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愣了一下,看样子乔一曼是有点急了,她很少对他直呼其名。
两个人都愣了一会儿,乔一曼理了理头发说,“那个,你要去黄塘村吗?”
小短点点头。
“我也要去。”乔一曼扬了扬下巴,看来也打定了主意。
鹿二走过来,“小乔,你也要去吗?那咱们的公司怎么办?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啊,咱俩都走了,那洗马桶公司岂不要关门?况且刚刚搞完店庆,业务量大增,正是我们公司的上升期。”
小短也劝道,“是啊,我也觉得你还是留下来照料公司的好。”
乔一曼轻倚在门框上,她微微一笑,就像一个在台上胜券在握的辩论赛手,“你俩是不是还没进入信息时代?现在根本不用呆在公司里,也能打理的好好的,再说,还有莫希希嘛,还有白天佑和灵儿呀,肯定能招呼的过来。”
小短垂下脑袋,像是被说服了,“好吧,那你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我来接你们。”
回到楼梯小屋,小短将要请假远行的事情跟六嫂说了,请她帮忙找个人来代替他一阵子。六嫂想了想,说,“那找老张头怎么样?他这段时日也没什么生意,人们都不修鞋了,稍微坏一点就直接扔掉,他闲着没什么事干。”
“行啊,那你和张叔说说?可以一天给两天的钱。”
“那就更没问题了。你得出去几天啊?”
“说不好,短则十天八天吧,长则一个来月。”小短从没去过黄塘村,估计不准时间。
“依我看,这阵子就把舟舟接到我那里去吧。你要是不放心啊,每天咱们都可以视频,我最近学会用视频通话了,两边都能看得见人。”
“行啊!”小短笑道,“想不到您还挺能与时俱进呀,那就每天晚上八点钟左右吧,视频一下,我习惯了晚上和舟舟聊会天啦。就用我这个备用手机吧,有个新开的号,到时我给您打电话,您过来点一下就行。”
“中,没问题。你放心行啦。不过,在外面凡事要小心啊。”六嫂不无担忧的说,“你们年轻火气盛,切不可惹是生非啊。”
小短觉得六嫂越来越像自己的亲人了。安顿好舟舟之后,他就回到了海边别墅。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小短准时开着那辆柯尼塞格保姆车出现在桥头堡外面。
乔一曼拎了一个大拉杆箱,而鹿二则连拉带扛还背一共有大包小包五六个,莫希希帮他将包裹都放在后备箱。
“你这是不打算回来啦?什么东西都搬回去呀。”小短打趣道。
鹿二抹了一把脸
,“毕竟是荣归故里嘛!怎么着也得隆重点不是,大爷家得有点礼物吧,中学的同学老师得见见吧,七大姑八大姨的,带这些还不一定够呢。哎呀,老大,你还带把扫帚干什么?”
小短说,“我是清洁工嘛,当然得带扫帚,说不定有用呢。实在没用,到村里去捉蜻蜓也用得着啊。”
鹿二笑起来,“好,就去捉蜻蜓。”
乔一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家里人问你为什么现在回去,怎么回答?他们会不会怀疑你被学校开除啦?”
鹿二将后备箱的门关好,拍了下一手说,“这个问题啊,我早就想好了,咱们三个这次回去是要搞社会调查啊。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咱们就说有一门社会学课程,需要在某一个社会单元里开展调查研究,咱们选了黄塘村,你看,名正言顺,还可以说这活动有学校赞助呢。”
“亏你想得出来。”乔一曼乐了,可看着这个车又犯了愁。她对小短说,“老大,开这个车去村里,会不会太扎眼?”
小短耸耸肩膀,无奈的说,“手头上也没有别的车啦。要不现去租一个?”
鹿二道,“不必,不必,这个车是好,可乡下人懂什么?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商务车呢,顶多就认为高级一点,我看这车没问题。”实际上他觉得开这个车回去肯定很有面子。
“行,那就上车走吧。”小短挥挥手,和莫希希告别。
鹿二抢一步来到车门前,“老大,要不我来开吧。我看你昨天可能没休息好,我可是睡了9个小时呢。”
小短拍拍他的肩膀,“还是我开吧,你开的太慢。”
鹿二只好回到后面车门,“那行,咱俩换着开,你先开,每两个小时换一换怎么样,得开七八个小时呢,可不能疲劳驾驶啊。”
“好,路上再说吧。”小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
保姆车吐出了一口白气,载着小短三个人,在第一缕晨曦中离开了桥头堡。
莫希希站在路边向他们招手,直到看不见了。他感到压力比较大,要独自把桥头堡撑起来了,而且还不能耽误自己的无聊研究。
小短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他离开过中心城很多次,离开又回来,回来又离开,但从没像这次一样心潮澎湃!以往的生活仿佛只是背景,而现在他才刚刚踏上征程。他想起孙悟空驾舟离开花果山的情景,当时那猴子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也像此时的左小短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再回来的时候,他会不会成为名符其实的扫帚侠?
鹿二也很兴奋,在后座上根本坐不住,好像车垫上有刺似的。他不由自主的哼起歌
来,小声哼了一会儿,他对小短说,“老大,能不能来点音乐啊,劲爆点的,你不觉得咱这一路会很带劲吗?”
小短看了看后视镜,“等会吧,小乔眯着呢。”
乔一曼正闭目养神,显然昨天晚上没睡好,不知什么心事又考虑了很久,不过此刻她睁开眼,“没事,我没睡,来点音乐吧,提提神。”
“好吧。”小短旋开了音乐按钮,放的是他最喜欢的经典金曲。
保姆车上了高速公路,中心城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路很长。音乐很动听。世界很广阔。
小短心里很痛快。
到了第三个服务区的时候,他们下车休息。高高的蓝天,远处绵延的群山,清新的空气,都让这次出行变得富有意义。
鹿二好像有了近乡情怯的意思,不再像刚出来时那样兴奋。尤其是乔一曼问起到了黄塘村住哪里,是不是住在鹿二家的时候。鹿二告诉他俩,他的父母早年是开工厂的,后来可能由于生意上的纠纷,双双喝药自杀了。后来他就一直跟着大爷过,大爷供他上了大学。
大家沉默了一阵。
黄塘村比较偏远,走完高速公路之后,还得走好长一段省道,然后就是乡间公路。这里是丘陵地带,一路上穿过了好多隧道,绵延的山丘,景色宜人,乔一曼不时拿起手中的相机拍照。
已经到了家乡地界,鹿二的眼睛又亮起来。公路两边有很多卖苹果的,鹿二说,“我们这里的苹果好吃着哩,超级甜。”
“是吗?”小短放慢了速度,在一个苹果摊前停下车,也不问价,对摊主说,“来一筐苹果。”
“老大,要这么多干啥?我家里有苹果树,咱可以回去吃啊。”鹿二想拦住,可小短已经付钱了。
“我看这苹果是现摘的,肯定错不了。你家那苹果不也得卖吗?咱回去的时候买上一车拉回去。”小短笑着说。他心想,帮这个果农消灭了一筐苹果,不知道是不是行善事,善良值能不能加分?小sin一直没动静,看来即使涨了分,也就才零点几分而已。
乔一曼喜欢吃水果,已经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了,切了一块放进嘴里,“确实甜啊!”
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比原计划的七八个小时多了近三个小时了。一个村落出现在前方,有一个石碑上写着“黄塘村”三个大字。
“到了,快到了,这就是我们村口了。”鹿二摇下车玻璃,高兴的说。
“哎呀!”小短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村口。
“怎么啦?”鹿二和乔一曼同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