“谢导，你把王程所有演出的视频剪辑在一起，交给我一份，我去见几位领导。”
谢星峰笑道：“王程之前的演出都已剪好了，就剩下今天晚上的，很快就能搞定，加进去就好了，明天就能给你。”
周先锋：“好！”
……
王程进入后台的休息室，拿到自己的东西，保温杯和一本书，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韩潇安静地跟在王程身后，一言不发，眼神紧紧地看着王程，仿佛看着整个世界，回想着刚才王程唱的那首离别，眼眶也有些泪花在闪烁，似乎随时都会泛滥成灾，似乎那首歌就是唱给她的。
王程收起东西，看着韩潇轻声说道：“演出结束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跟着我了……”
说完，王程就走了出去。
韩潇眼眶的泪花终究决堤冲了出来，顺着脸颊就流淌下来，她急忙伸手擦拭了一下，低声都囔地说道：“你，你要回魔都了吗？魔方娱乐要打压你，我舍不得你回去。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不工作了，我结束和公司的合约，我每天跟着你，照顾你，这样你会开心一些，好不好？”
韩潇再次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她舍不得离开王程，也舍不得王程去遭受不好的待遇，她想陪在王程的身边。
王程看着就快大哭起来的韩潇，长出一口气，说道：“还记得我上次在杭城对你说过的话吗？”
韩潇眨了眨眼睛，再次擦拭了一些泪水，有些抽噎地说道：“我记得，你说我们还小，你说我们的感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但是，王程，我能，我能经得起考验，我这辈子都不会变。我愿意现在就跟你领证，和你生孩子，我愿意天天在家照顾我们的孩子……”
王程看着韩潇。
这话……
他上辈子听别人对自己说过，也对别人说过类似的。
但是，不管是说话的他，还是对他说话的另一个人，都没做到。
时间……
是很可怕的，能改变任何东西，包括人心。
王程摇摇头：“你还小，我的年纪更小，谈成家和孩子还太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给我们一些时间。”
说完，王程伸手拍了拍韩潇的肩膀，也稍微用力了一点，按住了韩潇的肩膀，止住了韩潇想扑过来拥抱他的动作，让韩潇委屈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
王程已经转身离开了，走向外面而去，他要回去节目组基地拿上中午提前收拾好的东西，然后就和沉胜辉坐飞机回魔都了。
早点回去，不会耽误晚上的睡觉时间。
外面，沉胜辉已经在等着了，站在那里仿佛一个经纪人或者助理跟班一样，目光看着王程很是复杂，有佩服，有不理解，有不可思议，还有讨厌和忌惮，见王程走过来，主动上前帮王程拿东西，没有了前面的咄咄逼人和高高在上。
不过，王程没有将自己的东西交给沉胜辉，只是自己拿着走向外面。
沉胜辉迅速说道：“公司的车在外面等着了，飞机一小时后起飞，我们应该来得及。”
王程嗯了一声，没说话。
节目组的其他人也陆续知道了王程演出结束后就会离开的消息。
大部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以及大部分的演出选手和嘉宾们，都纷纷跑过来给王程送行。
裴珠研看着王程那完美的颜值气质，以及回想着王程那不可思议的强大实力，低声说道：“我们明天也要回去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他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他的演出了。”
莉莎点点头，看着王程的眼神满是崇拜和不舍，以及一些少女情怀的光晕，语气复杂地说道：“是呀，真希望以后能在国外看到他的演出，我一定会去现场给他捧场……”
林希：“那当然，如果他能出国演出，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金妮也使劲点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
中森晴子也深呼吸，压抑下自己心中的情绪，主动对王程喊了一句：“王程君，加油！”
她的华语很是标准，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
王程也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就转身继续走了。
中森晴子有些失望，旁边的安室千雪，石原真珠，花泽静香三人也满脸的失望，她们还想能多和王程接触一下呢。
李沧海和李秋水两人倒是没有太过伤感，因为她们已经得到经纪人的消息，她们刚才的演出在华夏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她们可能会长期留在华夏发展一段时间，那她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去见王程，和王程接触了。
李沧海低声喃喃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写的真好！但是，今天晚上这首歌，写的更好，王程……”
李秋水眼眶稍微有些泛红，但是没说话，只是看着王程。
其他的练习生们，吴晗，杜唯等人看着王程的眼神都很是复杂，明日偶像结束了，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和王程的竞争还没结束，以后他们可能都会生活在王程的阴影之下。
不过，想到王程和经纪公司之间的矛盾，吴晗和杜唯等人又松了口气，觉得这是他们的机会。
不然，如果王程完全配合经纪公司，得到魔方娱乐全部资源的支持去发展，那他们真的是毫无出头的机会，会完全被王程的光芒掩盖。
其他诸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看着王程的眼神都满是感激和崇拜！
是王程带给了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荣誉，创造了神话版的收视率奇迹……
不管王程平时有多难相处，在节目组有多大牌……
但是，有神话一样的收视率奇迹，他们就足够了。
郭首新和刘家辉两人也亲自出来送送王程，仿佛两个跟班一样跟在王程的身边。
郭首新认真地说道：“王程，今年能和你合作，是我们最大的幸运，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的收获。真希望，以后还有和你合作的机会。”
虽然，王程没有说话，仿佛没听到，但是郭首新没有生气，依旧满脸的感激，他早就习惯了王程的性格和表达方式，也掌握了和王程相处的方式。
当好一个舔狗就够了……
刘家辉也说道：“王程，以后有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欠你的。真遗憾，到现在我也没能要到一幅你的书法……”
王程看了两人一眼，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而默默跟在另一边的，还有一个人影——文依晓！
文依晓没说话，只是跟在王程身后，一直跟着走出了旁边的通道，沉胜辉安排的一辆商务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车门已经打开，司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随时都能走。
眼看着王程要上车了。
文依晓终于开口说道：“王程，我会想的你，会一直想你的。有机会，我会去看你！”
王程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没有回头，迈着步子上了车。
沉胜辉拉着车门就要关门。
文依晓眼眶的泪水再次忍不住的滴落下来，紧紧咬着嘴唇，满是不舍，以及一丝丝的伤感，到现在王程都没有对她有任何回应和表示，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她几眼。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王程对自己有成见，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王程的认可。
所以，她非常的迷茫和委屈。
郭首新突然喊道：“对了，王程，回去之后，别忘了尽快把今天晚上的两首新作品上传，大家都等着呢，这么好听的作品，应该让更多的人听到！”
郭首新害怕自己不提醒的话，王程可能就会忘记这件事，那全网几千万上亿的歌迷粉丝又要彻夜不眠了。
当然，郭首新不怕这些歌迷粉丝，他怕的是企鹅音乐的老黄又要来骚扰他了。
王程坐在座位上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郭首新松了口气。
砰……
沉胜辉将车门关上，然后坐上副驾驶离开了。
看着车子远去了。
文依晓哭出了声音！
宋雪和几个队友都跟了过来，一起扶着文依晓走了进去，低声安慰着。
郭首新和刘家辉看到这一幕，很是同情，却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帮不上文依晓。
“走吧，收视率报表应该出来了，看看咱们今年最后的收获。”
郭首新说了一句，转身走了进去。
刘家辉也收拾起有些伤感的情绪，迅速转身跟了上去。
他们都想知道……
这期的收视率，能到多少？
还能复制上周的神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