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斧哪里不知道二柄着急什么,忙道:“不用担心,爷早就定好了主意,这些事也没别个知道,我一直安排着要紧的人给看着呢。你放心,这事也就我和爷知道,如今多了个你,若不是怕你见了夫人失态,我还真是不稀得告诉你,这些事有我跟着心里憋气也就够了,没得再加个你跟着气闷。”
说起这个,二柄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憋气他娘的太憋气了,事情就这么挂着,他心里实在是气不过,不觉看着一斧道:“日后爷若是想着灭了这位,定国公府可乐意?再说,我们爷如今保的可是四王爷,这四王妃可是那位的姐姐,你看,我们爷能如意吗?唉,可是不能委屈了夫人。”因为李嬷嬷的关系,二柄对李夫人可是实心的很,可是不想她因为名分的问题受委屈。
听的他这么说,一斧嗤笑道:“你呀!我们家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先别说她自己的杀伐果敢,只国公爷这么多年就守着她一人过,足可见,我们爷是绝对不会委屈了夫人。”
二柄也想起了爷对李氏夫人的宠爱,不觉点头道:“是呢,爷和夫人当年可是京里最令人艳羡的恩爱和睦夫妻,唉,若不是后来的胡图案,我们爷日子还不知多美呢,少爷和小姐也不用小小年纪就受了这诸般苦楚了。”
这话听的一斧也是戚戚然,他是硬汉,不惯悲情,没理会二柄这茬,只接着刚才的话道:“再说了,你操心定国公府干什么,这女人都这样了,日后我们爷还能让她好摸样的呆在国公府?别说留下她人了,就是她的名字也留不下,不过最是难处理的就是这俩孩子了,这个国公爷还真是没想好,虽说不是亲生的,可孩子毕竟无辜呀!”
二柄不同于一斧,他可是一次也没见过这四小姐和四少爷,对她们可是半点印象也没有,又常听自家婆娘唠叨这四小姐余氏总是欺负小姐,也就没那点同情心了,遂撇嘴道:“让她们过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府小姐少爷的日子就算是不错了,如何还能再让她们留下?”
说着二柄觉得更是担心了,很是皱眉道:“这四小姐就算了,可这四少爷如何能留下,先不说这四少爷是男丁日后成亲要分家产,就说按着那余氏的意思,可是想着我们家的爵位呢,呀呀个呸的,自己做了如此龌蹉的事,还想这心思,真不知这定国公府的主母是怎么教养女孩子的。”
他说的痛快,可是唬了一斧一跳,要知道,二柄这话可是将人家四王妃给连上了,这话如何能说?就目前来看,他们家爷可是选定了四王爷,若是让谁听了这么一耳朵,可有国公爷好的?遂忙呵斥道:“你如今是越发不妥当了,这话也是你能轻易出口的。”
说完,又侧耳听了听外头,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定了心,这一回神,一斧很是瞪了眼二柄,斥道:“你也不小心些,这话能混说的?不管如何,如今可是什么也不能改变的,一切得等大事了结后才能说其他,这也是为了三少爷和二小姐好,冲着那俩孩子为三少爷和二小姐挡了这么多年的灾,日后国公爷和夫人也是会想法子安排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二柄被一斧这么一呵斥,心里也是一突,自然也理会过来这一斧怕的什么,是呀!自己这话里话外的可是不能拉上四王妃,这毕竟扫了四王爷的面子,如此一想,脸上倒是有点讪讪的。
见他知错,一斧也缓了神色,说道:“日后你可是不要将这事露在了脸上,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一个,你也别想着定国公府什么的,这人是我们府里老太太自己求来的,再有这余氏只不过是临时记名的嫡女,教养什么的早先可没在老定国公夫人手里,余氏的品性赖不上人家定国公府老主母。”
听到这,二柄也记起当初自家老太太之所以为国公爷求来这余氏的险恶用心,她不过是知道余氏上不得台面,日后府里的大权也就不会如自家李氏夫人那般被余氏握在手里了,因着身份不够,还不得乖乖听老太太话的份,说起来,这事最有责任的不是人家定国公府而是自家老太太。
瞧见二柄的神色,一斧知道他大概也理会过来了,遂接着道:“这余氏可是同如今的定国公那脉的姐妹兄弟不和,只同她的胞兄,定国公府的二老爷余永继交好,这二老爷效忠的可是三王爷,同四王爷一点不挨,所以这余氏日后如何,只要我们爷有证据拿出来,想来定国公府是半句多话也没有的,你也甭怪上人家定国公府里其他人,这个真是不搭。”
二柄也是知道这些的,不过没在京里的一斧详尽,遂听了这话,倒也点头了,毕竟自己刚才确实是说的过了,这些话被人听了去,可是要带累爷的,他是个知错就改的,忙道:“你放心,我省的了,日后再不会说这些,至于余氏的事,我也不会同我家那口子说,免得她日常见了出错。”
一斧也不知要不要让二柄说与弟妹听,毕竟这事还真是不太好出口,在一个,夫人眼看就要来了,这余氏的事,八成夫人自是有想法的,这说与不说还真不是他们能定的。
如此一想,一斧遂点头道:“也好,你只悄悄儿将夫人还在的事,先同弟妹通个气,至于余氏的事,就交给夫人好了,若是夫人说了我们也就不管了,若是夫人没说,那就是夫人还不想别人知道,毕竟这关系着国公爷的颜面,让孩子们知道了也是不太好。”
一斧说的在理,二柄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点头道:“好,我记下了,这话先不说,既然夫人执意要来,我们只能是做好保密措施了,好在我这里也就请些周边的庄户人家来吃个酒,人不多也不杂,夫人趁乱来了,自然是没人怀疑。”
一斧对这些不多过问,他知道二柄不孬也精细,遂点头道:“嗯,你看着办,唉,如今夫人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国公爷也能松动些了。”
二柄听的夫人如今身体好了,不觉喜道:“真的,夫人那时候可是被御医定为不可救了,如今怎地倒是好了?”
国公爷对夫人的事着紧的很,一般都亲历亲为,具体的一斧也不甚明白,遂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却是知道,这十几年来,国公爷在边城可是寻了好多的药方药材,估计花去的银子海了去了,听说,夫人也是这一二年才回转些。这次要来京里,也是因为得知二小姐的事才忙忙地来的,往日二小姐三少爷的事,国公爷都蛮的紧紧的,就怕她听了又劳心伤神,也不知这次爷怎么就告诉她了?”
二柄听了这话,不觉摇头道:“估计没这么简单,我们家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惯常将夫人护的紧,这次能许了她来,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绝对不单单是让夫人来看孩子,这么多年都忍了,难道还在乎多等个几年的?唉,再说,也没个几年了。”
虽说明白二柄话里的意思,一斧也不好明接,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故而才让夫人匆匆来京的。”想了想,倒是笑了道:“夫人这一行,倒是让你捡了个便宜,可以提前将儿媳妇娶回来了,说不得明年你就要做爷爷了,我们这几个人里,也就你最早做爷爷,连国公爷也比不得你。”
听到娶儿媳妇,二柄确实是高兴,人到了他们这岁数,不就图个儿孙满堂吗,不过想到爷的大事还没定,他也将一百的高兴降到了八十,遂苦笑着摇头道:“我这也是没法子,按说我是高兴庆丰早点儿成亲,这样我身上的担子也轻些,可想到爷的事,小姐在府里的艰难,就不是太想这么早让香芋那孩子回来了,唉,小姐真真是个体贴心善的。”
这点一斧也承认,他虽说在外院不常见到二小姐,可也是能见上一见的,对二小姐的印象从三年前就改观了,早先儿他还担心,那么个懦弱的二小姐再单独生活在后宅,总有一日会被人给害死,即使不被人给害了,也得被她自己个的性子害了。
为此一斧还特特让夜里巡查的侍卫多走几趟二小姐的院子,没得让谁害了去,如此倒也护得二小姐安生了些年,没有吃了其他的亏,不过就是受些言语上的刻薄罢了。
一斧对二小姐的性子说不失望是假的,可自从三年前,二小姐落水醒来后,一斧虽仍旧不常见二小姐,可知道她变了,虽说还是副万事不理的性子,可心性气劲不同了。对此,一斧是乐见其成的,这样的二小姐才不会拖了少爷的后腿,也才配得上国公爷夫妇那等父母。
今儿二柄一说,日常不喜说这些闲话的一斧,破例笑了道:“嗯,是个好孩子,模样人品样样出挑,夫人若是见了定然欣慰,我们府里那些个小姐单论长相虽说也能比上一比,可论起心性,断没一个能比的上我们家二小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