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芋见小姐这么说,知道自己这是又急了,不觉很是不好啥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卖乖道:“小姐最好了,我就知道小姐会教我,待我弄会了这新鲜的样子,就多做些,让人帮着带出去卖,定能挣了大钱,到时我给小姐买好东西。”
慧慧瞧着她还没忘记挣钱的事,不觉摇头,若是往日不知自家的情况,为了活的更好点,她倒也不会拦了香芋做活计卖,甚至自己少不得也得变换了针法动手做上一两件,可如今真是不必了,她们不缺这三瓜两枣的,遂肃容道:“香芋这些念头你最好收起来了,要知道你是我身边的大丫头,若是你的针线流落出去,与我的名声就有碍了,早先我们是怕活都活不下去,这才想着卖针线换银钱过日子,如今知道了我们不必为这些烦,就没必要冒险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香芋本还想说,这个怕什么,别人又不会知道这东西是谁做的,可想起这几日嬷嬷的教导,不觉也是警觉了起来,嬷嬷交代了平时她们屋里的针线都得收好了,特别是小姐的针线,这若是被有心人偷了去做什么下作的行当,吃亏的就是小姐了,如今别说防着了,她还想着卖针线,这不是更加让贼子有机会了吗?她可不想带累了小姐,再说了即使没钱她也不能让小姐日后有被人诟病的机会。
想到这,香芋心头一惊,不觉想起了香穗做针线的事,遂呆了一下,看了看小姐,有点迟疑地问道:“小姐,您不是同意香穗做了针线出去卖吗,若是这样,岂不是也会带累了小姐?她可也是小姐身边的大丫头。”
慧慧听了一笑,很是感动她时时想着自己,香芋就是这样平时不管多同情谁,若是一旦事情对她这个小姐不利,立马就会不干,想到这,慧慧轻声解释道:“这个我也注意到了,不是让她只学了些花样子让她教了她娘嫂子自己做吗,再说了,我们屋里头针线活计这么多,她本就很忙,再弄她家里的如何做的过来?必定是没法也不好意思做自己家的挣钱秀活的,在一个,我们屋里也没什么绣帕荷包让她绣,只做做内衣什么的,即使别个想查出是她的针线也不会怎么样,毕竟我们屋里头没她的小秀活。”
香芋一听这话,想了想还真是,不觉裂了嘴乐道:“就小姐脑子转的快,倒是这么个理,不过我还是要同香穗说说可不能做了秀活卖,即使做也不能用上好的布料,这样她用一般的布料做出来的东西,别人也不好拿出来说道了。”
“你个脑子也不笨吗!好了,既然想明白了,也别纠结这个了,快点来,我教教你这个新样子,日后你编了好给庆丰哥系腰上,也让他美美。”慧慧说着戏谑地瞥了眼正兴头头的香芋。
不想香芋平时被慧慧取笑惯了,如今倒是听不出这话里头的取笑来了,直接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嗯,小姐说的对,这样式不错,配了玉石小挂件的更是合适。”说着忙凑到了慧慧坐的凉榻上。
得!慧慧瞧着这丫头这样直接连个脸都没红一下,知道不用再逗她了,纯属一白答话了,这收起了说笑的心思,慧慧倒真是认真地教起香芋编络子来了,一时倒是丢开了对外间的猜测和忧心,人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她们这安逸了,李嬷嬷此时却是不好过,她一离了卫国公府的后角门,就急着往巷子外头的大路拐去,不妨倒是被后街早早起来的人吓了一跳,这往日她不管是走的早还是迟,这后街的各家门都没开过的,也不知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有好几家都开着,好似有什么事似的,李嬷嬷知道这后街住的人可是杂的很,一不小心被人看见她一大早儿地提着两个大包袱往外走必定是要怀疑的,若是被当贼拿了那可就糟糕了。
瞧着走不掉,李嬷嬷心里急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可不走留在这门廊处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只得硬着头皮往外走,不想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远远还真看见了一人,好似二夫人身边陪房的一位妈妈,这下可是不好了,李嬷嬷忙急着想寻个地躲躲,毕竟被那人看见不说会拉扯上半天还得被二夫人知道,这节骨眼上可是不能让二夫人逮着了把柄。
正当李嬷嬷急的直打转的时候,街角拐角处的一处院门瞧瞧地开了,里头伸出个脑袋来,正好打眼瞧见了李嬷嬷跟这转圈,忙小声地冲着李嬷嬷叫了声,‘嬷嬷’,瞧着李嬷嬷转了头,忙招手让李嬷嬷走过去。
李嬷嬷正急的没法,不妨听得有人叫她,心头先是一凛,生怕是府里谁的陪房心腹什么的,没想到回头一看原来是苗儿这小丫头,知道她家住后街,不妨是这家,忙点了点头,四处看了一眼,趁着谁也没注意的时候,疾走几步就进了苗儿家的院门。
甫一进了院子,李嬷嬷也按着惯常的习惯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没瞧出不妥,这才笑问道:“你这丫头,怎得今儿在家?哦,对了,这是你家呀!”
苗儿笑道:“嗯,是呢,往日不当值的时候,晚间我可是可以回家住的,这昨儿大少爷急着出门,我送了信也就不便再回去了,又正好晚上不是我当值,索性我就回了家,倒是巧,我这正准备回府里,就看见您了,您这是打算往家去?”说完盯着李嬷嬷手上的两个大包袱看了看。
李嬷嬷知道苗儿这丫头是个机灵的,瞧着她问的话就知道这丫头心里不定多奇怪呢,因为毕竟这时候正是小姐身边离不得人的时候,自己反倒丢下小姐出门可见是不地道了,又见她奇怪地盯着自己手上这两大夸张的大包袱看了看,一时也觉得有点好笑,知这丫头靠的住,遂忙笑着解释道:“我这是往家去,反正是有事,你别多问,只记得别同人说看见了我就是了,对了,今儿有什么事吗?我瞧着这一路几家人家都敞开着门呢。”
苗儿笑了道:“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姑太太来了吗,府里同姑太太陪房有旧的人家正好就是这几家,她们一早就想趁着姑太太的车子回去的时候,带些礼给亲戚们,哦,侯府出来的排场一般都挺大的,那些个嬷嬷丫头们坐的车子也是挺宽大的,正好能带。”说完又瞧瞧儿地凑近李嬷嬷说了句,“这几家是二夫人的手下。”
一听这话,李嬷嬷明白了,她说呢,这些人怎地不当差留家里了,这就不说了,还站在街角处,合着这些人是为了趁着姑太太府里下人套马车的时候先送了礼儿,看来二夫人这是想着让姑太太身边的人敲边鼓了,不过了解了情况,李嬷嬷可是怨念了,她虽说不管人家做什么,可她急着往回赶呢,如何有时间等了。
苗儿是个机灵的,看着李嬷嬷着急的样子,知道她这是急着有事,不觉转了转眼珠,想起她爹和他娘正准备收拾收拾好赶了马车去店铺,若是捎上李嬷嬷也是使得的,遂笑道:“嬷嬷别急,我娘和我爹正好在后院套车,一会子出门去店铺里,你搭我家的马车,想来不碍的。”
一听这话,李嬷嬷乐了,这感情好,苗儿的爹娘自己也是认识的,搭他们的车出去,自是不用怕被人瞧出不妥当来了,遂点头道:“也好,你这就带我去就见你爹娘。”
不想她这话正说着,苗儿的爹赶着马车到了院门口,正打算叫上苗儿娘快走呢,不妨推门进来见个妇人正在当院同女儿说话,不觉皱起了眉头,还以为是二夫人陪房又来拉拢他家呢,这几日她们闹的动静可不小,苗儿爹可是厌烦透了,很是看不上她们巴结姑太太的行径,你说你不好好当差,巴结出门在外的人做什么。
苗儿眼尖,一瞧见她爹进门了,忙笑着对他爹道:“爹,这是李嬷嬷,小姐屋里头的,她正好要出门,我想着让您和娘捎上她,您看可行?”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却是一个劲地给她爹使眼色,生怕她爹说出个什么不中的话来。
瞧着女儿这作怪样,苗儿爹直接瞪了她一眼,这才笑着对院里的李嬷嬷道:“原来是二柄家的,你这是回家看儿子?”说完那也奇怪地瞄了眼李嬷嬷手中的两个大包袱。
苗儿一听她爹这话,知道自己是闹笑话了,合着大家是认识的,这就好,她不觉舒了口气,她爹那个倔性脾气,她还真怕他不乐意,当众给自己摔脸子,她可是知道这两天二房那几户人家可是被她爹给损死了。
瞧着苗儿这样,李嬷嬷不觉好笑,看来石大兄弟的性子还真是多年未改,这样也好,最起码她放心用苗儿了,听的苗儿她爹问话,不觉笑了道:“石大兄弟好呀!这一晃我们也有几年没见了,你家丫头不错呢。”说完又提溜了下手中的包袱,好笑地道:“我这东西多,外头有人不好明晃晃地往外走,不然又是事,今儿府里有贵客可是不敢招事儿,这不听苗儿说,大兄弟和弟妹要出门,就舔着脸求上来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