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锟忽然从地上蹿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明明是拖着伤病的脚，却硬生生的站了起来。而那原本耷拉下来的手，虽然不能抓什么东西，但是还有一只手臂是能用的。

手臂朝着穆灵就挥舞过来。

穆灵蹲在地上，本来这个姿势就不好闪躲，加上莫锟扑过来来的突然。这一下朝着穆灵撞过来，穆灵不防备，身子向后倒去。眼见着要摔倒在地上，穆灵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忽然在地上一撑，随即旋过身来，手里的皮带狠狠的抽在莫锟的脸上。

“啪！”

这一皮带比刚才抽的还用力。莫锟被这一抽，脸上一大片的红。

同时身子本来就不稳的他，也被这巨大的力量抽的身体向一旁偏去，肥胖的身子摔倒在地上。同时穆灵撑着身子翻身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着有些疼痛的莫锟。

一脚踩在他被子弹打中的手腕上，用力的碾起来。

“呃——”

莫锟饶是个真汉子，可是这样的疼也是他受不住的。穆灵踩的十分用力，仿佛是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穆灵从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这一双皙白而又纤细的手，看上去应当是在闺房里绣花喝茶的调酒插花的手，可是到了她这里，却真真是一双用来杀人的手。

想要动他？

全盛时期的莫锟或许能跟现在的她一搏，可是现在的莫锟，哪怕是他不愿意，但也必须受着她穆灵的气。

“疼吗？”

穆灵用力的踩着。

莫锟另一手想要过来抓住穆灵的军靴，想要把她的脚给挪开。

可是穆灵踩的越发的用力。

此时的莫锟就像是随时都可以被捏死的蝼蚁一般。而身后的吉利尼以及那之前就被抓进来的南安城的大臣们此时都傻眼了。这女人……怕不是个疯子。

如此的血腥，哪里还是女人。

一群人看着穆灵的眼光都是恐惧的。

简直是比男人还要凶悍的女人啊！

“疼吗？”

莫锟不说话，穆灵继续问。军靴不蹭抬起，似乎是想要把莫锟的手臂给碾碎了才安心。莫锟费力的想要推开穆灵，却失败了。颓废的躺在地上，仰头看着穆灵的一脸火气，“你愤怒了。”

莫锟的身上被汗水浸湿。却又非要云淡风轻的笑。

这样的莫锟，倒是让人明白为何他能坐在这老大的位置上，倒也算得上铁骨铮铮，若是为帝国效力，走的是正路，这是个汉子。可是他走的是黑路，一条路走到黑，注定是万劫不复。

“是，我当然愤怒。”穆灵不吝啬承认自己的情绪，而越是承认，心里的怒火越是旺盛的焚烧。

“贫民区，你想要用贫民区来拖住我和战丞，我穆灵没有意见，战争之下没有不流血的，但是你连孩子都不放过，莫锟，你死有余辜！”

穆灵低吼。

想到那在自己面前爆炸的装着孩子的车子，就恨不得把莫锟炸碎了然后再捏起来，然后再继续炸。然他莫锟不停的体会被炸裂的痛苦，然后再不停的让他恢复。

“呵呵，孩子？哈哈！”

听到孩子两个字，莫锟忽然张狂的笑出来。

“孩子？”莫锟看着穆灵，咯吱吱的笑的停不下来，“你还真是天真啊，战丞身边竟然还有你这样天真的人，竟然还是帝国的第一夫人，哈哈，真是好笑。”

莫锟笑的不可抑制。

穆灵咬牙，“莫锟！”

“孩子？孩子又怎么了？”莫锟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狠辣来，“孩子根本不算是什么，当初我莫锟也是个孩子，谁又可怜我了？我告诉你，千万不要以为孩子是无辜的，小孩子欺负起人来比大人更加的可怕，因为他们总是用那双天真的眼睛看着你然后说出最无情最伤人的话来，然后他们可以仗着自己是孩子，干出杀人的勾当，孩子？这是最大的笑话！我莫锟最恨的就是孩子！”

莫锟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穆灵怔怔的看着他，看着莫锟的眼睛几乎炸裂，看着他疯狂的咆哮。

“我就是要杀光了孩子，我就是要利用这些看似无辜的孩子给我贩毒，我就是要贩卖那些孩子，要不是他们，我妹妹也不会死，为了一颗糖就出卖了一直偏爱他们的老师，这就是孩子，哈哈，孩子？”

莫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孩子？

当初他也以为孩子是单纯的。他也想过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也想过要做个好人，结果呢？

“我父母车祸身亡，因为对方酒驾，也因为有钱，所以我和我妹妹奔走相告，不仅没有得到该有的公平对待，反而被人扔了一堆钱，让我们赶紧滚。我们兄妹不服气，非要闹，结果对方想要报复。找到了我妹妹的学校，给了那孩子一颗糖，教了那孩子说了一句谎，把我妹妹骗到没人的地方，先奸后杀。这就是孩子，顶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就可以出卖人，这就是南安国，有钱就可以肆意的玩弄人，哪怕是出了人命都可以不负责任，甚至在我赶到的时候，还可以居高临下的告诉我莫锟，因为我们穷，所以我们活该！”

莫锟仰天大笑，这些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可是心里没有任何的舒畅的感觉，只觉得恨。

“所以你就贩卖毒品，想要以此来伤害南安国的上流社会？”

“是啊，除了这样我还能怎样？我莫锟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混混，除了走上这条路之外，我拿什么给家人报仇？在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的眼里，我们的命比一条狗都不如。”

莫锟嘶吼。心里的那些愤怒，想要这样的咆哮出来。

可是当他一点点的侵蚀着南安城的上流社会的人士的人的时候，心里面有快感吗？没有，更多的其实是空虚。那种来自于灵魂里的空虚，心里有话都不知道向谁诉说的空虚，那种感觉……

让人想要崩溃。

此时终于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那些上流社会的人的张狂肆意，是你曾经最厌恶的，可是现在的你又和当初的他们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