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瑶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等会等会,我跟你说话呢,痒,一天睡三小时虽然对有些人也够用了,但是宋山愚是怎么说的?”
“他也没说什么,以前一两天都睡不着的时候还不好好的。你之前才说过他庸医,怎么又问起他来了?”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估计就没事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说错话了,宋山愚是技术没问题,但是医德惨不忍睹。上次还跟我说想做活体实验,弄的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血腥味。”
“活体医学试验不是很正常的么。”
“不好意思——”陈珈瑶白了他一眼,“我少说了两个字,宋山愚是想用活人做活体实验。”
闾丘瀚紧了紧手臂说道:“他这话你相信?”
“他什么话我都不信可这句我都会相信。”陈珈瑶关上电视,伸长手臂将遥控器放在床边的地板上。闾丘瀚顺势抱住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陈珈瑶将两只手臂张开,方便闾丘瀚解开睡衣的纽扣。她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将视线转到了闾丘瀚的脸上。她既没有默许,也没有拒绝。陈珈瑶的注意力从闾丘瀚的脸上转移到她的肩膀,然后是手臂。
陈珈瑶的头侧到一边,光线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她就保持的转头的姿势枕在松软的枕头上。
“闾丘,把灯关了。”
闾丘瀚的吻落在陈珈瑶的眼角,听到这话便停住了,稍微退开一些,用鼻尖轻缓的摩擦着陈珈瑶的脸颊,压抑着声音问:“你难道不想看看我?”
陈珈瑶的眼睛半睁半眯着,似乎很惧怕灯光,事实上光线并不是很强烈,只有一侧的壁灯两者,乳白色的光线流泻一室。米色的小花窗帘上带着与这间卧室的风格并不相符的白色蕾丝,这是她的眼光,她三年前的选择。她兴冲冲的想要打点出一个自己真正的家,而闾丘瀚只把这些细节部分授权给了自己。那个时候,究竟是怎么的呢,而现在,又会对以后带来什么……
陈珈瑶看着光滑如女人的肌肤般的墙壁,忽然觉得无力,她再次说了一遍:“把灯关上。”
闾丘瀚吻着她,同时抬手关上壁灯,而陈珈瑶的眼睛也随之睁大了,仿佛在只有在黑暗中她能看清楚一些东西。
眼前一片朦胧的黑色,而闾丘瀚的身影在这片黑色中,是更加混沌的一种颜色,仿佛她的双眼就是一种镜像,闾丘瀚在这个画面中既被这种黑色包裹着,也被它们更加的凸显出来。
她的眼中,全是他。闾丘瀚的手指,闾丘瀚的体温,闾丘瀚的味道,一切隐藏在黑暗中,包裹着她。
陈珈瑶用光裸的手臂抱住他的肩膀,闾丘瀚一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些什么,陈珈瑶没有听清楚,她只能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从胸腔中喷薄出的热气蒸腾着她的脸颊和身体。
她哭了出来,那种想要冲激而出的情绪一直都在,在心中迅速的发酵,然后,只是在紧紧是咬着嘴唇的瞬间,眼泪便哗哗的汹涌而出。
泪水从眼中滚出来是没有声音的,她屏住呼吸,任由眼泪肆意的铺满了脸庞,她的胸脯因为气闷以及哽咽微微的起伏着,张开嘴发出的呼吸声在闾丘瀚听起来也许就当成了动情的*与低语。
闾丘瀚伏在陈珈瑶身上,抬起头将脸蹭在她的脸上,结果,沾了一鼻尖的水,冰冰凉凉的。
“怎么了?”闾丘瀚伸手就要开灯,陈珈瑶却抱住他的肩膀困住他的手臂。她深深的呼吸,同时从口中溢出了哽咽声。闾丘瀚伸出手掌在陈珈瑶的脸上一抹,湿漉漉的连指间都被浸湿。
“别开灯,闾丘……”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息,像是化不开的委屈与悲伤。
“如果你不想做,那就算了,别哭了,我只是以为可以……”闾丘瀚小声的说着,语气中有歉意有内疚,有不解有无奈……
他搂着她的脖颈,伸手抓起被自己扯在旁边的天然棉麻睡衣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他一边吻着她不断落泪的眼睛一边小声的哄劝。
带泪的睫毛刷过他的嘴唇,他忍不住抿着两片嘴唇将它们压住,挤干水分,嘴唇微微张开向旁边移去,舌尖卷起滚出来的眼泪,不让它落下。
“对不起,我并不是只想着为了上-床或者别的什么而已,你不要乱想。我现在已经停下来了,我帮你把睡衣穿上,别哭了。”闾丘瀚用薄被裹住陈珈瑶的身体,而陈珈瑶却抓住他的手腕:“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难受而已,只是想哭而已。”说话间,不断有眼泪滚落,陈珈瑶探起上身抱住闾丘瀚,眼泪顺着脸颊脖颈滚过胸口浸入薄被中。
她将唇迎向他,濡湿的唇贴在一起研磨着,啃噬着,舌尖尝到了咸味。
“不是因为这个,闾丘……”陈珈瑶紧紧的抱着闾丘瀚,“不是因为这些……”
陈珈瑶没有说其它,只是用行动表示她并不是因为此才痛哭——也许之中会有种这种原因,但是,她以为,她也能肯定,并不全是因为这些。
她的双眼已经渐渐能看清一些黑暗中的东西,也许闾丘瀚也是这样,陈珈瑶能看清楚他的双瞳,能看到他的手,虽然那看不清他的表情。陈珈瑶猜,也许他也能看到自己,黑暗中舒展的自己。
闾丘瀚张开手扣住陈珈瑶的头。他的手是那么的宽大,掌心垫着后脑,尾指朝下翘起一些,正好撑在她的后颈之上,稳稳的扶住她的头。
而另一只手,从她腰间绕过按住她的背,将人全部扣在自己的怀里。
陈珈瑶看着的眼泪还是没有止住,她偏头避开闾丘瀚的吻,然后抓过之前闾丘瀚给自己擦脸的睡衣——它就在枕头上,把脸埋在上面,鼻水泪水全碾在了上面。
闾丘瀚不断的吻着她的头发与肩膀,同时小声的劝着:“好了,别哭了……”
“对不起。”陈珈瑶道歉,虽然这很扫兴,她对闾丘瀚也没有任何歉意可言,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她的嗓子有点哑,这沉闷的三个字让闾丘瀚稍微一愣,然后,更多的吻落了下来。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闾丘瀚双手捂住陈珈瑶的脸,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两人再黑暗中对视,“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总之,对不起。”
陈珈瑶哽咽着应了一声。这个人,很少道歉。她不敢说他从不道歉这么武断的话,因为,他现在,在这种情况下就说了对不起。虽然还是别别扭扭的没有把话挑明白了的说。但是,陈珈瑶觉得还是够了。
陈珈瑶用身体迎向他,一边用嘴唇寻找他的眉眼,一边说:“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样对我,我真的受不了。谁会给我第二次机会,谁……”
闾丘瀚封住她的嘴,将那些话堵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你遇到那些事情,我发誓,这是你给我的机会。”闾丘瀚喃喃地说。
可是——陈珈瑶朦朦胧胧的想着,连你都需要把话说说话用来保证了么……
陈珈瑶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铃声急促尖锐,又是她没有听习惯的那种,于是,她直接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先找发声源。
然后,她就看到了床边的固话——她愣着,任由电话叮铃铃的响,等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昨天根本就没有床头的矮柜上有电话,难道是闾丘瀚大清早移过来的?
时间过了大约有半分钟,电话铃声还在坚持不懈的响着,陈珈瑶抓起话筒:“喂?”
等她一开口,才发觉嗓子眼很干,似乎连嘴唇都干的快起皮了。两眼酸疼,还有种头大的感觉。
“还没有起来么?”
闾丘瀚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陈珈瑶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出头,也不算太晚。
“已经起来了。“陈珈瑶语气不善的回过去。
“厨房有早点,你先随便吃点垫垫,我十点左右让小宋去接你,怎么样?”闾丘瀚在那边问。
陈珈瑶听明白这话了,原来是来预约午饭的,陈珈瑶的头有点大胀,她想到都想便拒绝了:“不要,我现在不想出去。”
“你声音怎么这么——你是不是发烧还是怎么了?昨天你忽然就睡过去了,还有点低烧。”
陈珈瑶听闾丘瀚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头胀的更加厉害了。她昨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闾丘瀚,她更不清楚了。她飞快的说:“没有,就是嗓子哑了,我再睡一会,你别让小宋来了,我现在这德行不能见人,”说着,陈珈瑶就挂上了电话。
她翻了一个身,可是睡意全无。她干脆就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蹭到卫生间,头发有点乱,两眼浮肿,脸色发白,甚至连整张脸都显得浮肿,脸色白惨惨的,而嘴唇却显得发干——果然,觉得脑子和脸都一胀一胀的真的不是什么错觉,真的是浮肿了,而这副德行,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陈珈瑶又回到床上磨蹭了一会,然后认认真真的洗了一个澡,同时自己按摩了一会脸部和眼睛,水肿现象都消失了,人顿时精神不少,只是嗓子还是发干发哑。
陈珈瑶进了隔壁的卧室,在梳妆台上很容易就找到了闾丘瀚昨天说的那把车钥匙。她进了车库一看,差点没有钥匙给扔了,这什么车啊,红色敞篷跑车,这让她一个连几十万的奔驰都没开过的人,怎么好意思的开出去。
可是,车库里只有这么一辆车,而她如果不开车出去,那就只能选择步行半小时去坐公车,或者是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订车来接。
陈珈瑶看了那车半天,最终还是给自己找了一副墨镜架在了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