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早就知道少爷出来瞧见马车就会问的,如今见少爷问,方一忙回道:“马留了一匹,另一匹我让方三骑着先去寻古老御医了,想着先接了他去我们府里候着,方二还在街口处守着呢,马车便是他赶来的。”
若是平时李睿琛定是要斥方一胡闹了,这骑了马一会子也就到家了,何苦还赶了马车来招摇,他一大男人哪里吃不得半点苦了?可他此时在慧慧处得了好,心里高兴,也就不说了,在一个刚才小丫头可是说闻到了他身上有血腥味,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然是不能再骑马了。
倒不是李睿琛怕疼,而是怕挣开了伤口流了血让人闻出来,那事情可真就大了,他这趟在外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来这三王爷还不知如何愤恨坏了他的好事的人呢。想到这些,他突然有些心烦起来,不觉皱眉道:“行,那就坐马车回吧。”说着抬脚就往马车走去。
方二也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刚看着还满脸的欣喜,不想只几句话的功夫,人就不高兴了,这会子他忧心主子的伤,也不便多问,忙先给方二发了信号,就追着主子到了马车。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且李睿琛受了伤,主仆仨人一路无话地到了城南的古府。管家在家早就接到了信,早早儿地就等在了府门口,一见主子的马车到了,忙忙地迎了上来。
皇上算是对李睿琛比较放心的,且李睿琛拢共也就一人,遂古府没有缇骑,又因为古府的位置比较特殊,四周没什么看热闹的人家,所以大晚上的还有马车停在府门处,也不惹眼。
古管家迎了主子往府里走,边走边汇报道:“方三已经请的古老御医在书房候着了,您看是先回后头洗漱,还是直接去书房看伤?”
李睿琛想也没想,直接道:“书房吧。”说着直接往书房方向走去。
见少爷人看着虽说憔悴了点,可行动没有什么妨碍,古管家知道他的伤估计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些,遂边走边道:“少爷既然去书房,那老奴让人将吃食送书房来,古老御医今儿不急着回去。”
李睿琛见老管家这么说,不觉笑了道:“您不用忙,我这里没什么事,肚子也不饿,在石府用了些,倒是方一他们一直没用怕是饿了,我这里也不用他们伺候,索性让他们回去用些吃食再来。”
老管家见少爷心情不错,心里是真松了下来,少爷这段时间心情可不咋地,想不到走了趟石府,倒是让少爷心情舒畅了些,看来石府的那位小姐有点本事呢,如此一想,老管家遂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乐呵呵地应道:“不用少爷吩咐,我已经让他们下去了。”
李睿琛的书房在外院,主仆俩也没走多远就到了。这一进了书房,李睿琛就发现,古老御医已经一脸不高兴地坐等他了,知道老御医的脾性,李睿琛只得无奈地抱拳苦笑了。
老御医其实真心替自己那个死去的本家老友心疼孩子,见他这样,知道这孩子已然是难得地服软了,遂也不绷着了,只叹气道:“好了,我老了也没精神头管你这个病人了,赶紧地脱了衣服让我看看,老远就闻到股血腥气,也不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事情就这样急,非得骑马往回赶。”说着到底还是瞪了眼李睿琛。
李睿琛一听他唠叨,就知道自己带伤骑马这事被古老知道了,不觉看了下一旁伺候的方三,吓的方三缩了缩脖子。
大概是知道李睿琛要暗怪方三,古老边打开医药箱子边头也不抬地道:“你瞪方三这孩子干什么?事情可是你自己个不对,怎么地是怕我对你下手重啊?好了,别瞪了,你是病人,方三不得将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呀!不然我哪里能将东西置备齐全了,没得来了,再让人回去取。”说完抬头瞪了眼苦笑的李睿琛,喝道:“脱完了坐好,我可没功夫同你墨迹,老头子我这会子还等着吃夜宵呢。”
听他这不耐烦地呵斥,李睿琛还真是不敢瞎墨迹,古老可不是一般人,往日就不太买谁的账,如今是老了老了越发孩子气,不过好在他这人最是护短,看你好,你就什么都好,见不得别人欺负你,李睿琛还真是得了他不少的助。
方三见少爷鳖着嘴治伤去了,这才偷摸着抹了把汗,其实他也不想将爷骑马的事说出来,一来,少爷受伤的事不能究根,二来,老御医可不是一般的人,若是知道爷在受伤后还骑马往回赶,还不得火冒八丈。可惜老御医是什么人?最是歪缠了,他有的是法子让你老实说,好在老御医是个有分寸的,惯来不问生病以外的事,不然他也不会去寻了老御医来。
见方三抹汗,老管家很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当着老御医他也是不敢多话,不然老爷子一个不顺心,火气立马冲着你发过来,半点不带含糊的。
众人都知道老爷子给人治病最是不喜人吵,遂都老实地看着老爷子施为,适时麻溜地给递下东西。
李睿琛这次倒也没伤的太重,他功夫了得,等闲人可是近不得他的身,所以这伤也就是看着难看,倒也没伤着筋骨,不过处理不好也是很麻烦的,遂老爷子虽说处理的快,可也没落下什么好口生给李睿琛。
知道老爷子是真关心自己,李睿琛也就老实听训了,不过也不知老爷子是不是故意的,这伤口可是比其他大夫处理的疼多了,不过他可不是个娇气的,硬是忍着一声不吭。
大概是看他还算是硬实,老爷子也就好心地解释道:“好了,早先这伤口处理的不错,这若不是崩开我也就不用再费什么事了,不过既然崩开了,我也就顺手将这伤弄的好些,免得日后阴天疼,这伤虽说没伤了筋骨,可位置不好,不处理好了,也是事。”
李睿琛自然是知道这伤拉的不是地方,这处正是后背腰肾处,一个不好可就麻烦大了,他自己多少也同老爷子学了些医术,虽说不精可多少还是知道点的,这么疼大概是老爷子用他自己的秘药帮他除根了,遂忍着疼感激道:“老爷子真是妙手,这次又累了老爷子了,等会子我让管家送您些早先儿得的青梅酿。”
“去,你个小子,有青梅酿不说早些儿给我,还得等到我这会子上门来才说送,我看我就不该给你费心处理伤口,让你小子日后多疼疼算了。”老爷子最是好口酒,可家里的老妻管他管的严,所以一听哪里有酒喝就高兴的很,这会子听说李睿琛这里有但没送他,他哪里能不置气?
李睿琛对没送酒这事可是不认,也不能认,老爷子可是个会记仇的,被他惦记上,日后可没自己好的,遂忙嘟囔道:“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地送您酒喝,上次我不过送了些果子酒,老夫人还差点要打我呢,再说了,这酒您老还是悠着点喝,您自己个心脏不太好,可是多饮不得,若是您不听劝,下次有了好酒我可是不会再给您留了。”
老爷子最是不耐烦人家说他吃酒的话,忙忙将手上的东西收拾了,对方三道:“好了,好了,我不耐烦同你主子啰嗦,走了,拎东西。”说完也不理会李睿琛,只转身往外走去。
不过老爷子到底是惦记李睿琛的伤,又交代送他出来的老管家道:“别让他沾水,也别让他吃辛辣食物,酒水就更不能沾,注意了这些,其他也就不碍了,这换药的事,你来给他做也是一样的。”话一说完,人也就走远了,忙得方三连忙拎着匣子追了上去。
看着如小儿赌气似的老爷子,老管家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感叹这老爷子身子骨壮实,健步如飞,不过走这么快八成是冲着酒去的。见老爷子出了院门,老管家这才走回书房,对坐着的李睿琛道:“这老爷子最是个嘴硬心软的,刚你触了他的痛脚,临走他倒还是舍不得不管你,又左右交代了要忌讳的事。”
李睿琛听了这话,遂扯了扯嘴角,神情却没如老管家这么轻松,皱着个眉头,无奈地叹气道:“唉,他老人家是个睿智的,他这哪里是同我赌气?不过是因为知道我这伤来的蹊跷,所以不想过问,也就寻了这个由头气呼呼地走了,不然为了我的青梅酿没及时给他,还不得同我闹上一场,再多讹诈些酒走呀!”
说起正事,老管家也不说老爷子了,他这一直揪心着事情的进展,见少爷主动提起,他忙追着问道:“事情如何了?这方四可是仍旧留那了?少爷这趟受伤可会被人发现?明日你还得进宫,可是不能让皇上发现不妥。”说到这老管家倒是越发忧心了。
李睿琛听的老管家这串急问,暗了暗眼神,点头道:“嗯,方四仍旧留下了,不过,你放心,如今我们同石国公爷可是姻亲,有些事他自然是会多顾着我点的,在一个,随着李姑父回来,岳父大人定是要同四王爷联手的,也只有四王爷能护着他想护着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