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纤凝跟在凌水曜后面几乎是小跑：“先松手啊，有什么话教室里不能讲吗？电话也可以，还有短信······喂······”

教学楼里人太多，凌水曜一直把夏纤凝拽到教学楼后面的梧桐树下才停了下来。

凌水曜一松手，夏纤凝就转身准备回教室，她可不能和这个备受学校瞩目的人在一起，麻烦太大太多，她承受不起。

“你要是走了还会再把你弄过来的，趁我还没有确认完事情，你最好乖乖地站在这儿。”

纤凝听凌水曜这么说，脚步变得犹豫了：他是韦姨的侄子，应该没有什么针对她的东西，他要是真的说到做到，和自己一直这样一起拉过来拽过去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你······什么事情啊？”

“我想看看你额头。”

“你说什么？”夏纤凝真的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想看看你的额头。”

“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废话，是你自己动手啊，还是我来呢？”

“等一下，等一下。”他不会真的**吧，哪有人要看别人额头的。夏纤凝满脸疑惑地看着凌水曜，但只一眼，她只敢看一眼，因为凌水曜那双漂亮的不得了的眼睛正盯着她等着她回答呢。

他怎么和在韦姨家里判若两人啊，什么性格啊？

夏纤凝迟疑地拢起刘海儿。

凌水曜凑过来，夏纤凝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凌水曜看到夏纤凝额头上若隐若现的淤青，心里不知为什么猛地紧了一下，可话语里却满是责备：“你躲什么躲，我还能吃了你啊。那块淤青是不是周末在姑姑家让我给撞的啊？”

“不是！”夏纤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不想再次被他嘲笑。

“不会吧，这种事情也撒谎，我看你根本就是个小骗子。”

“你才是小骗子呢，不对，你是大骗子。”纤凝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确定不需要我道歉吗，毕竟是我撞的。”

“道歉？你会吗？”看到凌水曜满脸的笑意，夏纤凝的嘴型停在了最后一字上。怎么会这么笨，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好吧，既然承认了，就接受道歉吧，看他会不会道歉。想到这里，夏纤凝扶了扶沉重的眼镜，露出有所期待的表情：“好吧，我承认，是你撞的。而且还很需要你真诚的道歉。”

“承认了？那就是说，那天的游戏是我胜利了，那天的‘战争’也是我胜利了？”凌水曜脸上的笑意快要漾出来了，丑八怪还不是普通的笨，自己的一句“你确定不需要我道歉吗，毕竟是我撞的”就能够让她“不打自招”。

“你怎么那么喜欢笑啊？即使是我真的输了，你赢了一个小女子，也一样是胜之不武。你不是要道歉吗？怎么看不到听不到一点点道歉的语言。”

凌水曜收起罕见的笑容：“我喜欢笑？你有看到我在笑吗？”

“拜托！你说要道歉的，不要转移话题，喜欢笑又不是什么坏事，是待人接物最基本的礼貌。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快道歉！”

凌水曜彻底要崩溃了，在他的记忆里，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心过，什么时候高兴过，什么时候会拥有笑容，他早已经习惯维持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如今，他这个被人称为是“冰山一角”的人，却被丑八怪说是喜欢傻笑的人：“我怎么就喜欢笑了？”

“我想听你道歉。”

“我想先知道我怎么就喜欢傻笑了。”

“快要上课了。我好像没必要在这里给你解释这个问题吧，你可以问一下趴在窗户上的同学，问问他们你刚才有没有在笑，”夏纤凝觉得不够解气，又加了一句：“问问他们你刚才有没有在傻笑？”

听纤凝这么说，凌水曜的目光落在了教学楼的窗户上——十八个窗户上面全是脑袋！他以为他选的这个地方教学楼的方向是看不到的，没想到，还是有人能看到。不过，这也没什么，他从来都是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生活的，他早已经习惯备受瞩目。可是今天，这些目光让他特别厌恶，特别气愤。

他望着夏纤凝远去的背影，又加了一层特别懊悔：原本是想·····是想什么？那个异常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的词语突然更亮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像个**似的，怎么会有这种词语进入自己的大脑，内心。

他把身体靠在梧桐树上，很冷静的想着刚才的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他本来是想关心一下她的伤势，怎么就变成了是在争论谁是那场所谓“游戏战争”的赢家。他想靠近丑八怪，他就是那么地身不由己的想。想到她额头上可能会有淤青，他就会心疼，想到有人会欺侮她，他就想把那个人打烂。有时候会讨厌这样的自己，可那种讨厌是因为自己发生的变化,因为自己的心变得柔软。他狠狠地踹了一脚身旁的梧桐，这样的自己真的很让他无所适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