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腺决堤,像是一双晴空蓝天里下着艳阳雨,笑着哭着,不知是高兴多,还是眼泪多,笑的能化了寒山的积雪,泪却能将坚固的心防给冲塌一样。
“鸾鸾,你为什么要对幽幽这么好呀……”
司空鸾哭笑不得的接着这小姑娘的眼泪,道。
“傻姑娘,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幽幽这么可爱贴心的妹子,这世上可再找不到第二个了,快别哭了,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开心,不是让你掉眼泪呀?”
铃兰幽幽连连点头,告诉她。
“开心,幽幽很开心,今天是幽幽这辈子一来最开心的一天,也必然是一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幽幽拥有天底下最好的鸾鸾送的最好的礼物……”
开心着,依然掉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司空鸾也无奈了,只好接着她的泪。
很快手上的手套便湿了,她用帕子,帕子也湿了,最后她的两只衣袖也沦陷,却只能一直接着这姑娘好像不要钱一样喜悦的眼泪,叹。
“好好,你开心就好,就是别再说什么今天是你一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了,还有明天呢?还有以后呢?
你未免也太小看阿利果耳的能力了,他绝对是能给你带来更多惊喜和幸福的人,我是希望你过的越来越好,才不是希望你的幸福只在这一天。”
“嗯嗯!”
小姑娘连连点头。
“会的,有鸾鸾这个守护神在,幽幽一定会,今天只是开始,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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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激动过后,只剩下沉寂在美好夜晚的感动余温中,铃兰幽幽没再哭的乱七八糟了,依偎着司空鸾,看着下面依然让她一不开眼睛的凌虚宫阙,以及那个宫阙下笼罩着的人,指着感叹。
“鸾鸾,你看,他们也都很开心。”
五彩琉璃盏挂着风趣的小物,大支架上裹着红绫飘飘,夜风吹,轮轴如同风车一般缓缓游动,那吹来的小物铃声悦耳动听。
司空鸾送她的这个礼物,不只让她惊叹不已,便是在下面会场里,本来布置的晕头转向的众多侍婢和侍卫们也都惊奇了。
仰着头近距离的在下面看着这些近近远远,伸手又有些触不可及的美丽之物,连连赞叹。
“好美!原来琉璃盏和这些小东西,真正的用途在这里?”
到底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孩子,有年纪小的伸手够不到后,还是忍不住视线留恋在那些五光十色的琉璃盏和小物上,旁边,还有年纪大的继续往上面挂着手上的红绫。
“王妃这么几天紧盯着我们装架子,我说怎么一定要紧盯着呢!原来这些看似简单的木头是这么用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丰台眼里也被映照的五光十色,惊叹着。
“见识过王妃的机关术在战场上的厉害,第一次知道,用在这些地方上,原来可以这么让人惊叹?王妃心里还不全是打打杀杀嘛?王爷知道,肯定欣慰。”
“王妃心思都用姑娘身上了,又没用在王爷身上,王爷欣慰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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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楼上,铃兰幽幽惊叹之后不由好奇了。
“鸾鸾,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奇巧心思?你到摄政王府来,虽然感觉你整天不是和阿正斗,就是教训他的妾室和臣子,没忙正事,和也到底没闲着,你怎么还有心思弄这么个大玩意儿?”
铃兰幽幽的视线还不曾从那上面转移开,好像要将下面那个月宫每个角落都看透,烙印在心底里一般,眼底柔光潋滟,眷恋不舍。
司空鸾在她背后让她靠着,手则习惯的拍在她发质很好的脑袋上,摸腻在怀里的猫儿一样摸着她的头。
“你忘记我司空家是做什么的了?机关人和玄武都能做得出来,这些小玩意儿,简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铃兰幽幽却是笑的一脸灿烂如华。
“鸾鸾这转转手指,给幽幽转出来个月宫现世,鸾鸾,你这份心意,倒是让幽幽如何承受呀?这一刻太好,这月宫太好,好的,幽幽都不敢想以后了。”
她的声音,隐隐夹杂不安,司空鸾也感受到,当即用了几分力拍她脑袋,将她这份不安拍掉,告诉她。
“傻姑娘?你既然是天上的最干净的月亮,理应有相应的仪式厚待才是,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高兴,不是让你自残形愧的,再说,这只是初步,真正的精彩还在明天晚上的婚礼。”
“还有?”
铃兰幽幽感觉自己无法去测量司空鸾的脑路了,她能想到的,绝对是她这小脑袋瓜连敢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司空鸾笑,伸手抚着她的小脑袋,满满的慈爱。
“可以温馨提示,绝对让你比今天,这一刻所看到的月宫,更叹为观止。”
说着,她真心道。
“幽幽,你的及笄礼,包括婚事,可能都不是一个妙龄姑娘,在最该迎接的时候到来,你自己也有想法,为此甚至敢放弃一个妙龄姑娘,在你这个年级段本该有的任性和感情,
你将兰月子民看的比自己重,将你一个领主的义务比一个姑娘的本质重,这本没什么不好,只是对你来说过于沉重。”
“鸾鸾……”
“你别着急,我不是在责怪你到底还没有完全信赖我,我做这些,说这些,就想让你知道,
你本身,值得最好的对待,无论在什么艰难环境下,别忘记,你是天上最无上高-洁的月亮,别轻贱了自己,也别委屈了自己。”
铃兰幽幽眼眶发红,她感觉,自己的泪又不受控制了,匆匆将自己缩起来,用手捂着眼睛,声音哽咽。
“鸾鸾,你一说话,幽幽又想掉泪了,明明是高兴的日子嘛?一定是幸福太多,幽幽有点承受不住了。”
司空鸾好笑不已,只好拿自己给夜风吹的差不多的袖子,又接小姑娘的眼泪,搂着她,感叹道。
“你呀!小小的一个人,看似无忧无虑,什么都藏在心里,只对人露笑脸,虽说这正是你可爱之处,也是让人心疼之处。”
宣之于口的是心疼,不能言说的是苦楚。
幽幽,我恨只恨认识你太晚,让你明白的太多,将自己藏的太深,要以需要用笑脸伪装,才能安生活到现在。
她的苦楚,她的伤痕,不需言说,她能知,也能包容,更能守护。
这只是个开始,一个契机,如果,如果她可以允许,她愿护她,余生安好,只愿,她别将自己,活成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