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斋;
丰登带人入了“玉兰斋”头牌的房间,却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反倒只见一个青衣女子悠悠哉哉在桌前倒茶品茗,而她对面,还有一只杯子。
“咦?没见人走呀?”
带他们进来的那姑娘讶异道,丰登经过桌前,暂时不追问,伸手罩在那被空的茶杯上面,又看了看那敞开的窗子,想也知,以司空鸾现在的身手,这个高度根本难不住她。
“人呢?”
他这才开口。
那青衣蓝花钿的女子脑袋示意了下那敞开的窗子。
“大人不是看见了吗?”
丰登蹙眉。
“什么时候走的?”
女子嗤笑。
“早一个时辰都走了。”
丰登拿起那只明显用过的杯子,摇了一下。
“杯子明明还热着,姑娘说这谎,不觉得太没水准了吗?”
那姑娘刚饮的茶险些喷了,心情明显毛躁起来。
“水准个毛呀?刚才那小子给姑娘将那杯子染了血,姑娘好不容易煮了这么久才去了味的,当然是热的。”
丰登脸上微微僵硬,脸上的坦然自在,也有些维持不住,将手上的杯子放下,又抓住她话中的信息。
“染血,她伤着过来的?”
女子明显不太耐心。
“伤什么呀?姑娘咬的。”
丰登脸上充血,跟随他而来的几个侍卫也都表情怪异。
之前他们只想着或许王妃只是一时兴起,倒是不成想,她来青楼还真敢……
丰登想到司空鸾如今的处境,不可能出府无缘无故就逛逛青楼,**一下姑娘……又问。
“她来这里都是找你?”
“不一定呀?其他姑娘也接待过她。”
“可这姑娘说她多数都找你。”
丰登将自己的证人摆出来,女子眼帘半掩,质问她。
“为什么?”
女子骤然一笑,转而看他,本来就比较吸引人的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当然是,姑娘是这‘玉兰斋’中最好的姑娘了?”
丰登感觉心头漏跳一拍,刚才一本正经追问的面孔上,也多了几分囧窋,再加上女子托腮,慵懒的眨了下眼睛,送来一个招人的媚眼,一行正是年华最好的年轻人,瞬间感觉自己像是看到最心仪的那个姑娘一样,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差不多都忘光了。
“哈哈哈!”
姑娘却笑的花枝招展,率直的可爱,完全不像胭脂柳巷里的女子,好像哪家无忧无虑的千金,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就能让她嬉笑欢颜,却无法让人对她升起任何厌恶的感觉,笑过之后也便什么都没了,这才认真回答他们的问题。
“她来这里是多数都找本姑娘,可好像也只是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有点不对劲,有些冒失,这才让本姑娘咬了一口,之后喝了茶就直接走了,什么也不说,
各位大人要问其他,姑娘还真帮不上了,来光顾这么多次,姑娘甚至连她名号都没听提过,大人们想从姑娘这里听到什么?”
“吭!”
丰登将正色回神,这才又问道。
“姑娘可知她往哪儿走?”
这显然又将青衣女子给问着了一般,揪着绣眉烦恼一下,举着茶杯耸肩道。
“‘玉兰斋’这位置,出了这个窗子街道四通八达,姑娘怎知她往哪儿去了?”
丰登知道,今天从这里,怕是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而司空鸾今天状态若是不对的话,她从这里离开,定然不会去第二家青楼,所以再找……
还真难了。
“走!”
……
————
————
从窗子上眼看这些人真的走了后,青衣女子才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唇边隐隐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
一个时辰前。
司空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甚至都不明白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信我让人给你送进去也一样,多事之秋,你何必冒这个险出来这一趟?”
司空鸾飞快的将信件上的内容一目十行,然后将纸条泡在水里,溶解了倒入室内的花盆之中,边道。
“多事之秋,才不想横生枝节,现在我住‘尚武轩’,外面还围了那么多雷霆卫,你的人虽谨慎,埋的隐秘,小申小昆他们将信再带进院子却是很难,所以现在,在我搬出‘尚武轩’之前,这种信件往来还是暂时搁浅,有事,孔明灯提示。”
泠鸢笑。
“话说回来,这摄政王将你看的还真紧呀?”
“看的紧不是因为真的在乎,是怕我趁他不注意,做什么超出他掌握的事,比如现在。”
“嗛!你还真是理智到家了,哎!我说,作为女人,给一个重明正这样的男人这样重视,你就没有一点心动?”
司空鸾将伸到自己跟前,满脸八卦企图的美人脸点着脑袋推开。
“心动?你怕是将重明正那个人太过理想化了吧?你当他大婚之后对我维护对我好,真是为我一人?”
“难道他对你没有一点感情?”
司空鸾动手解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上她为她准备的衣服,边道。
“感情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肯定有,但绝对不会真正单纯。”
泠鸢将她过长的发从衣服里拨出,为她整理后衣领,又拿来腰带为她系上,问。
“怎么说?”
“重明正这个人,看似钢正,蛮,不好说话,心思其实一点也不比他那个哥哥差,他大婚上废我双手,是确保我再无往日在战场上的威慑力,
灌我绝子汤,是为他一意孤行的这桩婚事能够在重明氏皇族,以及风国各贵族朝臣之间过得去,
毕竟谁也无法相信,一个不能生育的敌国之将,便是再得摄政王这个一人之下,掌管如今风国上下的实权者宠爱,也不可能真正长久得了。”
“可他也是真心为他重明氏的江山,风国上下的百姓,所以在大婚上毫无保留,让我恨便也只恨他一人,却无法对他的百姓下手,
大婚后对我好,固然有私情和补偿心理,更是怕我真的被逼到一定程度,连最后的底线也失去,如此我掌握的这些,便真成了炸弹,还是他时刻无法按得住的炸弹。”
“他很会揣度人心,起码很会揣度对手的心思,起码至今为止,他确实让我无法对他之外的人,生出与对他同样的心思。”
泠鸢为她缠上腰带之际,两只纤弱的手臂也缠上她的腰肢,整个人贴在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