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妈妈觉得不比大少爷,三少爷与她们是一点情分也没有,这么一想,石妈妈的心倒是真有点偏向了起来,遂笑了道:“谁说不是,我们大少爷什么人品,哪有人不爱的,别说主子们了,家下人等提起大少爷哪个不说声好,大少爷最是体贴怜下了,想来日后国公府有了大少爷必定不用愁了。”这话算是投诚了,以往她虽算是老太太的人,可从明着参与这等话题。
老太太一般也不怎么明着将心思露于人前,即使是自己信任的人,她也不明晃晃地告知于她的筹谋打算,只分派他们做事,今儿石妈妈这番话,倒是很得她心,不过她惯来不露声色,只点头记下了这话,也就不提了,只虚咳了声道:“好了,你能这么看重他也算是全了源哥儿往日待你的好了,对了,今儿事办的如何了?”问到这话,老太太的眼里露出了厌恶不耐。
看着老太太露出了这等神色,石妈妈不觉吓了一跳,暗自揣度,亏得她来耽搁了一会,刚还打算卖二小姐和三少爷一个好呢,哪里知道老太太能厌恶她们到这等地步,遂也就收起了那点子小心思,也不添油加醋的,只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办事的过程说了,不过怕老太太责怪,她没说具体的与二小姐等人交代的过程只说了李嬷嬷的反应和应对。
老太太眯着眼听完了石妈妈的话,心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既想听到李嬷嬷激烈的反抗又想这人这些年来总算是懂点规矩了,以前总是仗着自己是韩国公府出来的,处处显的高人一等,煞是气人,当时家里有老国公和大儿子看着护着,她也就没法做什么,如今,哼!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了,老太太一时心头大慰。
本想说些刻薄话的老太太想到远在边城的大儿子,再想到自己日后想扶持大孙儿承爵位的心思,觉得这些小事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遂磕上眼帘,淡淡地道:“还算是知趣,有些不该想的可不是那些个人该得的,好了,这事就别再提了,不过你心里该有数,二丫头的院子给我看好了,可别到时候出什么幺蛾子。”说着人就狠戾了起来,大有打杀一方的架势。
石妈妈听了嘴里直犯苦,府里各院里的事可都是顾妈妈管着的,她可是老太太娘家带来的,最是爱吃独食,这次若是自己应承了老太太话,往二小姐的院子增派人手,得罪的可不只是一个阴狠的顾妈妈了,这就相当于直接与二小姐和三少爷对立了,往日她虽是老太太的人,可管着的只是府外的各处消息往来,并没与二小姐她们有什么瓜葛。
这么一想,石妈妈心里不觉大恨自己刚才的多嘴,也暗怪起姑太太来,若不是这事,她也不会来老太太处报告消息,老太太自然就不会想着让她去二小姐的院子传话,如此她可真是左右为难了,不应老太太会怀疑,应下别说将来二小姐和三少爷会如何对她,只眼下,平时同她处的还算是好的顾妈妈就会立时同她翻脸,这人可是有的是下绊子的手段和机会。
好在也没令石妈妈多为难,远远地瞧见顾妈妈来了,不觉心头一喜,计上心里,笑着回道:“老太太别担心,各院子的事不都是顾妈妈管的吗,她办事可是妥当的很,等她来了,老太太问上一问,想来二小姐的院子必定是守的好好儿的,您就甭操这个心了,若是这些个小事还要您自己个操心,可要我们这帮子奴才干什么。”她这话说的入情入理,倒也不会得罪人。
老太太这人办事用人有个习惯,不会将一件事全盘托给一个人,总是虚虚实实地来个互相牵制,这个既好也不好,好就是各人不敢推搪虚瞒,不好就在于会令人心里不踏实,毕竟古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好在老太太不过是一介内宅妇人倒也危害不大,这会子听了石妈妈的话,她其他倒是没多想,只想着让石家的安排人手是有点不足,毕竟内宅的人手一直是顾家的安排的。
老太太正跟着想着该如何处置这件事,不妨外头打帘子的小丫头子喊道:“顾妈妈来了。”听的这声,得,其他的也别寻思了,若是在这会子安排了石家的去办这事,容易引起两人的矛盾,与她自己的事可是不利,遂笑了道:“瞧瞧,我们这正说她呢,她就来了,也罢,你去吧,这事我安排她。”说完挥了挥手。
石妈妈一听这话心头大喜,如蒙大赦般,脸上的笑比来时更显的真了,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回去了,您这多顾着点身体,也别累着了。”说完就退了出来,没来得及抹汗,就瞧见顾妈妈一身肥膘地往这边走来,她忙疾走几步,上前笑着招呼道:“顾姐姐您来了,瞧这一头的汗,可是热着了这天一日日的是越来越热了。”这纯属没话寻话说了。
顾妈妈见了她忙笑了笑,她与石妈妈两人之间所管的事体不同,平时交道打的也不多,故而两人还算是能说上几句话,听的这话,忙道:“是呢,这日头是一日毒似一日了,对了,老妹妹今儿来的有些早,可是有事?”说完眼神瞥了瞥正屋处,问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石妈妈也想卖她个好,见她问,忙低声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老太太为了姑太太来家的事让我去了趟二小姐处。”说完也就不再多说,大了声笑着道:“老姐姐快进去吧,老太太等着呢。”说完就走了,她今儿这番作为,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刚才已经向老太太坦言说了大少爷为国公府顶梁柱,这样日后就势必要多拉拢这一直照顾大少爷的顾妈妈了。
听的她突然大声说话,顾妈妈知道,老太太肯定在屋里头等着呢,遂也不敢多耽搁了,虽然心里还是蛮疑惑这石家的怎的今儿愿意透露消息给她了,要知道,这石家的最是嘴紧,平时不管问她什么都是不说的,哪里会如今儿这般痛快,不过想不通也没什么,毕竟是好事不是?遂特意冲着石妈妈笑了笑也就与她分头走了。
石慧馨她们对于福囍堂的这一切可是不知道,不过这些如今暂时也与她们无管就是了,再说了她们哪里还能有心情管其他的事,这不,打石妈妈走后,李嬷嬷同石慧馨说了几句,就满腹心事地赶忙往自己的屋里走去,还没到屋里,就听得香芋的抽气声,虽然声音小,可那压抑的恐惧还是能听的出的,李嬷嬷忙三步并作两步往屋里走去,没敢不出声就开门,而是小声地叫了声,‘香芋’,这才将门推开了条缝挤了进去。
李嬷嬷一进屋子先看了看香芋,见她没有露出什么惊恐不安的样子,不觉大大出了口气,略带不安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香芋刚才抽气倒不是怕的而是看见刚还好好儿的猫儿突然就有点不妥当了,先是有点恹恹的,然后就如中暑似的,接着就开始晕了,她这才控制不住出了声,见嬷嬷进来,她没顾上回答嬷嬷担心的话,而是拉了嬷嬷,指着猫儿急急地说道:“嬷嬷,猫儿刚还好好儿地,这会子就突然晕了,您赶紧去看看。”
李嬷嬷听了这话也顾不上看香芋了,忙奔到拴住猫儿的地方,近前一看,果真不假,猫儿恹恹地伏在地上,不细看还以为是死了,她倒也不怕,蹲下身子将猫儿的头翻转了过来,先探了探它的气息,还好,有呢,不过看着确实是昏厥了过去,真如香芋所说,好似中暑的样子,李嬷嬷细细想了想,有什么药能使得猫儿吃了如中暑般晕过去,不过它的症状是不是真如中暑一样,还得试试。
这么一想,李嬷嬷忙对香芋道:“香芋你赶紧从我那装药的箱子里拿那个装行军散的小瓷瓶来。”吩咐完,又嘀咕道:“亏得我们家是行伍的,这行军散倒是正好治中暑昏厥。”
香芋是知道这药的,忙应下去里屋将箱子打开,拿出了贴有行军散几个字的小瓷瓶,倒也没乱了分寸,拿了东西后又小心地关上了箱子,待出了里间,将药瓶递给嬷嬷的时候,她心倒是定了许多,边倒了温水边问道:“嬷嬷,您是不是想用行军散将猫儿救醒呀?还能救的醒吗?”说完看着奄奄一息的猫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这事还真是说不准,李嬷嬷接过香芋手中的小茶盅,边和药边叹气道:“谁知道呢,我这不是就试试吗,总比没有方法强吧,我们不懂医不懂药自然也不懂毒了,只能是看看这药粉是不是能令人立时毙命的,虽说小姐是不会真用了这药,可我们既然想将计就计,也得看看这药用了后是个什么反应状况,下面才好行事。”说完就麻利地将猫儿的头转了过来,掰开它的嘴,将和好的药灌了进去。
索性猫儿只是昏厥,还是能吞咽的,李嬷嬷和香芋两人都屏住气等着猫儿的反应,其实她们心里都希望,这药粉别是太过阴毒的,一来小姐装起来麻烦,在一个,万一弄不好直接就是死,那叫她们小姐如何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