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这么一想,看香穗的眼神就变了,知道自己八成是一直都被她给骗了,这钗子十有八九是香穗故意放香芋那的,又或者此时香穗说的根本就是谎话,钗子只是香芋的。这么一认定,红花有点泄气地酸道:“香穗姐姐真是有心人呀!小姐的情,我自会记着的,姐姐的人情我也不会忘。”
听的红花这微酸的话,香穗可是不管她什么想法,直接拉了人就走,这一来一回本就迟了点,刚才又说了会子话,就更是耽搁了,可是不敢再拖拉了。
红花被她这么拉着,想收拾下的机会都没有,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件男式的亵衣乱糟糟地被随意丢在梳妆台上,无奈地被拉走了。
她们这一出了房间,外头的海棠就发现了,忙装着刚赶来的样子,扶着腰气喘吁吁地嗔怪道:“香穗你个死妮子,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知道我对这里的路不熟你还走这么快,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个的脚程快,真是的,宫嬷嬷还让我好好生跟着你,这倒好,你们都说完话了。”
她这一通牢骚,倒是极为应景,红花一见海棠这样,饶是她最为多疑也是有些信了,怕香穗回的话不好,忙道:“香穗姐姐也不过才来,我们这才说一会话,怕前头等急了,就收拾着出来了。”
说着红花见海棠不甚相信的样子,忙又热情地扶住了她,边帮她顺气边笑着解释道:“看把海棠姐姐累的,姐姐想想,香穗姐姐在家可是连农田里的活计都做的,虽说这么多年不做了,可底子在,你哪里能比的过她的脚程,倒不是香穗姐姐故意走的快,姐姐可别乱想,今儿你呀,真真是白累了。”
海棠说实在的最是看不上背主的丫头,当初大小姐如此待芙蓉,她都没起了背主的心思,所以她对红花很是看不上眼,再加今儿她在二小姐上房听到的那些话,就更是看不上这红花了。
在海棠心里这红花简直就坏透了,香芋可不比香穗是后来来的,她们和香芋可是一起儿自小长大的,怎么能这么陷害?要知道,这奴才间私相授受弄的严重点可就要被打死的。
遂海棠自在前堂听了那些个事后就一口气憋在了心里,如今再听的红花这样说,不觉很是瞪了眼红花,嗤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会讨乖的,行了,走吧,为了你的好事儿可是累坏了一群人,我可是要告诉你,日后你的喜酒儿可是别漏了我,当然你的添妆我们自然也是不会少了你的,对不对呀?香穗。”
香穗没想到素来不爱与人多口舌的海棠竟然今儿说了这些话,真算是令人意外了,不过怕她与红花结怨,日后被红花这小人给惦记上,香穗可是不敢让海棠多话,忙道:“是呢,红花你可是我们这帮人里第一个成亲的,日后你可得好好儿请我们吃次酒,好了不说了,走吧,主子还等着呢,可是不敢让小姐她们等久了。”
香穗这么一说,红花也来不及想她们的话是真是假了,不仅来不及想她们的话里的真假,连即将去前头面对小姐嬷嬷们的那些子担心害怕都小了很多,忙忙地边走边道:“姐姐们竟是拿我开玩笑,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她日寻姐夫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此老脸。”说完再不敢多说,只呵呵呵笑着躲开了些。
瞧着她这样,香穗和海棠对视一眼,暗自记下了这红花,此人真是不能相交,心思太重也深,到了这时候,她还能谈笑自如,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遂如此一想,俩人再不愿同她多话,直接拉了人往前院走去。
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饶是宫嬷嬷想多生些事,伍妈妈想发发飚,都没能得逞,一个是因为海棠做了证,香穗此行没半点私心,且红花一口咬定了自己这钗子是捡的且还是田嬷嬷做主问她要去的。
至于怎么给了大田,红花的意思,那是因为田妈妈说这是先行留个凭证,外头乡下人家定下亲事也是这样的。
虽说这样的说辞并不合规矩,可也能说的过去,毕竟这府里的奴才们也不是没这么干过,大家私底下有了约定,彼此留个凭证也是有的,日后求了主子也就算是成了。
大家都明白,像这样的事也不是卫国公府一家如此,谁家奴仆没这么干过?就连太子府里的奴才们也有这样做过的,主子们还不是点头应允了这私底下的亲事?若是在这上头挑刺,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宫嬷嬷直接不说话了。
至于伍妈妈她倒是不问这个合不合适,只是单纯地想挑事,可惜也得她能说的出话来是不是?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过明面上大家伙的颜面都算是保住了,除开伍妈妈也算是皆大欢喜。
待一群人又呼啦啦地走了,慧慧和香芋李嬷嬷都累的瘫在了椅子上。香芋稍微好些,毕竟她只老实呆着就行,见小姐和嬷嬷脸色都不太好,忙心疼地撑着站了起来,端了菱翘刚才留下的定心汤,先端了碗给小姐。
慧慧一见她这个,忙推了道:“不要,味道怪怪的,你给嬷嬷喝,我这歇一歇也就好了,很不用喝这个。”说完又抱怨道:“这个白妈妈也太细心了,怎么将这劳什子熬了出来。”说着一副嫌弃的样子。
李嬷嬷见不得她糟蹋好东西,忙起身道:“这桌子上还有呢,你自己个喝了,我和香芋都有。”说着端起桌子上的碗,一口喝了,喝完又看了眼慧慧,说道:“你呀!也真是的,姑爷花了多大的心思,给你寻摸来这些个补品,人家事事都替你想的周全,你倒好,还嫌弃,小心姑爷知道了生气。”
香芋一听这话,不觉也跟着嘟嘴道:“是呢,小姐还真是不能嫌弃了,先不说姑爷倒腾来的这定心汤的方子有多难得,光听说,这里头有一味生龙骨最是难得了,您这样,岂不是令人心寒,快着喝了,这可是嬷嬷一早儿就吩咐下白妈妈熬上的,这会那帮子婆子走了正好用。”
慧慧听了这话无比怨念地看着香芋手里端着的碗,想着这李睿琛也不只是不是故意的,总是寻些自己极为不愿意吃的东西来。唉,虽说是好心,可她真是不爱喝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被嬷嬷和香芋这么盯着,慧慧只得是咬着牙将香芋端着的碗一把接了过来,自己个一捏鼻子给灌了下去,喝完了,直接丢给香芋,顺道儿接过她手上的温水漱了漱口,这才缓了精神。
她这一缓了精神就想使坏,直接冲着给她收拾的香芋道:“你也去喝呀!我这倒是没什么,可你得补补了,别到时家去了,庆丰哥说我虐待你了,那我可是有冤无处诉了。”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瞧见她笑,香芋第一次没有顶嘴,反而转了身悄悄儿地抹了抹泪,抹完了,又怕小姐察觉,还是又深吸了口气,这才转身冲着小姐道:“小姐真是的,说说就拿我开心,这可是姑爷的一片心,你呀!我日后不在你身边你可如何是好?”说着说着她倒是控制不住地又叹了气。
李嬷嬷一瞧香芋这情绪不对,怕小姐劳神,忙道:“你也真是的,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除开你,屋里头的不是还有人吗?再说了菱翘她们你不放心,我这老婆子你也不放心?真真是……”真真是什么,李嬷嬷也是真说不清了。
慧慧瞧见她们这样,也不敢笑了,生怕再勾出香芋婚前恐惧症来,这在现代可是很普遍的,遂笑着对香芋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没得这话头一起,就又说到我自己个的身上来,你不说李大哥心意难得吗,赶紧地桌子上还有一碗呢,趁着温热喝了吧,不然可是要凉了,如今虽说天还算是热,可早晚倒是有点微凉了,可别喝冷的,对身体不好。”
李嬷嬷听了忙也催道:“确实是,你赶紧地喝了,今儿这一通闹,大家都跟着累,唉,这些个人要闹到几时是个头呀!”叹气归叹气,李嬷嬷还是监督着香芋喝汤。
李嬷嬷这段日子正帮着香芋补身子,这婚前女孩子可都得补的,不然婚后受累。也不知李家姑爷是怎么知道她寻补药给香芋补身子的,竟然很快就让人给送来了,这如何不让李嬷嬷感动?她倒不是因为得了人家的东西手短嘴软,而是因为人家李姑爷是真将小姐放心上了,不然她一老妈子有什么脸面?让人家指挥佥事大人费心。
香芋一听嬷嬷和小姐都如此说,再想想刚刚小姐被自己逼着喝汤的情形,知道自己即使也不乐意喝,怕是也逃不过,遂忙端起汤碗一口喝干了,好在白妈妈知道小姐的性子,汤熬的浓盛的少,倒也不难喝。
这一喝完漱了口,香芋怕嬷嬷又让自己喝,忙接过嬷嬷的话,乐呵道:“管她们要怎么闹呢,今儿这事多险,我们不也安然过来了吗?日后看她们谁还敢瞎得瑟,哈哈哈。”大概是想到什么乐呵的事了,香芋笑的那叫一个舒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