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爷看到莫老脸上的表情变化后，吓得嘴巴都张开了。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早就知道莫老研究这东西干过不少恶心的事儿，之前见到他老态龙钟的模样儿，看着他身上的肉都几乎要烂掉的模样儿，也嗅到过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腐烂的味道。他打心底里的会觉得恶心，可是并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害怕。

此时莫老脸上的裂痕越来越严重，皮肤也像是死去的人一般苍白的没有血色。

返老还童？

简直笑话。

莫小爷僵着神儿看着，莫老微眯起眸子来，“你害怕了？”

莫老似乎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变化，莫小爷不停的摇头，眼里的恐惧却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是了，他害怕了。

莫小爷倒抽了一口冷气，后背都在发汗。

这明明是个大清早的早晨，他却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在阿鼻地狱一般冷的彻骨。

倒是一旁的穆灵，看着莫老脸上的神情变化，冷嗤了一声讥诮的勾起嘴角来，“看来，你等不了多久了。”

副作用已经显现出来了，谈判的主导权依旧是掌握在她和战丞的手里。

莫老听到穆灵的话，也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的身体并没有给他播报出来哪里不舒服的记号，更没有像是以前那般，让他感觉到浑身无力，就连咳嗽一下都会觉得身体要垮掉。

莫老下意识的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脸颊上的皮肤十分的光滑，摸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不对，一定是有变化。

否则莫小爷不会露出如此害怕的神色，穆灵也不会如此得意。

“拿镜子来。”

莫老低吼一声，斩获丝毫不敢怠慢。

这别墅的镜子以前都是藏起来的，此时听到莫老要镜子，他倒是也没觉得奇怪。

以前莫老的身体不好，研究也一直没什么成果，每当看到镜子里自己衰老的模样儿的时候，莫老就忍不住的暴躁，后来别墅里的镜子就都藏起来了。而今恢复了年轻的健壮帅气外表，稍微的想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也是可以理解的，谁不喜欢好看的外形，包括男人。

斩获是站在莫老身后的，听到了他的吩咐就让手底下的人去做了，当时也没多想。

等到镜子拿过来，斩获从手底下的人手里亲自的接过镜子递给莫老的那一刻，斩获的眼睛也直了。

“莫老，您……”

斩获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莫老在斩获的眼睛里彻底的看清楚了自己。

此时的他一脸的血纹。那一道道的血纹把他的脸给切割成了一块一块儿的，让他看起来活像是一个行走的血色的僵尸。

他的脸色煞白，没有半点儿的人气。和昨晚刚刚恢复了年轻态的他自己完全不一样。

“我的脸……”

莫老唰的一下抢过了斩获手里的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那一刻，莫老的手松了，镜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哗的一下碎裂成了无数片。镜子应着太阳的光芒，反射出的光影照耀在屋顶上，莫老的手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成功了，不可能失败的，不可能！”

莫老大声的嘶吼，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他努力了百年多，不会的。

莫老的眼睛圆瞪，那几乎要吐出来的眼睛里全部都是血丝。

比起他的疯狂来，穆灵越发的淡定起来。

原本她还担忧着她的药对莫老而言没有太大的用处。虽然这个绿色的药膏有神奇的力量，却不一定对莫老有用。但是莫老一大早的就来了，她悬着的心稍微的落了下来。而今看到莫老身体表现出来的副作用，她就更加的笃定，这药有用。

“看来……你几乎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没了我和战丞，你永远也别想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莫老听到穆灵的话，原本就十分崩溃的神色里，此时更是染上了无边的怒火，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在趁火打劫，可恶的是他竟然还拿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办法。

对，他现在需要这个女人，需要她手里的药才能继续研究。尤其是在他的身体出现这么严峻的情况之下，容不得他再拖延半分。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是没有什么好处。

“让你们的手下送药过来吧，拿到药物之后，我会放你们离开的。”

“可以。”

穆灵一口答应下来。

如此的爽快，倒是让莫老稍微的起了疑心。

“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只要我拿到了药，确定了药物没有问题之后，我会放你们离开。”

“老头儿，你活的年头也不少了，是不是常年在这岛上住着，让你的人都傻了？你怎么就想着美事儿了？你拿了我们的东西，就得放人。这点儿道理你不懂？你放心，我暂时对你还没多大的兴趣，就你放在滨海的那些东西威胁的确不小，但我和战丞若是真想动的话，一个孟来西和国而已，牺牲了又如何？利益的权衡之下，我们必然会保全最大的，舍弃最小的。”

上位者考虑的从来都不是这件事是否是正义的，也不是说这件事是否是非得要去做的。而是考虑大多数人的利益，如何才能保存大多数的民众的安危。当大多数和少数之间取舍的时候，必然要选择多数。

而若是在整个帝国和单一的孟来西和国之间选择的话，保全帝国本土才能尽可能地减少牺牲。

当然，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和战丞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取舍。

客厅里的空气忽然之间静了下来。

沉静的空气中流窜着莫名的气氛，这股压抑的情绪，让人有一种想要抓狂的冲动。

斩获深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在穆灵和莫老之间来回的流窜，这两人谁也不想让步。眼神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穆灵虽是一介女流，却是迄今为止，他斩获见到过的最难搞的女人了。

莫老怕不是要在这女人的身上吃了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