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了下来,就停在了马路中间,任由过往车辆的指责与谩骂。郑柔的脑袋空空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谁也没有想到,昨天还有说有笑的大活人,今天就永远闭上了眼睛。昨天他还和妻子山盟海誓,今天就一个人走了。昨天还和战友笑骂打闹,今天却再也不能言语。
救护车已经赶到,医护人员冲上越野车,看到车里的情况,他们都明白,伤员已经失血过多死亡了。医生还是按照惯例,给柯涛做了最后的检查。瞳孔散了,呼吸没了,心跳停止了。
“病人已经死亡,死亡时间为……”医生机械地宣读死亡信息。
“不,他不会死,你一定搞错了,他不会死……医生,我求求你,赶快救救他。”龙兵哭得撕心裂肺,他不停地哀求着医生,甚至下跪了。
“先生,请您节哀顺变,伤员确实已经死亡了,我们也实在无能为力了,对不起。”
医生再次宣告这个消息,可是龙兵像疯了一样抓着医生的衣服不放。
“龙兵,柯涛他已经死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
郑柔抱住正在发疯的龙兵,龙兵这个时候才松开了医生,他用呆滞的眼神看了一眼郑柔,又看了看倒在一边的柯涛。
“啊!呜……”龙兵一声长嚎,将所有的悲痛发泄出来,郑柔只是将龙兵紧紧地抱着。
医生乘着这个空,赶紧收拾装备。随着急救车的警报声,渐渐地驶远了。
车里只剩下龙兵和郑柔,还有柯涛冰冷的尸体,这个世界仿佛停止了,龙兵抱着柯涛的尸体,一句话都不说。郑柔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出去……
“喂,常大队,出事了。”
“不,不是龙兵,是他的战友,叫柯涛。”
“那帮人应该是冲着龙兵来的,拿着刀,七八个人,砍柯涛,不对,是砍我们……还有柯涛的老婆孩子……他是为了救老婆孩子……龙兵现在……没事,就是一句话不说,有点吓人。”
“嗯,嗯,嗯 ,我知道了。”
郑柔毫无头绪地叙述着整个事情,好在虽然说得有点乱,大体意思还是表达出来了,常宽让她原地等消息。
郑柔挂了电话,车内重归平静。
期间,有两个交警过来,他们上了车发现车上的情况后就一声不吭地下车汇报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辆军车驶了过来。车上下来很多军人,陈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侦察连的人将车门打开了,虽然已经得到消息,他们的连长已经牺牲了,不过当他们看到血泊中柯涛的尸体,他们仍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失声痛苦。所有侦察连的人都哭了。
陈华看着面前的两个爱将,一个已经没有了呼吸,另外一个已经变得痴痴傻傻。一股浓浓地仇恨从心里涌出。
“那些王八蛋现在在哪里?我他妈的拼了团长不要了,也要讨回个公道。说,那些人在哪里?”
陈华是冲着龙兵大声询问的,他想用这种方式唤起这个昔日兵王的热血。可是龙兵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傻傻地看着柯涛。还是郑柔回答了陈华的问题。
“那些匪徒好像被警察带走了,对了,还有刘敏,她应该也被警察带走了,而且……而且她应该……应该还不知道柯涛已经……”
郑柔的话刚说完,陈华已经转身离开了,侦察连留了几个人负责处理这边的事情。
军车组成的车队往公安局的方向开去……
因为这个事情性质比较恶劣,而且匪徒好像不是本国人,一大清早,公安局长就被下属的电话打扰了,听完电话后,虽然不情不愿,不过因为这个事情有点大,必须他亲自处理,所以他还是从被窝里爬起来了。
陈华的车子被公安局大门口的人拦了下来,陈华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烦,命令所有人下车,步行进入公安局,不过那个警察仍然不允许陈华他们进入。
陈华的怒气正不知道往哪里发呢,这个小警察正好撞在枪口上了,他被陈华一脚踹倒在地上。
陈华毫不理会地上的小警察,大步踏向警察局的大门。
警察局长听到下属的报告,带着一帮警察走了出来。
两帮人在公安局一楼的大厅里相遇。
公安局长作为这里最大的官,见到有人强行闯入他的地盘,脸上挂不住,心里更是恼火。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擅自闯我们公安局?”
“我们是J军区猛虎团的,来你们公安局是因为今天早晨砍人的事情。”
“是因为那个事情呀,我们现在还在处理当中,有了结果会通知你们的,对了,好像还有两个人,如果是你们的人,请你让他们到局里配合做个口供。”
“我想你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来这里是要带走那几个砍人的人,因为他们砍得是军人,所以这个事情我们接手了,请你把人交给我们,另外还有一个是受害人家属,也是我们的人,我们要见她。”
陈华原本不想和他多废话的,不过在军区钟司令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一再强调不要惹事,他才耐住性子在这里啰嗦的。
“你们说接手就接手了,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让你们把人带走的,至于那个女人,在录完口供后会放了她的,不过她好像不是很配合呀。”
“放屁,老子也不和你废话了,猛虎团的人听好了,给我把那几个王八蛋找出来,上!”
陈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不但是因为气愤公安局长的傲慢,更因为刚才提到刘敏,听局长的意思,好像对她也是审问的方式。陈华哪里还能忍住,没有直接暴打局长就不错的了。
“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好,因为抓的那几个是外国有人,他们是受……”局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群军人冲到了一边。
“太放肆了,我要告你们。”
公安局长还在那里怒骂着,军人们已经冲了进去。那些警察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军人,早都躲了起来。
陈华就站在大厅里等待消息……
一会儿,刘敏被带了过来,同时还有几个匪徒被带了过来,负责进去找人的军官在陈华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华的脸色立马变了。
“拍照留证了没有?”
“我们一进去就拍照了。”
“嗯,好,那我就不废话了,把证据收好了,所有人给我上,打这几个畜牲。”
公安局长急了,在他的地盘上竟然敢随便打人。不过让他震惊的还不是这个,那边几个军人竟然冲着他过来了。
“袭警!”公安局长大声叫喊,想用这句对付老百姓的话来吓唬军人。
很显然,这帮军人没有被唬住,他们把公安局长一顿拳打脚踢,直把这个老肥猪打得是鼻青脸肿的。
那边几个军人是围着匪徒打的,他们都是侦察连的人,所以下手不可谓不狠。几个匪徒刚才还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现在都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陈华没有为难其他的警察,因为他们只是执行局长的命令。
陈华看着目光呆滞的刘敏心如刀绞,他让人先送她去医院做检查了。
陈华在等待,公安局长也在等待,他已经把电话打到市里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说法,一个公平公正的说法。
一个小时后,市政府派人过来了,过来的是一个副市长,他看了一眼被打的公安局长,又看了地上的匪徒。然后他对着陈华说:“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陈华扭过头去,理都没有理他。副市长的权威受到挑战,顿时火冒三丈,在加上旁边公安局长不停地火上浇油。副市长直接爆发了。
“马上让你的领导来见我,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教出来的匪兵。”
“啪”很清脆的一记耳光想起,副市长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你敢打我,我弄死你,你们这些警察手里的家伙都是吃干饭的吗?给我上!”副市长恼羞成怒,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指挥警察动手了。
“住手!”随着一声厉喝,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副市长顿时没有了脾气,因为这个男人是省委书记,在省委书记后面还有一个老军人,老军人肩膀上有三颗黄灿灿的金星,再没有常识,副市长也能够认出这是上将军衔。那边的公安局长早就吓傻了,因为只有他知道,刚才做了什么。
“书记,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这群军人无法无天,公然到警察局抢人不说,还把局长和我都打了。”
副市长虽然心里有点不妙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恶人先告状。
“钟司令,我想请你们先看看这几张照片。”陈华说完后,将相机递了过去。
那边的公安局长此时面如死灰。
省委书记和钟司令看完照片,已经明白过来了,因为照片上,作为受害者的刘敏竟然被手铐拷起来审问了,刘敏因为精神上受到打击,一直是呆傻状态,警察可能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竟然动手打了她。照片上刘敏的脸颊上明显有手指印。
而另外几张照片是那几个匪徒的,照片上几个匪徒悠然自得的样子,在审讯室里几个人竟然在聊天,可能是看到有人拍照,他们明显慌张地想掩饰着什么。
省委书记将照片甩给了副市长,副市长看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公安局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