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此时心里想的却是,以后可能就见不着了,对方盐盐好一点也没什么,就当是最后一次破例了。
她心情顿时很好,热络的说道:哪里多了,我一两天就吃完了,正好现在天气凉,不容易变味,你可以多吃几天。
方盐盐只好笑了笑,欣然的接受。
孙氏将这些粮食都装进布袋里,等方盐盐把包袱挎在肩上走出来时,就将那袋馒头、玉米馍递给方盐盐。
最后还是跟他意思意思了一下:那个,路上注意安全啊,你有什么事,我可帮不了你。
方盐盐瞧了瞧孙氏,只当她是真的在跟她道别,并没有想那么多,还在心里对自己说:看吧,你的婆母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差劲,她也有一颗慈爱之心。
这样想着,方盐盐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就当孙氏此时此刻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告别后,方盐盐就出发了,孙氏看着方盐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李家村后,心里才算是安心下来,嘴角往上勾了勾,有些苍老的脸上竟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愈来愈明显。
她的眼眸里,有些寒冷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方盐盐被李叶宇休妻的那一天,坐等看着方盐盐出丑,然后无情的笑话她。
李欣欣躲在屋子的一旁,正好看到了孙氏脸可怖的眼神,也是浑身一哆嗦,当然,她知道孙氏此时肚子里一对坏水,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计策要对付方盐盐。
可这又关她李欣欣什么事呢,她自己平安无事就行了,还去管方盐盐做什么。
只是这舅娘确实不是什么善茬,心够狠,只不过也很傻。
李欣欣想了想叶欣的事,他们都认为是孙氏在到处嚼舌根,怎么也没想到是她背地里装作路人到处散步这些消息。
如果有人要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能说,这么做了,她的心情就会变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鑫鑫的心里就变得越来越黑暗了,她看着别人过得不好,她的心里就会有产生一种肆意快感。
她想整整孙氏,也是从心里早就预谋好了的,这舅娘总是骂她在李家村样事不干,整日窝在家里吃闲饭,骂她没出息。
甚至还有更难听的,说那个男人娶了她就得倒霉,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哪家人的舅娘像她那样了。
每当孙氏骂她的时候,李欣欣都是咬紧了牙齿,不啃一声,低眉顺眼的,仿佛很好让人拿捏。
可是在孙氏看不见的隐蔽角落,李欣欣的目光就如同含了冰霜和冷箭似的,可以感受到熊熊怒火在燃烧,像是要把孙氏给千刀万剐了似的。
她的心里恨孙氏,恨她偏心,恨她恶语伤人,将她的尊严践踏。
所以她才想着用这种方式收拾她,也好让杀杀她平日里口无遮拦的锐气。
更何况还能把方盐盐一起给拉进来,看着他们两人撕来撕去,就如同在看狗咬狗。
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是一箭双雕的事啊,而她才是背后的操控者,不免觉得自己还挺有本事。
尤其是方盐盐,她现在就见不得她那一副自以为是,傲慢自负的的样子,觉得她的出现就是对她的一种威胁,最好除之而后快才好。
这么想着,李欣欣的脸上也露出一副阴险可怖的神色来,正巧这是孙氏转过头来看见了,她立马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作出一副委屈胆小的样子。
就连孙氏都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想,或者是眼花看错了。
李欣欣朝孙氏喊了声:舅娘,你在那里看什么呢?
平时,李欣欣是很少会主动叫孙氏的,也就怕刚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本性,所以才想着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孙氏还在想着李欣欣刚刚那一霎那眼神脸色的变化,差点没有听清楚李欣欣此刻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
孙氏从一开始和方盐盐说的什么,李欣欣是全部都知道的,她一直都躲在屋内某个可以听得清楚两人讲话的地方。
所以她可是知道孙氏刚刚是在看方盐盐,可她刚刚问她,她却不愿意说,这更加证明的孙氏心中有鬼。
但至于是什么鬼,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哦。
李欣欣清淡的应了一声,便想着转身离开了。
孙氏今天心情正好,就叫住了她:厨房里还剩了一些馒头和玉米馍,现在正好还是热乎乎的,你可以去拿来吃。
李欣欣的脚步顿了顿,随口应道:好的。
随后便提脚走了。
孙氏看着李欣欣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觉得李欣欣似乎有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呢?不止刚才的那个充满冷漠和恶意的眼神,还有一些感觉吧。
总之,李欣欣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谁接近谁倒霉的气势,让孙氏心里都有了些异样的感受。
李欣欣回到屋内,她在心里冷笑着,这舅娘现在是什么意思?是在讨好她?
她以前可没这样过,要是放在以前,不被她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舅娘骂个狗血淋头就好了,还能渴望她主动关心她?
她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以前她是个听话懂事的小绵羊的时候,她处处针对自己,现在她叛逆想要谋逆的时候,反倒得到她的关心,到底这是她自身的问题还是谁的问题呢?还是说是人性的缺失?
总之,她认为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也全是拜孙氏和方盐盐所赐,她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都是他们逼迫的。
她走到镜子前,认真看了看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变了,又觉得好像哪里都没变,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但她此时是满意的,至少她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而不是腹背受敌,处处被人制约。
这种为自己而活的感觉真好!
她瞧了一眼镜子旁边的一个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对水滴形的耳环吊坠,看起来很是精致。
这是她那次去苏府上偷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