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骏快速穿戴整齐,又转过头看赵锦绣一眼,冷言补充道:“还有,你如果敢跑,除了亲自削去你双足,本王还会立马动手对付李家,视你的情况而决定杀多少李家人。”
赵锦绣抬抬眼皮,不屑地瞧他,觉得这话威胁得莫名其妙,还没开口反唇相讥,桑骏却已转身,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去。
门“啪”地合上,屋外人又是一阵低语,约莫是来人在向他汇报情况。
赵锦绣竖着耳朵,却是一个字都没听清。尔后,只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
景云阁顿时安静得可怕,只有风从半掩的窗户里旋进来,惹得窗户拍打窗棂,发出“咯吱”“啪嗒”的声响,很有节奏。
赵锦绣裹了裹锦被,抱着自己坐在床上,有些不可置信,此刻还保着清白之身。
就这样坐了许久,确信桑骏这变态是真的走了,赵锦绣才虚脱般地松了口气,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内心却有声音在提醒:那个变态随时会回来,你得随时备战。
就在这提醒下,赵锦绣强行睁开眼,与黑夜无言倔强相对,努力保持着清醒,准备随时迎战桑骏。
渐渐的,意识还是开始模糊,却又不得不强行清醒。就这么,也不知多久,屋外的风却是大起来,先前只是窗户微微抖动,而今能听到周围树木猛烈摇曳,窗户也“啪嗒”得越发响,有时,风猛地扑进来,挑起帷幕乱飞,烛火摇曳得光影纷乱,支离破碎的。
这令州是盆地中心的平原地带,根据赵锦绣前世的生活经验,风历来该是习习的,春日如果有这么大的风,就是暴雨将至。
再说了,这里不是电灯,而是点了该死的这么多蜡烛。偏偏桑骏还喜欢把他的房间整这么多重帷幕。要是一下子烧起来,自己怕只得给烧死。倘若如此,还真是悲催到极点了。
所以,赵锦绣为了避免走水事件导致自己的悲剧,决定裹着被子去关窗户。
因为是被裹着红绸抬到桑骏的船上的。这屋内并没有鞋子,赵锦绣犹豫一番,一向畏寒的她还是赤脚踩在地板上,入骨的冰凉让她不由得打个寒噤。
赵锦绣裹着被子走到窗边,从被子里伸出藕节样的手臂,探着身子要去拉那晃动不止的窗扇,由于这风太大,窗户晃动太厉害,赵锦绣又怕锦被滑落,所以抓了几次,没抓稳。
赵锦绣踮起脚尖,还没伸手去抓那窗户,听得“啪”一声,屋内光线暗了些许,回头去看,果然是一个烛台倒了,烛油四处流,那火星往下跳。
呀,桑骏这厮的房间可全是上好木地板。赵锦绣裹着被子狂奔过去,顾不得赤脚,将那火星生生踩灭。
危险暂时解除,赵锦绣微微喘息一阵,转身过去,准备继续去关窗户。刚一转身,赵锦绣由得低声惊呼:“呀”。
因为不知何时,竟有个人靠在窗边。赵锦绣借着摇曳的烛火仔细打量,却是看不分明,只能从轮廓上看,应该是个身材颇好的男人。
他正侧身对着赵锦绣,倚靠窗户的姿势非常随意。那姿势就像这是他的房间,而他只是随意倚在窗边看风景。
烛火太摇曳,他的脸恰巧大部分藏在阴影里,而唯一在烛火里的左边唇角略略上扬,窗口灌进的风吹得他浑身的衣衫也猎猎作响。
赵锦绣不由得紧张起来,这男人决计不是桑骏。从身材上来看,他比桑骏略高一点,却没有桑骏魁梧。
而这景云阁是桑骏的私人领地。曾传言除了桑木森,以及那些洒扫的特定人员,桑骏是不准许人进这景云阁的。
那么在这锦王府邸,在这景云阁周围,定然是安插了不少的暗桩眼线。可这人到底是谁,悄无声息进入景云阁,而周遭却毫无动静。
如果不是桑骏的人,那么此人倒是能力非凡,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锦王府,还能出现在景云阁。
不过,这人总不会是凑巧梦游到此,或者到这里散步吧。他必定是有某种目的而来,很可能和自己有关。
赵锦绣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向前挪动,只是看着那人。这会儿,赵锦绣很冷静,也来了精神。
因为先不且这来人是敌是友,是想利用自己,还是其他。只要出现这么一个人,自己目前的环境就会有所改变,那么就有机会远离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桑骏。
只是此刻,自己必不能先动,露了心性,失了先机。得要等对方出手,看看他的意图,再做打算。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窗户噼里啪啦打在窗棂上,越发响。那人换了个姿势,伸手将那窗户拉过来扣好,却还是侧身对着赵锦绣,轻笑道:“这短短几日不见,这聪颖倒是减了几分。”
那人口气带着戏谑,声音懒懒的,像是丝丝缕缕的云朵浮在周遭。
赵锦绣听着这声音,心里一激动,就要张口喊出去,又疑心自己是适才太紧张,因此产生了幻觉。所以,此刻,赵锦绣整个人反而很平静,就那样裹着被子,淡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窗边人。
那人像是看到赵锦绣没任何反应,倒是慢腾腾转过身来,扑哧一笑,低声问:“怎么?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
赵锦绣睁着眼,一点也不敢眨,怕这是梦境,一闭眼,他就消失不见。
跳动的烛火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肤质如玉,仿若半透明的质地。墨玉的眸子在烛火里格外晶莹。
“见到本公子,太过于高兴?”他低声问,声音带着不可名状的喜悦。
赵锦绣没有回答,还是一言不发地只看着他。
忽然展颜一笑,这笑如同三月天的日光,突然就扑满了眼,赵锦绣感觉得周遭陡然明亮,连同方才与桑骏周旋与较量的惊魂未定统统都被扫除,赵锦绣再一次由他的笑容荒唐地想到“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他慢慢地走过来,这会儿,一直不喜欢束起的长发,倒是以紫冠束得一丝不苟。
赵锦绣终于确定这不是梦境,心里竟是一片慌乱。她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遇见他,竟会是这般的心潮起伏。
“怎了?一言不发。”他伸手过来,帮赵锦绣将凌乱的发丝理顺。
赵锦绣低着头,不敢看他,倒是低低地问:“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