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五,按照祖训惠景帝歇在了皇后的寝宫,二人例行公事亦如往常一样一夜无话。
次日,皇后服侍惠景帝起床梳洗,唤了好几次他才悠悠转醒,眼里掩不住的疲态。“皇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臣妾帮你传唤陈太医。”
毕竟是做了几十年夫妻的人,惠景帝的异样还是逃不过皇后的眼睛。
“没什么大事,年纪大了难免经不起操持,一会喝点补药就没事了。”
“没事臣妾就放心了,国事再重,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
“皇后有心了。”惠景帝如何不知道皇后的心意,只是他的心在很久以前就住进了一个人,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人了。皇后这么多年的付出他看在眼里,此时,倒是对皇后生出满满的亏欠。
“皇上,这是我一早起来熬好的桃花羹,现在温度正好,你可用一点?”皇后知道惠景帝会拒绝她所有的东西,唯独这个桃花羹他拒绝不了。
惠景帝因为赫拉璇喜欢上了桃花羹,放眼身边的这些人,也就皇后的手艺跟赫拉璇有几分相似,于是当下惠景帝也没有推辞,紧着用了小半碗。
“皇后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皇上喜欢就好!”要放在平日,得了惠景帝的赞赏,皇后总要欢喜上一段时日,可是今天,她的心里却只有苦涩,他们之间缘何会走到这个境地。
皇上,不要怪我,这都是你逼的。
今天的金銮殿可真热闹,交头接耳三五成群地异于往日,可是当容以晟一进来,这些声音却突然间集体消失,大殿上简直落针可闻。
容以晟可不会真的自恋到以为这些人是折服于他的气度。而且今天的这些人看他的眼神总有种莫名的怪异,容以晟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确认与平日无异,这才施施然地走到自己的位置。
“皇上驾到!”一天的早朝在太监尖锐的嗓音中开始了。
惠景帝一番例行公事的问答后,突然觉得身体有点不适,正打算结束早朝,离开金銮殿。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护国大将军杜成向前一步,止住了惠景帝离去的动作。
“爱卿还有何事?”惠景帝极力忍住喉口不断翻涌的腥甜。
“皇上,请恕老臣逾矩,本来这种道听途说之事,未经查实老臣不该拿来叨唠皇上,但是此事事关皇家正统血脉的问题,不容丝毫混淆,所以老臣斗胆恳请皇上彻查晟王的身世!给天下黎明一个交代。”
“杜老将军莫不是老糊涂了,晟王是朕的血脉这哪还有什么疑问?”因为杜成是先皇遗老,曾陪着先皇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况且他还手握十万大军,所以惠景帝向来敬他几分,可是近几年来这个杜成倒是越发地恃宠而骄了,今天居然连这种话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莫不是他知道了些什么?一时间惠景帝心中百转千回。
“皇上息怒,此事并非老臣一人所言,朝野上下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晟王本不是皇上的骨血,乃是有人故意混淆皇室血统。为了皇家的尊严也为了平息众议,还请皇上彻查。”杜成说着附身跪了下来。
朝堂上以杜成马首是瞻的臣子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请皇上彻查!”
以睿王为首的大臣们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难得和耀王党们沆瀣一气,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顿时朝堂上跪满了人。
“无稽之谈,你们都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这么能如此轻易的听信谣言!”惠景帝气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父皇,即使此事是谣传,我们也该彻查,不能任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不然对七弟对社稷都有影响。”睿王表面看起来像是在为晟王说话,实际上就是想将此事地影响扩大。三人成虎,晟王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们......”惠景帝抑制不住口中的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场陷入昏迷。
朝堂上瞬间乱成一锅粥。
皇帝病重的消息霎时间也在市井坊间传扬开来。
“听说皇帝已经陷入弥留之际了,你说他会将皇位传给谁呢?”各大酒馆茶楼都是诸如此类的声音。
“论资排辈,自然是耀王最有资格继承皇位了,他乃皇后嫡出,名正言顺。”
“耀王生性凶残,飞扬跋扈,前段时间还猎杀了不少囚奴,以他的秉性不是个为君之才,依我看,还是睿王最为适宜,他不仅战功卓绝,为人还谦逊温和,如果他为帝,才是我们黎民之幸。”
“要说几个王子中最优秀的,当属晟王殿下了,想那次瘟疫,他不顾自身安危,和那些民众共同进退,忧民之忧乐民之乐,真的是让人敬佩。”
“他再优秀又有什么用,我姑姑儿子的表兄的朋友在朝中当官,听他说,晟王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儿子,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呢!这不皇上知道以后都气吐血了。”
“怪不得从来没有听说晟王母妃的事情,敢情这晟王真的来历不明呢!”
“可不是,真是可惜了。”
众人以讹传讹说得是越发怪道离奇,一旁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听的触起眉头。看来他离开垅国的这些年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很显然,有人想对晟王不利,还好他回来的还不算晚。
惹衣受诏入宫,进入养心殿就看见殿外围坐这一大群人,除了皇后慧妃皇太后等一众身份尊贵的后妃并几个皇子,内室里就剩陈太医了。
“皇帝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昏倒了。”太后看着惠景帝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不详的预感。因为惠景帝生病是瞒着众人的,所以连皇太后也不知道情况。
陈太医把完脉,摇了摇头就跪了下来,“太后恕罪,时到今日,老臣也无能为力了。”
“不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行了,惹衣,你医术精湛,陈太医老糊涂了,你一定可以的。”太后看到惹衣进来,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
“皇祖母,没用的,父皇的身子早就已经回天乏术了,这段时间,都是靠一些药材吊着,这些事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过度伤心。”
“怎么可能,皇上今天早上从我的宫殿离开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我不信,我要传其他的太医,谁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动什么手脚。”皇后一个踉跄,她辛辛苦苦的算计了半天,没想到皇上居然早就病入膏肓,就算如此,她的这个屎盆子还扣定她花惹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