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瞳确实很想再去逗一逗那个干净又孤独的南鹤宁,不过,她还没去找他,他们就又相见了。
这捕快真是难缠。孟七瞳在小巷中左闪右躲,心中懊恼着自己不该贪图那个稀奇的首饰盒,只是稍微多待了一刻,就又被捕快盯上了。
孟七瞳正打算再次飞檐走壁,一只大手突然扯住她。
竟是南鹤宁。
“跟我来!”南鹤宁低声说,拉着孟七瞳躲进了一处墙角立着的两只酒缸里。
成功避开了捕快后,两人探出头来。
“为什么帮我?”孟七瞳看着南鹤宁。
南鹤宁一愣,木木地说:“我不想看你这样。”
“那你想看我怎么样?”孟七瞳白了他一眼。
“可不可以不要再偷东西了?”南鹤宁底气不足,弱弱地询问道。
“想要我变成良家女子?”孟七瞳眨眨眼,“可以啊。”
她隔着酒缸凑近南鹤宁的耳边:“你娶我。”
南鹤宁的耳朵立马红透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孟七瞳看对方久久不说话,心中不由得觉得好笑。
真是不经逗。
谁知,南鹤宁突然别过脸,认认真真地问她:“你可想好了?”
孟七瞳也有些讶异,然而最后,她竟也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嗯。”
南鹤宁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他对孟七瞳说:“在下南鹤宁,斗南一人的南,白鹤的鹤,福寿康宁的宁。承蒙姑娘不弃,愿与在下结亲。若明日此时姑娘此意不改,我们还在这里相见,我南鹤宁,愿娶姑娘为妻。”
孟七瞳见南鹤宁的第三面,就答应与他成亲了。其实那晚的“你娶我”本是句玩笑话,孟七瞳没想到南鹤宁真的会娶她。
“南鹤宁,你后悔么?”南鹤宁从轿子中迎下孟七瞳,孟七瞳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后悔么?”
南鹤宁握住孟七瞳的手,微笑着说:“我不后悔。”
孟七瞳透过红盖头看着他,在心里默默说:南鹤宁,以后我孟七瞳就是你的人了。
洞房花烛,春宵帐暖。喜烛映出两人喝下交杯酒的影子,南鹤宁为孟七瞳除去头上发饰。
喜烛骤灭,孟七瞳将头埋进南鹤宁怀中,闭上了眼睛。
南鹤宁抱着孟七瞳,轻声细语地哄着她:“瞳儿,我会对你好。”
“嗯。你说的话,我都信。”
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蒙面大盗,应天府却多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孟七瞳每日无所事事,除了摆弄花草就是做饭做菜。南鹤宁在家的时候会与她一起作画,孟七瞳对这些风雅之事一窍不通,但她喜欢在南鹤宁画完一笔之后再添一笔。南鹤宁总能将她拙劣的画技圆回来,这样,也算是他们共同完成的画作。
但南鹤宁常常是在宫里的。
孟七瞳盼他回家,一边等,一边出神地看着一枚铜镜。
这本是一分为二的两半铜镜,一半是南鹤宁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一半是孟七瞳自出生时便有的物件。两半铜镜各自有主,却能合为一块。南鹤宁和孟七瞳发现这件事后都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缘,或许,他们的姻缘真的是命中注定。
“瞳儿,这镜就放在你手中吧。”南鹤宁当时把镜子交给孟七瞳保管,“瞳儿若是想我,见镜如面。”
孟七瞳有时觉得她离南鹤宁很近很近,近到差点就可以走进他的内心深处。但她知道,或许南鹤宁对她,与她对南鹤宁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南鹤宁,你为什么不问我从哪里来,又是为何要做江洋大盗?”
“瞳儿,你若愿意告诉我,会自己告诉我的,我又何须问你?”
哼。孟七瞳心里气结。你明明是根本就不关心,我偏不要主动告诉你。
“南鹤宁,你见我的第一面,是什么感觉?”
“嗯……”南鹤宁低头思考了一下,“见你的第一面,觉得这个姑娘好美,就是凶了点。”
“一壶凉茶就那样对着壶嘴灌下了肚,也不怕凉坏了肚子。”南鹤宁笑了笑,“还好,现在我可以照顾这个姑娘了。”
孟七瞳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南鹤宁,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你信不信?”
南鹤宁笑意更浓:“我不信,你分明是知道了我是太子侍读,家中银两足够养得起你,才金盆洗手,打算以身相许。”
“是真的。”孟七瞳执拗地说。
“……”南鹤宁这次没有再笑。“瞳儿,你真的明白爱是什么吗?”
孟七瞳抬头看他,心想:仗着比我虚长了几岁,又是一副把我当孩子的口吻。
“你可以喜欢很多人,家人、挚友、甚至萍水相逢的路人。但爱一个人,绝不是一眼就能决定的事。”南鹤宁的眼神延伸到远方,身旁的孟七瞳已经转身进了屋。
从那以后,孟七瞳再没提起过自己当初对南鹤宁的一眼荒唐。
冷奕语从梦中醒来,床前铃声大作。
她伸手摁掉闹钟,开始回味昨晚。
昨夜的梦……难道是……
她翻身而起,匆匆忙忙地开始准备去学校。她想立马就见到辰希!他一定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学校大门前,辰希果然在等着她。
跟辰希吵了一架之后,两个人反而可以好好相处了。
“奕语!早上……”辰希的“好”字还没说完,冷奕语就着急地开了口。
“辰希,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钟雨?!”
辰希怔住了,继而变了脸色。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镜,“它凭空出现在你手里,我便猜到是孟七七死性不改。她不但又让孟七瞳转了世,还想要你助她一臂之力。”
“不过,我来找你,其实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辰希突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还是先不提那件事了,你怎么知道钟雨就是孟七瞳的转世?”
“我想,是孟婆给我拖了梦。”冷奕语说,“我梦见了孟七瞳和南鹤宁的那一世。”
“我又不是瞎子,孟七瞳跟钟雨简直一模一样,所以……”冷奕语抬眼看向辰希。
“……”辰希叹了口气,“孟七七这课铁树十万年就开了这么一次花,还开残了,也难怪她有执念。”
“开残了?”冷奕语疑惑道,“在梦里,南鹤宁和孟七瞳已经是夫妻了啊。孟婆的愿望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那只是那一世的前半段。”辰希说。
“想知道孟七瞳和那十世善人最后的结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