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着瞧见女儿不赞同地准备接话,忙摆了手拦下,接着说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看看我们周围的人,谁不是父母定下的婚事,你看哪家没过下去了?我只问你,二丫头的事你定没定?”老太太可是个老辣的,知道有些事不能同女儿较真,只能是丢开手,不过她也正好趁着女儿尴尬愧疚的时候,直接问自己的话,不怕女儿不回。
石琳还真被老太太给猜着了,瞧着母亲没继续责问自己什么违拗她的意思,而是问起了自己的打算,遂也不好意思隐瞒了,忙回道:“这个我是没想好,本来我是不太喜欢二丫头的,那等性子我在家可是日日瞧着怄气,哪里乐意再寻个家去,不过是听的李家大爷将回来,我估摸着她们肯定是要认二丫头的,这样一来二丫头的身份就上去,不是谁都能有个公主舅妈的,娘,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刚才听到她说起李家,就估摸出女儿的小心思了,遂不觉打击道:“说你什么好,先不说这事准不准了,单说就算是准了,你有个腰杆硬的儿媳妇就真好了?别这头对付了婆婆,那头又被儿媳妇辖制,老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这个道理你还没琢磨透?”
石琳还真没想过这个,应该说,她压根就没将二丫头看在眼里,为的不过是她身后的势力,被老太太一提醒,不觉有点迟疑地道:“不会吧,就二丫头那没出息样,能辖制了我?再说了,她也是我们卫国公府出来的,认真说身份可同我一样,李家只能是她的一个靠山,可不会真提高了她的身份,到时她若是嫁入我们侯府,她没有亲娘撑腰再不得丈夫喜爱,还不是得靠着我这姑姑呀!”
老太太见女儿还对二丫头抱有期望,也不同她争,只问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你回头自己思量就是了,如今我问你,你瞧着二丫头的病如何?”
石琳见母亲总算是说起了自己关心的话,她真心觉得,若是二丫头的身子不好,就算她身份再合适,她也是不会考虑的,她可是不能害了儿子日后没有嫡子,遂忙急着回道:“娘,这二丫头这几年不是说调养的好多了吗,怎地又病成这样了,您是没瞧着,我刚才看了,吓的忙忙地出来了,那小脸蜡黄的吓人,这到底是不是中暑呀?别不是有其他的病症。”如今说起来,石琳还是觉得怵的慌。
石老太太一听女儿这么说,她也是一惊,其实她并不知道二丫头的具体情况,不过她知道这丫头肯定是病了,不是中暑就是遭了谁的暗手,对她来说,只要不出人命,她自是不管的,可若是有谁想暗害了二丫头,这个就不行了,先别说大儿子那里如何交代,就说有人居然不顾她的意愿行事就够恼人的了,这个得着人去查查。
不过当着女儿的面,老太太自然是不会露了神色的,那自己多没面子,遂她觉得还是当自己知道的好了,便淡淡地道:“这个还用问,二丫头是个什么体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打娘胎就没养好,是个虚的,前几年不是落了一次水吗,那个时候可是腊月就更糟了,虽说这几年补下来,看着是好了,可内里还是不行,一遇到风吹草动的就发病,今儿你看见的这次还是轻的,重的话,直接没什么生气。”
石琳本想着给母亲提提醒,看是不是谁作耗了,谁知母亲说了这个骇人的消息,这可比自己看到的更吓人了,不过她也不敢就全信了母亲,看了看她娘的神情,有点迟疑地道:“三年前,那大夫不是说好好调养调养不就好了吗,如今怎么地反倒是越发重了?”
石老太太听了这话瞧出女儿还没死心,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益了,遂淡淡地道:“你问这话可见是铁了心了?其他我不说,这孩子身子弱是真的,与子嗣上有碍也是真的,毕竟若是身体强健的孩子掉进腊月的水里也是要做下病的,大夫私底下曾同我说过,她怕是落下了宫寒的毛病了,日后很难有孕,你信还是不信只能是由你。”老太太这话还真没说错,因为若不是慧慧会养生吐纳的气功,这身体真难复原,不对原主如今不是仙去了。
石琳瞧着母亲这话虽说可能有点夸张可也没说大了,想起当年她虽说没亲耳听到大夫的话,想来结果必然是这样的,是自己忘了当年的话了,想到这不觉倒是有点讪讪的,毕竟二丫头落水也有自家儿子的过错,可若是认真算起来,她儿子也是被带累的,若不是大丫头起了坏心,灿哥儿这么个天真老实的孩子如何能出手?再说了,因着这事侯爷越发看她不好了,觉得自己教坏了儿子,还狠狠地教训了顿儿子,那时可是心疼死她了。
想到母亲想让芳姐儿进侯府,石琳心头不觉烦闷,她虽说也喜欢芳姐儿可一想起儿子当年受的连累,她就不舒服,若是芳姐儿永远是自己个侄女儿,这事她能过去也就过去了,可若是成了儿媳妇,她怕是日日得想着,不过母亲的心是偏的,这个她的好好儿说,不然又得惹得母亲生气,说起来与其寻个病弱的儿媳妇和一个心思有点毒背景也跟不上的,她倒是宁愿选了四丫头,唉,怨只怨自家的女孩子都不太合适,这真是令人头疼了。
石琳叹了口气,看了看母亲,无奈地道:“母亲也别急,我看中二丫头左不过就是为了她身后的助力罢了,虽说我们家是国公府可如今实力真是没有爹在世时大了,侯爷近年来越发的权势重,有些事我是一点也不敢违拗他了,我怕呀!所以一听了李家的事,我就起了心思,再加上哥哥早年对我多有误会,我想着趁着这次的机会也好和缓和缓,也省的母亲总是为了这事同哥哥治气了。”
石琳说的也算是实情,石老太太总算是缓了脸色,不过她很是不赞同地对女儿道:“你呀!再急也不是这么急法,芳姐儿不好?看上去家世是不太好,可毕竟我们家也没分家,她还是国公府出去的姑娘,又是你侄女儿,别人知道了也不会说这门亲事不妥的,再说了,琳儿,芳丫头的身份低了些,你不是更好拿捏吗,你说你是我女儿,我不向着你还向着谁,再有一句话,你记住了,二丫头你是万万别想,抛开其他不谈,你也看见了,你哥这些年待她们也不见得就尽心,还有就是涛哥儿可不是个善茬,早年的事,二丫头不记着,他大了能不记着?日后他借着你起来了,能有你的好?可别忘了,你家侯爷是怎么过来的。”
这话是说她家侯爷忘恩了,不过这话是母亲说的,石琳也不好见气,再说了,她家侯爷认真算起来,确实是有点忘恩了,遂也不辩,只认真想了想,觉得若是定下二丫头,这害处确实是挺大,得罪了母亲也不见得家里的侯爷就乐意,且关键的两点,这孩子一来身子不妥,二来,就如母亲说的,当年自己可是和大嫂子不对付,就石涛那小子还真有可能记着,三来二丫头身份复杂了的点,本来她想着李家这后台过硬呢,哪里想到,自己或许是白高兴一场,说不得还能被人利用了,别说能得好处,再带了坏处可就糟了。
这么一想,石琳定了定心,现在不宜同母亲说什么,只待日后李家的事了,再看二丫头的身体如何再说了,至于她娘说自己会被二丫头和涛哥儿辖制的话,她是不信的,虽说她不是什么多厉害的人,可自己一个婆婆难道还治不了个儿媳妇?不过这些现在说了也没用,只对她娘道:“娘,我知道你心里是为我好的,不过娘不是我急而是我们家老太太急了,我这才乱了。”
女儿岔开了话,石老太太虽说有点失望,没能为芳姐儿定下这事,不过有日子呢,她且不着急,遂顺着女儿的话,沉吟道:“这个事,你也别急,你婆婆不过是想着笼络了灿哥儿,可有一样,老太太是没法越过你去的。”说完盯着女儿看一会,见她还没回过味来,不觉嗔道:“瞧瞧你这样,刚才同自己个母亲倒是知道耍花样,如今怎么变的这般迟钝,你想想,你可是侯府的当家夫人,家里不管大事小情的能越过你去办?”
老太太这话已然是说到了明处,石琳若是再不明白就是棒槌了,不觉第一次舒心地笑了,拍了一下手道:“还是母亲明白,我竟糊涂了,先不说侯爷同意不同意的,单我不同意,婆婆也不好越过我去下聘礼不是?如今我只看好了儿子,还怕什么,不过灿哥儿也大了,亲事还是要早些定下为好,没得再出什么偏差,唉,说到这,我其实也不是怕我婆婆,不过是惧家里的两位爷们罢了。”
石老太太知道今儿可是别想能让女儿如了自己的意,遂也不再说起芳姐儿的话了,听了女儿后头的话,虽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故意问道:“你这什么话,不怕你婆婆怕灿哥儿和侯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