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犹疑的相视一眼,相续道。
“昌穆州战败,导致三万老少妇孺被屠。”
“还畏惧风国摄政王,将自己主帅的战袍挂在烽火台上向风国投降示弱。”
司空鸾骤然好笑。
“现在云国境内,是这么看我司空鸾吗?”
那个年小的孩子好奇。
“不是这样吗?”
“我说不是,你们敢信吗?”
果然,两个孩子眼底恍了一下,不再言语。
司空鸾脸上的那份讥讽更为明显。
“罢了,反正今天本将来这里,也不是和你们交待我司空鸾对云国的忠诚和坚贞的,反正现在的云国,除了我那一族如今不知过的如何的嫡系老少,也没几分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叛不叛国,是不是降将,如今我已经是风国的摄政王妃,都不再重要。”
两人的视线落在她搭在扶手上的两只手,那手背上的狰狞伤疤触目惊心,她便是对那些对她不好的话没有再多一句辩驳,两人此刻却觉得已经不用言说,必然不单单是外面传言的那样简单。
“我们,很抱歉,我们……其实也是知道大婚那天你遭受的罪,可是,可是……”
司空鸾好笑。
“这伤不是你们给我的,我司空鸾如今身败名裂也不是你们造成的,你们不必抱歉,换言之,云景帝毁了你们的家园,让你们的族人背负罪名折辱而死,整个云国在你们白氏覆灭的时候也没谁真正伸一把手,我们可以算做同病相怜,你们有必要在乎我是风国的王妃还是云国的叛将吗?”
两人相视一眼,好像确实没必要在乎这个?
“言归正传,现在来谈点有用的吧!”
她阵阵精神告诉他们。
“坦白说,我在摄政王府的权利也不是很多,能现在这样和你们说话,是我向重明正保证,能从你们口中问出他想要的一些信息为代价的。”
两人意外的重新看向她。
司空鸾继续道。
“当然得确保你们给的信息有用,我才能在他跟前保证你们的小命无恙,所以你们的结果如何,单看你们自己的决定。”
两人有些迟疑,犹豫一会儿,年长的问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司空鸾看着他们这份警惕,骤然好笑。
“放心吧!不是因为你们皮囊好看。”
两个年纪正怀春的少年郎脸上骤然一热,尴尬几分,司空鸾道。
“你们与白卿是姐弟关系?”
两人迟疑的点头,司空鸾撑住脑袋,懒懒道。
“那本将猜测便没错了,你们会制香,与同样会制香的白卿是族姐弟关系,显然你们比她的制香本事还要高,你们是十年前玉琼山上白氏一族,除了遗留的白卿外,遗留的另外两只血脉?嫡系?”
提到白氏一族,提到玉琼山,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脸上布上一层超乎年纪的伤怀,倒是对这些不留余地。
“嫡系。”
“叫什么名字?”
大的那个说。
“白奇,这是我弟弟白玉,是白氏一族第三十七代嫡系子孙。”
司空鸾点头表示认同了他们这简单的自我介绍,又问。
“那白卿呢?她也是?”
“族姐不是嫡系,而且她心不在制香上,当初一心想要为进宫做准备,无奈祖父不予许族中与皇亲贵胄有任何瓜葛,所以对她管教的很是严格,不成想便是如此,还是遭受灭顶之灾。”
另一个年纪小的也道。
“当年被抄家时,祖父将祖传的制香族谱和香料,都给了就在他身边的我们,藏入白氏历代祖先挖出以及记载了白氏香料演变史的地宫,靠里面仅有的给族人储备的水源和粮食活了下来。”
司空鸾想了下,感觉有不合情理的地方。
“当时你们只有……几岁吧?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
这点两个孩子也没隐瞒。
“那个地宫对我们俩来说并不陌生,对外人来说却是个隐秘的存在,白氏覆灭后白天我们从暗道出去透风,顺便查看情况,多数是在密室休息,按祖父的要求,全心研习族谱和密室中记载的所有香料,
就想在走出玉琼山之前,将先祖的一切典籍铭记,如此便是有一天连地宫也保不住,起码我们两个还能复原,有这些在,白氏香料便永世不绝。”
另一个年纪大的感叹。
“可没想到,当年只有八九岁的我们,在还未经人开采的深山老林里度过了几年,也总算将所有能记的香料史和制香方式铭记于心,长大成人出了玉琼山,一切都变了,
那些被充军和冲妓的亲人一个都不在了,便是当时因为年纪太小,不在冲妓名单上的唐姐,好不容易辗转打听到她在风国摄政王府,来到这里,一切也都变了。”
司空鸾沉吟。
“小小年纪遭受如此跌宕的变故,是挺让人同情的。”
看看他们,她收了感情却是极为镇定的。
“不过听你们这么说,本将倒是不意外白卿为何会对你们如此了。”
两人恍然惊醒,好像抓到一根浮木一样,迫切的问她。
“为什么?”
“她是我们的族姐,如今我们白家唯一仅剩的三人,本该相依为命,为何……为何她会如此狠心对待我们?”
司空鸾叹息,不答反问他们。
“本将且问你们,你们的族姐制香资质与你们相比如何?”
年长的那个有些犹豫,仔细想了下,她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来自白族,也知道白卿的真正身份,再知道这些对他们好像也不会更糟糕了?便再次开口。
“祖父说,族姐是资质之中上乘的,可与对香料天生敏感的我和弟弟相比,还差几分,加上族姐从小心思就没在制香上,学也只是不想让族中其他姐妹看不起,所以实际上……”
他没再说下去,可看他表情,司空鸾已经明白一切。
“持才是傲,心比天高是她本质,加上同辈之中有你们这两座山压着,成了她偏激的引子,在父母长辈眼中嘛!即便是同根子嗣……便是本将也一样,
若不是本将是家中唯一的女孩,与几个兄长相差的年纪也多几分,他们特别让着本将,单单是那几个无法超越的兄长,都足以让本将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可,我们从未有过比她优越的念头呀?”
那个年长的十分委屈且困惑,小的也跟着点头,仿佛她说到这个也将他还是一颗赤子的心困住了。
司空鸾苦笑。
“怀璧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