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家血脉,到了如今一代已鲜有异能。而我,是那千万分之一中的幸运。
我天生异能,有着小范围内的读心术。这件事,只有帝父和母后知晓。
其实这项异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我还是暗自庆幸,我因着它,将皇兄留在了我身边。
我将衣带扯开,衣物应声滑落。
“在我心中,这是一个秘密。”
皇兄将我一头青丝散乱,遮住了我光滑的后背。又将我滑落的衣物拾起,一言不发地替我穿好。
我摁住他的手,望向他的眼,我眼中的泪在打转。
“星儿,即使我的心中有着与你同样的秘密,又能怎样。”
皇兄也红了眼,他望着我。四目相对,尽是无奈。
“若你我不是兄妹……”
皇兄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瘫倒在地。
我情愿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梦,不知此梦何时醒。
几日之后。
灵关使者到来,我与皇兄一同来到主殿。
身为长公主的我被皇兄特许坐在王座之后,王座之间,青丝纠缠。
“灵帝仰慕长公主多年,特派臣等送来聘礼,愿择良辰吉日,迎娶公主。”
我坐在皇兄身后,长长的珠串帘幕遮挡着我惊慌的表情。听闻此言,我的手微颤。
“灵帝想要娶孤?”我未等皇兄发话,便站了起来。
“多谢灵帝缪爱,只是孤早已立下毒誓,要终生献身于玄族,时刻伴随皇兄左右,尽全力辅佐皇兄。”
我停顿了一下,用余光扫向皇兄。
“听闻灵关的大公主才是贤良淑德,整个极寒之域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的妙人。不如灵帝割爱,我玄族愿立灵帝之女为后,不枉我玄族与灵关这千万年的交情。”
“皇妹所言极是。”皇兄平静地开了口。
“还请使者将本帝的意思传达给灵帝。”
退了朝,我在小门后等待皇兄。
‘’若我没有先皇兄一步站起,皇兄是否会应允这门亲事?”
“……”
“皇兄,”我贴近他的脸,“你看,无论你对我有多过分,我都在替你找理由。皇兄对我就没有一点点、一丝丝的愧疚么?”我险些落了泪,吻在他的鼻梁上。
皇兄突然抱住我,低头含住我的唇,轻轻地撕咬着,“我们独处时,莫再叫我皇兄……”
他的唇温热,在我的脸上一路向上,吻向我的眉心。
“阿墨,星儿会永远在你身边……”我呢喃,“不会有人威胁到你……”
“星儿……若你我不是兄妹,该有多好……”
“星儿从未将你当做哥哥!”我开始恼怒,一把推开了他。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我最爱的男人!”
“星儿,我终究会负了你。”他低语。
“我不在乎!”我将他推倒在地,跨坐在他腰间,手指颤抖着,伸手去解他的衣物,却紧张得怎么也解不开。
“星儿今天就把自己给你。”
“算了吧,我不能毁了你。”他握住我的手,顺势将我推到他身下。他的胳膊圈着我,一头青丝直直地垂下。不知不觉中,我们发丝缠绕。
“可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如果有一天,我的一切无法属于我自己,那我情愿早早地把这一切都给你。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你说是不是,阿墨。”
“不会有那一天。”他说,“我不会让你嫁给任何人。”
后来,我才明白。这是他给我的承诺,亦是他对我说过的最动听的谎言。
这句谎言,将我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得了一场大病,一年多未出寝宫。
这一年多,我错过了很多事。
我错过了皇兄大婚,错过了皇兄的第一个孩子的诞生,也错过了皇兄纳妃。
那妃子与我关系匪浅,她是我的贴身女婢。
她是大皇子的亲娘,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如此。
但我却明了,这个孩子,是我与皇兄之间最亲密的纽带。
一年半,我从怀胎十月到生下他,知情人只有皇兄与我,以及我最信任的女婢青荷。
我待在了无生气的宫殿中,如同禁裔一般为皇兄生下这个孩子。我真的很苦,但我不后悔。
我与青荷二人独自在这宫中,不曾在外露面,也不许外人靠近。
唯有皇兄常来看我。
我有了他的孩子,他为难之中,还是欣喜的。
他来时,会听我腹中声响,说孩子在同他说话。
“阿墨,孩子出生后,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偏着头,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皇兄将我的发丝缠在手指上,我们发丝交缠,片片青丝,煞是好看。
皇兄微微抬头,沉思片刻。
“若是男孩便叫‘空’,女孩便叫‘樱’。”
我心中不禁淌过一丝暖流。
想起那年初遇皇兄,他还是似纸般的少年。
我将往事放进心底,不再提起,只是在心底叹了气。
玄空,是我的孩子。
孩子出生那日,皇兄将青荷接进了樱空殿。也正是那日,我终于从门缝中见到了我的皇嫂——来自灵关的白兰玲容。我看到了她看向我儿子时眼中的恶毒,也看到了她对青荷的厌恶。
其实,我能理解她。在宫中母凭子贵是必然,纵然她身份尊贵,可没能为自己的丈夫生下一个皇子,是事实。
虽然我很讨厌有别的女人站在皇兄身旁,但白兰玲容毕竟是我当初为皇兄揽过来的皇后,即便碍眼,我对她,更多的是同情。
如若不是她害我儿子……
我们都不会走进地狱。
宫中都在传,妖帝新封的妃子不但凭着儿子一朝麻雀飞上枝头,还因为冲喜,将长公主的病也给冲好了。
我生下空儿后不久便急着走出殿外。
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最主要的是,我想要再次立于皇兄身后,为他判定群臣的心意。我不顾皇兄的劝阻,再次走向他身后的帘幕。
王座之间,发丝交缠。
我们的生命中有了太多秘密,皇兄,你在心中将我排在哪里呢?
生活一如从前,我与我的皇嫂也都和和气气。
我在寝宫内学起了绣荷包,准备绣一个给我的空儿,再绣一个送皇兄。
我与皇兄,或许可以永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