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妈,看见珏珏了么?我这做娘的都几天没见到他了,打他电话也没接呢……”
罗云思知道自己儿子和她的婆婆亲,所以看见了就问问她婆婆。
“没呢,我那天打电话给珏珏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珏珏当时同意了,然后没来,直接放了那女孩子的鸽子。
这女孩子,我都认识了许久的呢,搞的我这个老婆子呀,老不好意思呢。”
莫轻尘说到那,就想到自己当时还被关明希充满希望到失望的眼神,震动了下。
她觉得那明希貌似很喜欢珏珏才是。
那么温柔美丽的女孩子,多好的孙媳妇呀。
莫轻尘还没说完,韩不群和韩至业倒笑起来了的,父子相视而笑。
韩至业开口了,“妈,看来珏珏是被你吓跑了的,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给他来相亲呀。”
“才不是咧,珏珏当时没拒绝啦,反正……”
莫轻尘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的,真的是这样的么?
婚姻相亲的还是比较靠谱吧,自己和不群貌似就是相亲来的嘛?
业业和思思也是的嘛?
想到这里,莫轻尘有了些底气,她的嘴巴嘟了下,“那个时代,规定不允许相亲了哦?”
惹的其他人都笑呢,只是他们都没想到那个相亲引起的故事是多么复杂纠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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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倾的办公室,所有的人各怀心事准备要去医院。
只是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适时的想起,自然所有人视线都望向那声音的来源,此起彼伏貌似不是一个人的手机铃声。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惊天动地的响,关明浩有些愕然,只是都盯着这电话不接也不行了。
这该死的谁呢?
知道了回去掐死了在说。
只是这世界上有他不舍得掐死的人大有所在,这话说的竟然如此之满⊙﹏⊙b汗
等关明浩去走廊接通手机后,因为安静,间歇性手机的震动还是异常的刺耳……
韩清珏的手机之前被奶奶和他妈妈打烦了,已经很自知的搁在了震动,可是为什么震动也是该死那么惊人呢?
所有人还是屏息在看谁的手机在震动,韩清珏迫不得已的也拿起了该死的手机也去了走廊接听……
“珏珏,是你可爱无敌的奶奶啦,和你说哦,你奶奶被人欺负了哦……”
莫轻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和他可爱的孙子诉苦。
相亲都大点事情呀,他儿子媳妇笑他算了,老头子原来也一直在笑他呀……
她不活了哦,绝对不活了的!
可是只要他乖孙子不笑他就行了,所以嘛他要证明给他们看,在她宝贝孙子珏珏的眼里,谁才是拥有绝对存在感的!
“那个奶奶……”
韩清珏想哭了,这个时候奶奶来这出?
哎,可爱无敌的奶奶谁敢欺负她呢,但不安慰可是不好的很,他已经不接好几个电话了,下场铁定也是老惨的。
哎,欲哭无泪,刚那场面他不接电话都不可以,“奶奶,我现在有急事哦,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帮奶奶您欺负回去。”
韩清珏的声音已经压的很轻很轻,只是所以的人都鱼贯的出门,自然都听到了的……
左行云是莞尔的,韩不群的夫人一直是个异常有趣的人,更难得的是那份几十年不变少女情怀。
若是他的表妹若盈还在,会不会也是那个样子呢?
真的很期待,哪怕他一直只是那个旁观者。
他们三个人,虽然他一直是排名老三的位置,虽然知道,明白,只是有些人哪怕不是你的命中注定,但是却始终难于舍弃,宁愿恪守一生,也不愿将就!
左行云叹息,即使这样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他的微笑是苦涩的,释然中貌似也明白了也许一个女人如若很幸福,那少女的纯真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
韩不群对老婆好是出了名的好,事实貌似的确是如此的。
君莫殇是有些惊讶的,人的多面性他不曾怀疑过?
只是,也许,如果不是老头子……
君莫殇在研究他和这韩清珏成为朋友的可能性?
也许会惺惺相惜吧!
也许……
思维有稍微的飘忽,只是当眼神定格在初倾身上的时候,莫殇否决了一切可能性。
初倾沉浸在爸爸在医院的消息里,自然一旁的细微根本没注意到。
君莫殇是扶着她走的,她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想什么是“情况不是很乐观”?
没有人会知道那天会去天堂,如若知道,在离开的时候需要做些什么呢?
貌似没人愿意想这个问题。
如若知道,其实也已经做不了任何事情。
一直羡慕生病的人,朋友去探望的时候会带好多好吃的,好幸福的样子。
只是有天当自己躺在医院的时候才明白,生病的时候再好吃的东西也是不知其味,难于下噎。
转而明白生命是异常脆弱和无力的,那么尽量让自己做一个善良可爱的人吧。
花亦寻在护士的帮助下,勉强靠在自动摇高的病床上,思绪飘的好遥远……
多久了呢,若盈貌似离开还是昨天的情景。
至勋,行云他们对若盈的爱从开始就没比自己少一点,自己是很幸运的吧,至少若盈抓住的是他的手。
当年至勋不要命扑过去拉住若盈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震惊,那种爱绝望而决绝,至勋也许早就想这样做了吧。
只是那个时机却是最恰当不过的,而他当时被行云死命的啦住,什么都做不了。
“你去了,初倾怎么办?”
瞬间的犹豫,一生的遗憾。
哎,行云甚至此生未娶,那场让三个人同时沉沦的遇见,是如此的致命却无人后悔……
默默地注视着门口鱼贯而入的左行云,他的宝贝女儿是由他的宝贝义子扶着进来的,自然随后的是韩清珏和关明浩。
看样子自己有时候是多虑了。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花亦寻也觉得好累……
“爸,你没什么事吧?”
初倾靠近她爸爸的病床,伸手握住她爸爸的手,平常那是一双充满劲力又温暖的双手,现在却比她还冰凉无力…
但她必须忍住。
“爸,你看起来没什么,一定是左伯伯太紧张的缘故。”
她俯首靠向她爸爸的肩膀,搂住他的脖子。那是她最敬重最亲爱的爸爸,初倾的眼睛湿润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其实自己一点都不坚强,初倾知道自己顶不住多久了……
“莫殇……”
花亦寻轻声低唤,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义子,他的才华,他的冷静自制,一定可以保护好初倾的。
君莫殇上前握住义父的手,心中充满了敬重和无奈。
“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爸爸,你也是我的骄傲!”
君莫殇见老头子这幅模样,他不禁有些哽咽。
这是他从被义父收养之日起所希望达到的目标,他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听到这句肯定…
韩清珏有些意外,见到如此场面,他竟开始惊讶自己在听到那个男人叫花亦寻爸爸的时候有松口气的感觉……
左行云是痛苦和纠结的,夺爱之恨说没那是骗人的,但曾经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情谊也是难于割舍的。
先是至勋,这次亦寻真的撑不下去了么?
老泪纵横的时候真的到了么?
左行云掩面,只是眼角的泪水已经无法遏制……
关明浩就有些震惊了,花亦寻?这个花亦寻难道是他爸妈口中的花亦寻!
会是吗?那个创造过商业神话的花亦寻……
关明浩非常不明白在此时为何会想起无意间听到的话题,那好像在他记忆中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他想他的脑子肯定是出问题了,他非常确定!
人生如果没有任何的离去会怎样,会是一片祥和的么?
生老病死有时候也无法阻止好多“反面”,也许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只是最无力的始终是未知的“何时离开”!
“爸爸,你也是我的骄傲!”
君莫殇有些哽咽,君莫殇挨着初倾坐在床沿握着他义父的手,蓦然感觉到老头子的手貌似没一点的温度,难道……
“………”
花亦寻想说些什么,此时却异常吃力,有心无力早已不足于形容他的境地……
是啊,自己该去陪伴若盈了……
左行云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劲,连忙唤来医生,只是已然徒劳……
场面刹那间静止,初倾感觉内心已如冰柱!
她的爸爸就这样把他丢下了,做梦都没这样的速度吧,但确实真正确切的发生了……
自己貌似眨眼间成了个孤儿,悲痛不足于形容此时的感觉。
记忆中的母亲是那么遥远的记忆,父亲一直是自己最安心的依赖,为何现在也失去了呢?
眼泪如果可以换回父亲的醒来,那该多好?
只是任凭眼泪如何无声无息的涌落,最亲爱的爸爸还是没有醒来……
老头子的离开,君莫殇真的是不敢相信!
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义父是无所不能的!
他是那么睿智硬朗,做事处事总是抢尽先机!
自己一直兢兢业业,就怕达不到义父的要求。
他一直觉得眼泪从小到大对自己都是奢侈的东西,此时此地却是如此自然而然……
遇到义父后,君莫殇就从没感觉自己是个孤儿。
有爸爸的孩子虽然严厉,但从不孤单。
而现在自己和初倾都成了孤儿。
是的,为了初倾,自己一定要挺住,此生他就是为初倾而生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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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非常的简洁、庄重!
悲伤的人在悲伤……
生气的人在生气……
自责的人在自责……
感伤的人在感伤……
君莫殇很生气,他要给这辈子最尊敬的父亲一个隆重豪华的葬礼也不能如愿。
果然还是那个狡猾的老头!
临走还摆他一道。他含着泪就地起誓自己不会让他如愿的……
韩清珏很自责,如若不是他,花亦寻应还是健康的,那花初倾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他对天起誓,他一定会倾尽此生,全力保护好初倾,以弥补他内心的亏欠!
左行云不禁老泪纵横,昔日的四人行,今日就剩他了……
也许亦寻已经入土为安,常伴若盈左右了。
是啊,还有至勋,他们三人有伴了,而自己始终孤苦伶仃不是么……
眨眼间,她亲爱的爸爸成了一杯黄土……
花初倾靠在君莫殇的左侧,他们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自己能感觉到那手源源不断给她传来的热量,让自己的内心有了些许的温度——那是她的强大支撑力么?
只是自己貌似并没有漏听,这个君莫殇称呼她的爸爸为“爸爸”……
更没有漏听,那个韩清珏是肇事者……
好乱哦,可不可以不要想?
此刻她竟有不要再醒来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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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可以回到那里,才可以让初倾避免伤心过度?
这是君莫殇在考虑的问题!
是的,花初倾在他爸爸葬礼那天,突然昏倒后,就一直住院至今。
对于昏迷中的人,即使医学在昌明,有时候也很难诊断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一直昏迷?
何时醒来,更是让人觉得遥遥无期的样子?
君莫殇有些挫败,心中充满了忧伤,怎么会这样呢?
太让人……
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初倾去承受。
只是初倾为何选择逃避呢?
而且更可恶的是初倾已失去意识一个多月了,他所有的耐心都已用完……
韩清珏这些天显得有些憔悴,现在的他白天要呆医院,晚上要去公司做事,一去一大推事情,有时候整夜难眠。
虽然自己把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但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貌似对他最近的表现很难理解。
他这些日子遇见的事情,终是很难向家人开口。
韩清珏愁眉难展,心绪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大打折扣,自责总是多些。
来到花初倾的病房外,韩清珏的内心就充满歉疚,说不出来的难受,但必须要天天面对。
他轻轻的推门进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他的右眼好痛,应该肿的不轻。
君莫殇对着推门而进的韩清珏迎面就是一拳,在韩清珏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第二拳又紧接而上……
韩清珏知道自己被打了,可是打了两下应该就能消消气了吧,所以他没还手……
他其实也很累很累,他也需要发泄!
可是他不能,他是那个罪魁祸首!
似乎是累了,真的累了……
无论打人的,还是被打的。
打人的已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君莫殇颓然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被打的已是伤痕累累,鼻青眼肿,韩清珏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怎么啦?”
左行云一进入病房,就见到韩清珏倒在病床的旁边,而君莫殇坐在那里也是一动都没动。
“左律师,你来了……”
韩清珏勉为其难的起身,这小子的拳头真不是盖的。
他瞄了一眼君莫殇,微微笑了笑,不过仅此一次,绝对下不为例!
他欠的是花初倾,却不是这个人。
“我就先回去了…”
唉,千年英明一朝丧。
韩清珏一手掩着有些变形的俊脸,但随即就放弃了。
无所谓啰,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离开了病房。
但一出那病房的门就戴上了放在袋子里的墨镜。
今天这东西还带对了。
“莫殇,这样好么?”
左行云有些头疼,这硝烟好像已不知不觉燃起来了……
“左伯伯,我很累……”
君莫殇维持着坐姿不动,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初倾。
他已经向她诉说了千次万次他们的际遇,这些年他在做些什么,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的手轻揉着初倾异常苍白的脸颊,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脸色是红润而健康的。
只是长大了为何她的脸总是苍白无力的呢?
除了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清澈,其他的都似乎已经变了……
“莫殇,这些天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左行云慢慢的走向君莫殇,才一个月,他好像憔悴了很多,昔日的自信与傲慢已逐渐在引退之中……
唉,事情再发展下去似乎……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让初倾醒过来。
“莫殇,听左伯伯的话。你回去休息,今晚我在这里陪初倾吧。”
左行云试着劝服君莫殇回去休息。
这一个多月,君莫殇日日都在这里日夜不停的照顾初倾,这不仅精神受不了,他的身体应该也受不了多久了,肯定要回去休息休息的。
“不,我要呆在这里陪初倾,左伯伯,你回去。”
“我要在这里等她醒过来,她这样躺着想做什么呢?”
“义父离开,我也很伤心,可是初倾这个样子,我感觉我有负义父所托,我不敢休息,不敢离开她的身边,我怕我走开了,就看不到她醒过来了……”
面对君莫殇的坚决和执着,左行云选择走出了病房。
一个月的时间,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本性!
特别是这种时候,莫殇这么执着,就不说了,他本就是那样的人。
那个离去的韩清珏,貌似真的也不赖,日日来初倾这里报到,据说白天还要上班,晚上来医院守着,这份坚持呢,也难能可贵!
左行云这时候不得不承认,亦寻的眼光总是那么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