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俊辰本来还想问问李睿琛在卫所里的一些事,见他说起这个,也就不急着问了,又见他说完话,直愣愣地傻乐,知道这家伙八成同他小媳妇聊的不错,这会子想人家了,不觉笑了道:“这个你放心,弟妹的事,我如何敢不上心?不过这会子怎么这么急?要知道安排个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可不是简单的事,且得筹谋些时日呢。”
李睿琛听了这话,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便点头道:“你放心,这次急要的不是大丫头,而是粗使的小丫头,这大丫头暂时用不上,放着日后你慢慢挑着,如今只挑那有功夫且力大心细,看上去还有些粗笨的小丫头子,先送过去,那边急用。”
戚俊辰一听这话,再想到他今儿急着赶回来的事,心里有了数,不过这小子对人家石姑娘也太上心些了吧?遂不觉戏谑地道:“不是大丫头就好,不过你这有点问题呀!太过上心些了吧?人家同尘都成亲这么些日子了,也没你这么着紧的,啥时让我们也见一见弟妹,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这弟妹是何须人,竟然能将你这硬茬头给降服住了。”
李睿琛才不理会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也不接话,自己放心坎里藏着的人,如何能拿出来说?遂只淡淡地瞥了眼正一脸热切地看着自己的某人,淡淡地哼了两声,也就同他说起了这次去卫所的事。
戚俊辰被李睿琛这淡淡地一瞥,很是没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知道这话大概是得不到答案了,遂也不痴缠,毕竟这话还真是不好多说,只得不服气地瞪了眼某人,没得到半个眼色,他只得怏怏地同李睿琛细细地商议起卫所的事。
不提李睿琛如何为慧慧费心,单说慧慧这,正好在红花回去备嫁,顾妈妈顺利地将香穗的卖身契拿给慧慧后没几天,石涛匆匆回府,强硬地带着慧慧往城外的蒹葭寺而去,这一次慧慧院子里的人,差不多倾院而出了。
“小姐,这次我们几乎全部出来了,院里只留了菱翘和白妈妈,可碍事?”虽说一路上看着城外的景致很是舒心,可香芋还是忧心院子里的物什,那些个好的物件可是她们小姐全部的家当了,所以香芋不放心地问了出来。
瞧着香芋一路憋到现在才问出来,慧慧不觉笑了,也许是出了那牢笼,慧慧也有心情同香芋说笑了,她掀开一角帘子,边看着外头的稻田边笑道:“你可别担心,该给你的物件儿嬷嬷这些日子可是一点儿一点儿地托苗儿悄悄儿地运出来了,回头你人还没家去,嫁妆儿就先一步到了新房。”
香芋这正忧心院子里留下个面生的菱翘和厨房的白妈妈不顶事呢,哪里想到小姐七绕八绕地非得曲了她的意思,跟这笑话人,不觉不依道:“小姐越发地坏了,外头可是有好多侍卫大哥的,被人听去像什么话?”说完很是不服气地伸出手来咯吱慧慧。
慧慧最是怕被人咯吱了,若是平时她少不得要同香芋闹上一闹,可今儿在外头,那些个护卫可不仅仅是她们府里的,还有李睿琛派来的人,那些个人可是耳目聪灵的很,自己这要是哈哈笑出声来,可是要招人笑话了。
大概香芋也怕人笑话,只咯吱了两下也就醒过神来,忙忙地住了手,不过还是噘着嘴不饶慧慧地道:“小姐可别再如此说了,想到要离开小姐我这心真是生疼生疼的,你倒好还笑话我。”说着倒是真有点生气了,很是撇开了头,不理会慧慧了。
慧慧见她真生气了,倒也不敢再闹,忙拉了香芋的手,讨饶道:“可别,我这样不也是因为舍不得你?怕你想着要离开我了,心里不舒服,逗逗你嘛,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可别生气了,这要做新娘子的人,可是不能拉着个脸。”
香芋也不是真要同慧慧生气,不过是心里难过,又听的她说什么新娘子,心头一窘,羞的脸上大红,忙抹了抹眼角,嘟嘴道:“我可没生小姐的气,只是心里有点舍不得罢了……”
她这话还没说完,刚在外吩咐事情的李嬷嬷掀开帘子进来了,听的香芋这话,很是瞪了她一眼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不出来小姐因为你要走,眼圈都黑了,你想她,她难道就舍不得你了?真真是个实心的丫头,快别招人伤心了,这趟出来的这么早,也因为小姐舍不得你,想着给你送嫁,你倒好还同小姐置上气了。”
香芋不妨小姐是为了自己才早早儿地离开府里的,不觉脸红了,为自己刚才同小姐发脾气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觉讪讪地看了眼斜着她的小姐道:“是我不好,小姐可别生我的气。”
慧慧哪里真生她的气了,不过是舍不得分离,闹闹不让自己伤心罢了,见她明白了,也就笑了道:“不碍,你心里别气恼就好,至于我们院子里的事,你也甭担心,虽说我们离开了,可我们的物件儿都好好儿地收着呢,你放心好了,一件儿也丢不了。”
李嬷嬷其实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不过她知道书房那间密室,明白小姐这么说定是将东西放那里了,虽说不太可能将所有的物件都放进密室,可重要的物件都被收起来,也就可以了,不然屋子跟个雪洞似的,让人看了也不像样。知道香芋不明白,李嬷嬷便跟着道:“好了,你安心了,菱翘可不是个孬的。”
香芋听的说东西收好了,她也不问收哪了,只小姐这么说她就这么信了,又见嬷嬷也说不碍事,她就更是放心了,不觉露了笑道:“这就好,我这一路,尽担心那些个好东西了。”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了起来。
话都说开了,大家也不再憋着了,倒也乐呵地看起了窗外的风景,因为是在城郊,李嬷嬷倒也没有不许他们看风景。不过到了岔路口,还有香穗要送,所以,过了一会子,慧慧和香芋也就不再看了,倒是又商议起给香穗些什么了。
虽说香穗这段日子以来行的事不甚明白,且最后还差点害了人,可到底同她们一处伴了这么多年,多少艰难的日子都一起过来了,这眼看着日子快好了,却出了这么一遭儿糟心事,说不遗憾是假的。不过慧慧心里也没多在意就是了,倒是香芋同香穗两人一处说话的时间长,心里过不去。
慧慧见香芋一脸不乐的样子,叹了口气,拉了她的手劝道:“这世上哪里有不散的宴席,好了,别如此了,如今大家能安然地分开,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了,这回家又是她自己个千想万想的,你不高兴,让她看在眼里像什么?”
香芋一听这话,憋着嘴道:“我只是觉得她怎么可以这样,小姐待她不好吗?像她这样没有根基的,在府里可是没人护佑的,还不是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的,也就是她运道好,被选来伺候了小姐,就这,她还不乐意了,哪家的奴才成日家为家里做活的?真真是没良心了。”
这算是爱之深责之切了?慧慧好笑地看了眼嘟着嘴的香芋,也就这丫头心里只想着她这个落魄的小姐,遂笑嗔道:“好了,既然事情都到了这步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就是了,没得惹人不快。不过我可是告诉你,如今我们对香穗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多余的好处或是交往就不必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处也不能大意了,可明白?”
香芋自然是明白小姐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在半道上让香穗回家,这就是不愿意让香穗知道这次是送自己回庄子成亲,也不愿意让香穗知道庄子的事。
如此一想,香芋倒也平复了些,到底自己几人也没拿香穗当自己人,香穗走了也算是大家安生了,遂点头道:“嗯,我明白,小姐放心好了,庄子的事我是什么人也不会说的。”里外香芋可是分的清清的,更何况香穗如今这样,她就更是不会多说一句了。
慧慧见她点头,知道她这是会过意来了,便舒心地笑了道:“好了,你既然明白也甭耷拉着个脸,一会子到了前头那处林子,我们就下来歇会,香穗的家里就在哪里等着,到时她定是要来辞的,你看着可要送些什么,也算是相识一场了。”
香芋一听这话,忙摇头道:“不必了,该送的我早就送给她了,如今也没什么特别要送的,还是小姐想想要不要送吧。”虽说香芋心疼小姐没啥银钱物件,可也知道香穗这一走,算是再不得见了,所以也愿意多少资助她点,她那个家毕竟是太穷了。
慧慧听了一笑,这个香芋到底是个心软的,便道:“你呀!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当着香穗的面干什么拉着张脸,回头反而到我这里来给她折摸东西。”说完很是点了下香芋的脑袋。
香芋被小姐一指头点中了脑袋,也想起了既然自己在家时已经送过东西给香穗了,小姐定然也是送过了,不觉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不好,小姐可别生气,我这几日浑浑噩噩的,倒是误会了小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