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骏气息较为微弱,用“气若游丝”形容并不为过。
赵锦绣瞧了那青衣人一会儿,对方没有话语,周遭又是死一般寂静,像是单薄的思维来不及接受眼前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当然,就连这矮胖的黑衣人也是垂着刀,有片刻的莫名发呆。至于满院子的卫戍们,则是紧张到极点,毕竟自己的两大主子都在人家的控制范围内。
于是,这院落内除了火把燃烧的声响,偶尔划过林间的风声,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赵锦绣蹲下身,将桑骏抱在怀里,平素不觉得这男人有多魁梧,如今抱在怀里,才觉得还是蛮重的,肉还是很结实。
因为怕碰着他的伤口,赵锦绣让桑骏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托着他,小心翼翼地撕开他的袍子,查看胸口的伤。
那伤口到底多大,已经看不太分明,血并没有汩汩冒,那上面已结了一层黑血,只是因赵锦绣的扯动,时不时,会涌出一些新鲜的血。
赵锦绣向来怕血腥味,这番竭力忍住,却还是忍不住发呕。那矮胖的黑衣男子一下子蹲身来瞧仔细瞧赵锦绣。
不由得狐疑地低语:“老三?”
赵锦绣抬眸扫他一眼,也没有说话。从他的眼神,拿到的姿势,说话的声音,赵锦绣早就判断出此人就是凤楼二公子李锦,是凤楼五个负责人之一,排行老二。他的家族也曾是前朝武将世家,因此李锦骑术十分了得,以前楚江南曾让李锦教自己骑术。
要不确定他是谁,赵锦绣才不会活得不耐烦扑过来护着桑骏,对李锦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看这情形,李锦显然并不确定自己是凤楼三公子。
于是赵锦绣也并没有帮他确认的必要,只是转过脸看着那将军,有些不悦地说:“你们不晓形势?容先生可有请来?”
那将军一愣,显然这些年戎马生涯,也与许多敌人交手对垒,所遇见的情况,不是敌人就是朋友,不是杀,就是被杀。哪里有眼前如此复杂的阵势,似乎是敌人,似乎又不是敌人的。
赵锦绣将桑骏一搂,想要扶起来,但是桑骏太重。李锦却是将刀一横,放在赵锦绣的脖颈上,阻止道:“你是这王府的王妃?让他们退开。”
赵锦绣斜睨他一眼,道:“你让我的人将锦王带去治疗,本王妃保证你们的安全。再说了,带一个没有受伤的人质,总比带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强吧?”
那人很狐疑,也不确定。旁边的青衣人却是慢悠悠地开口道:“锦王很重视这个王妃,带着吧,也安全。”
赵锦绣敢打赌,那人的声音绝对是听过的,虽然他竭力说得慵懒。赵锦绣不由得看他一眼,看不出个端倪。那边,将军已命人来将桑骏抬走。
赵锦绣慢慢站起身,裹了裹大氅,矮胖子将赵锦绣一拉,刀一横,闷声道:“退开,不然,我杀了这女人。”
那卫戍将军如临大敌,看着赵锦绣,喊了声:“王妃。”
赵锦绣自知桑骏的酷刑,若是他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这些将领即使不脑袋搬家,怕都得就此残废。
赵锦绣微微一笑,道:“今夜,这里的指挥是本王妃,殿下不会怪罪,殿下的伤势,便要劳烦将军了,让大家退开吧。”
那将军一迟疑,看了看赵锦绣,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开,向大门的方向退开一条路,弓箭手却还是蓄势待发。
青衣人慢悠悠地提着剑,像是来王府观光旅游一样,信步穿过廊子,往王府外走。那瘦高的黑衣人将蓝衣人索性抱在怀里,快速出了门。
而赵锦绣的脖颈上始终横着一柄刀,是李锦用她做挡箭牌殿后,一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模样。
赵锦绣被李锦拽着,走得踉踉跄跄的,一路跌跌撞撞过了廊檐,转过花圃。看到容先生已在处理桑骏的伤口,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下来。
李锦却是开口,低声问:“你到底是谁?”
赵锦绣眉头一蹙,低声提醒:“你当这王府是凤楼后院?小心谨慎些,这王府内除了那些明的卫戍,还不知有多少暗桩呢。”
“你是老三,你竟是女的?”李锦这下算是确定了,竟是一激动,手中刀就要垂下去。
赵锦绣连忙一抬手,将他的刀托住,继续搁在脖颈处,寻思:这李锦显然并不知凤楼三公子是女儿身,更不知自己跟林希的关系。他明明在大夏掌管凤楼生意,为何来到桑国,又出现在这王府里。到底意欲何为?
于是不禁低声说:“二哥,是我,你为何来了桑国?”
李锦颇为激动,将赵锦绣放松些,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大夏乱了,江家三少与江家大少开战,打得不亦乐乎。很多商号都停了。凤楼那边的生意,我也暂停了。准备回来找当家的,在锦河岸遇见江伯与陈伯,说桑国的船带走了你,当家的带人去追了。我怕当家的吃亏,跟着董承的水师前往支援,却是没见到当家的,你也被劫走。前日里,不知谁往荆城凤楼暗桩投了信,说你和当家的被关在王府,所以我们来探探,不料刚来,就碰上了桑骏的卫戍。”
赵锦绣顿时觉得这事蹊跷,有人知道凤楼暗桩,还投了信件,引了凤楼的人来此。到底凤楼太招风,算是一块大肥肉,怕周遭的小妖精都想这块唐僧肉吧。
“二哥,这次就你来?”赵锦绣低声问,这会儿,已到了王府门口,第一道门打开,第二道门也被勒令洞开,那将军自然带着卫戍步步紧逼。
李锦将赵锦绣外怀里搂了搂,刀放在脖颈处,在赵锦绣耳畔小声说:“没有,老四,老五也来了,老四被桑骏所伤,刚刚出去的那两个,他们两个定然也没认出你,谁知你是女的呢。”
“那个青衣人?”赵锦绣不由得问,略一挪身,看到那人已走出王府,很悠闲地提着剑。
李锦跨过第一道门槛,让那士兵准备几匹马。那士兵看了看那将军,那刀疤将军冷声道:“还不去准备?”
李锦跨步出门,下到台阶下,才悄声回答:“那人,并不认识。是我们三个被卫戍围住,桑骏下令下狱时,突然出现救我们的,就是他一剑伤了桑骏。”
一剑伤了桑骏。这种功夫真不是盖的。赵锦绣虽没有见过桑骏动武,但见过桑木森与楚江南对垒,桑骏的功夫也决计不弱。就算出其不意,能一剑将桑骏伤得晕过去,这功力这是惊人。
这样的人,怕没有几个。不觉间,赵锦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落飞在河陵带兵,可理应在的齐眉为何不在?
(纠结,明天上班了,令狐滚去睡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