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芋一见嬷嬷神情这么郑重,知道二柄叔回来的事里头有蹊跷,遂忙认真地点头道:“嬷嬷放心,我省的了,绝对不会说漏了的,今儿您说了后,我直接就当没听过就行了。”说着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二柄叔是从边城回来的,那里时不时的还要打仗,她怕二柄叔是因为受伤不能打仗了才回来的。
见她这样说,李嬷嬷笑了道:“你如此想也不错,不过你放心,你二柄叔是受了点伤才回来的,不过不是很重就是了,他这次回来是国公爷感念他年岁大了,我们一家子总是分开来不好,正好小姐这里也需要个人帮衬,也就开恩放了他回来,还赏了个小庄子给他,让他日后也有个进项,对了,你二柄叔回来的事可是瞒着众人的,你可千万别说漏了,这话可是对谁也不能说的。”
香芋因为刚才的事早就当心了,哪里还能记不住,忙点头道:“记得了,嬷嬷放心,我叔没受啥大伤就好,我刚才可是一直提着心的。”想想又笑了道:“这下子好了,我叔回来了,我们一家也算是团圆了,对了,小庄子离这里远吗?平时没人伺候我叔可能成?”
慧慧被她这我们一家子团圆的话,给弄的呵呵笑了起来,听得小姐笑,香芋才发觉自己个说错了话,不觉大窘,低着个头再也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李嬷嬷看着香芋害羞的样子,又兼她拿自己当自家人看,心里熨帖,忙岔话道:“好了,别笑呵了,你叔那里你不用担心,他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怕不能照顾好了自己个?这里的日子可是比边城好多了,不用整日的提心吊胆地防着敌人进犯,只安心管好了庄子就成,如今你叔算是掉进了福窝了,一个人想吃什么有什么,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岂不快活?”
听嬷嬷说的轻松,香芋下意识的就松了口气,叔真没事就好,她可是听人说过边城守将门的辛苦的,想到二柄叔如今回来了,能帮衬小姐的人就又多了个,香芋不觉就笑了,忙对慧慧道:“小姐,如今石二叔回来了,我们这事是不是可以让二叔去办呀?”
听了这话,慧慧叹了口气,可惜地道:“嬷嬷昨儿刚回来呢,虽然也可以说出去买点东西,后街角门处的阮婆子同嬷嬷有点子交情倒是可以通融,不过可惜的是早起石妈妈来过了,这下子,盯着我们院子的人必定不少,所以石二叔那里是别想了,为今之计只能是静待哥哥的消息了。”
李嬷嬷也觉得颇为后悔,皱了眉头道:“是呢,说起来还是我欠考虑呀!才造成如今的被动,现在我们只能等大少爷的信了,小姐也别担心,再不济我们还是可以利用大小姐的药粉行事的,想来若是二夫人知道了大小姐的行事,必定会帮着遮掩小姐病情的真伪,到时我们就轻松些了。”
香芋一听这话,不觉撇了撇嘴角道:“那是当然了,大小姐行了如此歹毒之事,二夫人可不得帮着遮掩吗,肯定会寻了个相熟的大夫将小姐的病说成中暑所致,再说了即使小姐没病,估计她也巴不得将小姐说成病重呢,如此一来,姑太太如何会想着寻了个病弱的儿媳妇回去,即使姑太太忍痛愿意了,她也无法同宁西候府的老太太和侯爷交待呀!势必只能是另寻他人了,这岂不是就如了二夫人她们的意了。”
李嬷嬷听的香芋的话,不觉有点刮目相看了,遂笑了道:“想不到香芋也能如此有见识了,是呢,你分析的极不错,不过家里可是不止二夫人一个想着这门好亲事,如此变数就多了,我们如今只怕别人拿小姐作筏子以达到她们自己个的目的,所以我们可不能等着别人来行事,只能是事先将有可能会出现的危机一一算透了,才能安心呀!要知道说重点这周围可是群饿狼啊!”
慧慧听得这饿狼说,不觉笑了出来,点头道:“嬷嬷说的可真是贴切的很,这些人可不就是一头头恨不能撕掉别人最后一块肉的饿狼吗,我们如今是群狼环视,真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呀!老太太可真是个高杆的,她只小小的一个举动,就令我们有了举步维艰之感了。”
香芋听得这话,突然就明悟了,她说今儿早上众人待她们院子这么客气呢,又是好的饭菜又是消暑的凉汤,原来根儿在这呢,石妈妈一来,府里的方向标就变了,不管石妈妈来她们小院是为了什么,单单老太太能使了石妈妈这个身边的唯二红人来她们小院传话就足够她们先收起了爪子,好好儿对待了,一想明白,香芋遂“啐”了口,恨声道:“这些个见风就倒的老婆子,我说今儿对我们这么大方呢,原来是石妈妈来了的缘故。”
李嬷嬷自然也是明白了老太太使了石家的来她们院里传话的真正用意,老太太这不仅是要她们明白她们目前还算是幽静的生活是谁给的,更是要府里各处人等看看,老太太她才是这府里的第一人,不管是谁?可都是老太太的一句话,既可以让你上天也可以让你下地狱,想到这,李嬷嬷不觉就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这个没有国公爷的国公府她们简直就如浮萍,凭人处置呀!
慧慧见她们两情绪突然就低落了起来,忙笑了道:“别这样,老太太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们明白,我目前所享有的一切都是看她的意思赏的罢了,其实这何尝又不是她色厉内荏的一种表现,她要是真能做到抹杀了我都能轻松过关,又何必派了石妈妈来告诫?可见是她自然是可以冷待我但是想让我消失又或者是悄无声息地病入膏肓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李嬷嬷一听这话,轻拍了下手,呼道:“可不是,看来是我误了,被早起石婆子的一番话弄得脑袋都浆糊了,老太太可是真不敢拿小姐怎么样的,当年国公爷走时可就说下了话,若是让他知道谁害了小姐和少爷的命,那么等着的就是他百倍的招待了,当时这话是国公爷虎着一张脸,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出来的,真正是吓得人胆寒。”
慧慧一听这话不理解了,忙问道:“嬷嬷这是怎么说的,我爹难道三年前回来过?不然他如何会说出这话?”按着慧慧的想法,国公父亲若不是不太关心他们兄妹就是有其他的原因故意显得不关心他们,如果自己猜测是对的,那么三年前自己落水,父亲必定是不会回来的,再说了他乃是边城武将无有旨意是不能擅自入京的,父亲怎么会为了她的事违逆圣意,这可是关乎着满府人的性命的,想来不该。
李嬷嬷知道慧慧是误会了,不由的一叹,苦涩地道:“不是三年前,国公爷自走了后,就再没回来过,这事还是当年你生病了,我去继夫人院里求她去外头寻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当时继夫人答应的好好儿的,可惜一直等下晌大夫才来,你那时都烧糊涂了,本来身子底子就不好,在一烧就更是不好了,待国公爷第二日知道这事,狠狠地发作了一通,这才有了后来的话,可国公爷再发火发狠有什么用,小姐到底是受了苦,才一直身体不好。”
慧慧是三年前才接替了原主,还真是不知道这么久远的事,八成即使是原主也不太记得自己在小时还有过这么一劫,不然她多少也该有点影子,听得嬷嬷这么说,慧慧心里虽然明白了,可多少还是存了些其他的疑问,这事看着明面上只继夫人动了手,可估计当时也有许多人参合了一脚,不然凭着当时继夫人才入府没几年胆子能这么大拖到自己快不行了?
再说了,慧慧觉得单单继夫人一人动的手,再拖也不可能从早上拖到下晌,要知道在京城堂堂的国公府寻个大夫能这么久?即使是夜里发病,估计凭着国公府的脸面也能立时寻了人来,继夫人也只能是多说几句话让下头的人跑的慢一点罢了,最为关键的是,若是只继夫人一人,她爹国公爷估计也不会这么发下话来,对付一个继夫人他爹这个国公爷绝对有其他的办法,很不必露了外形。
慧慧真是要苦笑了,她这该多招人恨,才能惹得一家子上上下下巴不得她死了,即使如嬷嬷这般说,她爹留了狠话,大姐还是能轻易地就设计了她落水,罢了,本就无解的事,多想无益,慧慧拉了嬷嬷的手道:“好了,这话是越说越远了,我这身体不是好了吗,再说了如今知道老太太的真实目的也就放心了,我反正也不想嫁去那劳什子的宁西侯府,如此我们只要护着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只管坐着看别人折腾了。”
李嬷嬷听得小姐如此说,也只能是点头了,虽然心里知道话是如此说,可事并不会如此简单,谁让姑太太想娶的人是小姐呢,刚才她想到了李家这个可能,已然知道如今要想解开这个结,已经不是小姐单纯地装装病就能过去的事了,得等大少爷回来了,大家商议着探了姑太太的底才能想个万全的法子护了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