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暖简单吃了点东西，去乔奶奶的房间看看，老太太还没有醒，她叮嘱陈婶好好照顾她，然后去厨房端了食物去了乔正国的书房。

舒心暖走进书房，一股浓烈的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书桌上的烟灰缸里烟头都冒出了小山，乔正国站在窗前，手指里还燃着一根烟，他定定地看着远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这里到底站了多久。

舒心暖放下餐盘，走过抱住了乔正国手臂，靠在他身上。

“爸——”

乔正国腿脚有些僵硬了，舒心暖抱着他，他动了动，大手抚上女儿的手，看舒心暖穿的不多，便关心道，“怎么不多穿点，担心感冒了。”

“没关系，家里暖气足。”舒心暖吸吸鼻子，看着乔正国下巴上转青的胡茬，还有不满红血丝的双眼，立即心疼不已。

“爸爸，你是不是一夜没睡？你这样我会担心的……妈妈，她也不会心疼……”

听闻舒心暖提起裴雪依，乔正国又叹息一声。下意识要吸烟，舒心暖立即将他手上的烟头拿走了。

“爸，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丢了烟头，舒心暖再过来靠着乔正国，父女俩一起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爸，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一切都过去了，妈妈是个善良宽容的人，她不会怪你，或许她连郑晓雪都不会责怪，毕竟她生前是真心真意护着郑晓雪。”

“我们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做人得向前看，往后，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安健康，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妈妈她若是地下有知，也会欣慰。”

乔正国揉揉舒心暖的头，“小暖，你长大了，比爸爸还活得通透，爸爸过去这些年是真的白活了……”

“若不是我一直沉浸过去的痛苦里，郑晓雪哪里有机会进我乔家的门，让你妈妈这么多年死不瞑目……”

“爸，你又来了，我刚说过了，妈妈不会怪你。走，我陪你吃饭。”

舒心暖拉着乔正国去沙发边坐下，亲自替他盛粥。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乔正国到底喝了碗粥，吃了两个小笼包。

随后，舒心暖又是撒娇，又是哄的，把乔正国拽回房间去休息了。

等乔正国睡着了，她才去了乔奶奶的房间。

乔奶奶也醒了，看到舒心暖过来，又红了眼睛。

舒心暖又是好一番安抚，哄着老太太喝了一碗粥，然后躺下休息，她这才有空去了乔家后面的杂物间。

远远的就听到郑晓雪的鬼哭狼嚎。

“夫人。”

熊狼虎豹四人走过来。

舒心暖点点头，“人怎么样了？”

“好像是毒瘾发作了，这会儿正在发狂。”夜虎回答。

“把门打开。”

夜虎把门打开，郑晓雪披头散发的一下扑倒在舒心暖的脚下，“夫人小心。”夜豹以为她要伤害舒心暖，反射性的一脚过去，直接把郑晓雪踢飞了出去。

嘭——

人坠地发出一声闷响，郑晓雪像是不知道痛似的，立即连滚带爬靠近舒心暖，夜豹立即拦住她。

“夜豹没事，你先让开。”

夜豹推开，郑晓雪一下子扑倒在舒心暖的脚边，“舒心暖，求求……你放我出去……我要死了……求求你……”

“毒瘾犯了？”舒心暖冷嗤，居高临下，看着一身昂贵衣服全都染满了灰尘的郑晓雪。

郑晓雪毫无尊严地点头哀求，“求你让我回房间去，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舒心暖皮笑肉不笑，“那我若是想让你去死呢？”

死？

郑晓雪不想死，她一颗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我不想死，我没有害死你妈妈……”

“郑晓雪，死到临头你还敢不承认？信不信我马上报警把你抓进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郑晓雪被舒心暖吼得狠狠一颤，一双染着红血丝的眼睛，看着舒心暖，往日抹上粉底的脸也不是很难看。

这会儿蜡黄，憔悴，一边被夜虎扇了耳光，红肿老高，黑眼睛浓重，嘴唇因为干裂起壳了，哪里还是那个风光倨傲的乔太太？

简直丑爆了。

“好好，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你饶了我吧，求你让我回房间。”

这就是所有毒瘾者共同的特点。

只要能让她得到东西，让她承认杀了人或者让她去杀人，她都会毫不犹豫。

舒心暖微眯了眼，往旁边让了一步。

郑晓雪立即窜出杂物间，被门口东西绊了下，她“噗”一下摔倒在地上，再起来，额际已经摔破皮，不断地冒血。

她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抖索着爬起来又往前窜。

一路她不断打哈欠，一路跌跌撞撞，舒心暖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回了房间。

然后扑向梳妆台，拿出藏在首饰盒里的东西直接吸食起来。

裴佳佳也一夜没有睡好，顶着个鸡窝头，来到郑晓雪的房门口，就看见她狼狈又疯狂吸食白色粉末状的东西的样子，瞠目结舌。

“她，她这是怎么了……”好半天，她的喉头才问出一句话。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舒心暖淡漠回答。

裴佳佳意识到郑晓雪吸食的是什么，猩红着眼睛猛地瞪向舒心暖，“舒心暖，是你逼她的？”

“呵，你太看得起我了，你没看见这是她的房间，你没看见这是她自己在吃？”

舒心暖冷嗤一声，懒得搭理郑晓雪。

裴佳佳腿软的一下子靠在墙上，苍天，她到底有一个怎样的妈？

她猛地冲过去，一下子就抢走了郑晓雪手上的东西，“郑晓雪，你是不是想想死？你不许吃了！”

“给我。”

“不给。”

“我让你给我！”东西被抢了，郑晓雪目露凶光，毒瘾发作者，是没有任何理智可可言的。

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直扇的裴佳佳眼冒金星。

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她浑身有些绵软，郑晓雪这一巴掌，差点将她弄翻在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她伸手抹了一把，竟然有血迹。

她的脸被郑晓雪手上的戒指给划伤了。

脚步趔趄间，郑晓雪抢回东西，继续吸食。

终于，她精神上来，浑身舒坦了，才慢慢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