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把事情丢给卢胜和高阿那肱之后,就悠闲的过起了自己惬意的小日子。
但是,事情并没有想他所想的那样顺利发展。
这日,高伟正在御花园和冯小怜一起喝着小酒,晒着太阳,别提多舒服。
这些日子周军攻城不紧不慢,都是做着一些准备工作,什么填壕沟,填护城河之类,反正防守的事情有慕容三藏这位大将军负责,还轮不到高伟操心。
突然听到一声闷响,高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转头朝响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心里暗道,糟糕。
那个方位正是高伟让卢胜操办火药的院子的所在,一道黑色的烟柱直冲云天。
难道是卢胜这位玩火高手这会儿玩火**了?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高伟急切的吩咐一位侍候在一边的內侍。
这个內侍手脚很麻利,飞快的奔了出去,朝烟柱那里跑去。
过了一会儿,內侍扶着胡公公走了过来。
胡公公这会儿狼狈得很,满脸漆黑,头发焦黄,仿佛是从火坑里面爬出来的。
高伟疑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胡公公悲从中来,哽咽着回禀:“皇上,没了,全没了。”
高伟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全没了,说清楚一点。”
胡公公匍匐在地,用哭腔说道:“臣去外面采买了一点东西,刚要进院子,就听到一声巨响,然后……然后把旁边的房子都点着啦……”
“那卢胜呢?”
“他……他死了,全身焦黑,惨不忍睹,他的那些徒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烧死了一大半,没死的都伤的不轻。”
高伟有些难过,站起来,仰头望天,叹息道:“都是朕的错,一念之间,害死无数的人……”
冯小怜善解人意,走到高伟身边,宽慰道:“皇上,这些人都是为皇上尽忠,是他们的荣耀,皇上赏赐一番他们的家人,也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于是,高伟吩咐胡公公:“你和他们想熟,你就负责抚恤他们的家人的事情吧,钱财从内库出。”
“那臣就替他们叩谢皇上圣恩。”
胡公公侍候皇上多年,这会儿觉得皇上和从前很不一样,不再是那个视杀人如儿戏的顽皮少年,已经成熟了,会悲天悯人了。
噙着热泪,胡公公谢过恩,然后下去办事去了。
高伟慢慢的绕着御花园踱起步来,想了很多事情。
这火药的事情,目前看起来是不成了,自己也只是记得一点大概,至于具体制作的工艺什么的,两眼一抹黑。
立足于现有的,才是靠谱的对抗周人的办法。
……
宇文宪放松了进攻邺城的节奏,一是吸取了强攻紫陌寨的教训,毕竟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血战一天,死伤无数,还连带搭上大将刘雄,也没有能攻克紫陌寨,至于比紫陌寨坚固百倍的邺城,那真的不知道用蚁附攻城的死办法,要填上多少大周将士的性命。二是他一直在考虑用巧办法攻取邺城,比如内奸配合打开城门之类的。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定案。
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了,走进来一个儒士,正是军师李益。
“王爷,王爷……”
李益看到宇文宪正在沉思,就出声提醒。
宇文宪惊醒过来,看到是李益,就道:“哦,是李军师啊。”
李益很自信的一笑,“王爷可是在忧心这攻城之事?”
军师就是军师,仿佛是钻进主将肚子里面的虫子,什么事情都是一猜就中。
宇文宪就爽朗的笑笑,“真是小诸葛,一说就准。军师,你可有妙计啊?”
“属下正好想起一件事情来,也是关于攻城的,正好来找王爷您呢。”
“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
李益拱手,“好的,王爷。属下以前读书的时候游历四方,曾经在邺城拜师学书,认得些人,这些人中,如今有人身居高位。属下愿意潜入邺城,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这些故交旧友,为王爷内应,请王爷恩准。”
宇文宪想了一会,对李益说道:“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军师还是留在本王身边,襄助本王吧。”
李益却傲然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王爷不吝赏赐,属下有把握说动这些旧友。”
宇文宪心动了,“那军师如何进入邺城呢?”
李益很有把握的说:“属下这几日一直在观察邺城的防御情况,发现我军围三缺一,留下东门,邺城时有人员的进出,属下抓住了几个人,盘问了一番,得知他们是附近的本地人士,惧怕战乱,想躲入邺城避祸……”
宇文宪顿时明白了,“军师是想李代桃僵,混入邺城。”
“王爷英明!”
李益赶紧送上一记马屁。
宇文宪也欣然受用,哈哈大笑。
次日天明时分,邺城东门戒备森严,城头的守军和民团警惕的观察着城下的动静。
周人围了三面城,独独留下东门,这种阳谋,即使是普通的士卒,也能看出周人的用心。
只要齐军想从东门出走,必然会导致军无战心,周军好趁机掩杀一番,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
由于东面并无周人扎营,只有周军的巡逻队不时策马巡视,所以很多想逃离邺城的,或者附近村寨想进入邺城躲避的人,都是从东面避开周军巡逻队,潜行到城下,恳求守军将自己槌下城去或者拉上城墙。
这个过程,守军自然都是收了好处的,长官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周军不从这里攻城,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大家都方便。
今日与往日一样,周军巡逻队过去之后,就看到一队百姓急匆匆的奔到城墙之下,高声呐喊:“军爷,放我们进城。”
还有人用手托举着铜钱,让城墙之上的守军们过目。
守军们心照不宣的互相对视一眼,嘿然一笑,然后朝下边的人喊道:“稍候,一个一个上来。”
接着,守军们将一个绑着绳子的箩筐缓缓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