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商议,酒会最后的主题确定为花惜。
当年的滨州地委大院已经废弃, 它就是现在的ADA会所。
他很快得到信息反馈,这几个男人,除了万丰,那个明显偏爱菊花的男人是滨州地委副书记程宪,另外三个男人,一个是滨州副市长钱元,一个是龚洲市长吴宪,一个是龚洲政协主任刘琼湖。龚洲市和滨州市同属滨州地委管辖。
骁晓的目光很快集中到地委的程宪身上,他五十二三岁,头发稀疏,薄薄的一层,面色白净,有些松驰,眼袋很大,走路双腿并得很拢,步幅很小,有些扭捏,虽然他极力控制,但依然看得出女态很重。
从迅速传来的简历看出,十年前,他是滨州地委规划局的局首,直接上司就是万丰。
“GOHE WIND,,为什么花惜的英语是这个,我记得这是飘的英语名。”程宪的英文非常地道,声音纯正,低沉磁性,比他的汉语好听得多。
“花惜暗含的是一种情怀,并不是字词表面的意思,它实质上的意义暗藏在文字的深处。”EVA翻译着女伴们对这两个字的理解,不知谁说了句什么,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EVA刻意犹豫片刻,也笑着说,大家问是不是几位领导有深刻的爱情故事,可以拿出来分享一下,她们很感兴趣,有着这种细腻情感的男人现在很少见。
男人们表情明显怪异,但都没接话。
女伴们又议论了一会儿。
EVA说她们都是中国文化的爱好者,想跟他们玩接龙,但是别见笑,成语都不敢,就两字词。
万丰说,两个字是词,能够说好也不易。她们这么喜欢中国文化,本身就很有意义。
就以花为题,EVA笑着说完,没有停留,说那我就借花献佛,就用花惜开头。
这是个简单的游戏,并不难。大家一一对将起来,倒也清雅。
兰饶、荷清、菊白、梅冷、、、、程宪对的是菊白,万丰对的却是兰清。梅冽、棠鲜、、、、有的词很精
妙,有的勉强。EVA始终居于中间。最后几位女士搬出了字典,使对句的意境陡然深刻起来。
比如,莱万就对出了菊残,受她的影响,其它女士就来了梅寒,兰丽什么的、、、、
骁晓举着酒杯,时不时轻抿一口,他已经基本猜出了这几个人各自的花卉标致。梅兰竹菊荷,而梅代表楚楚的父亲,他已经死了。
突然骁晓听见EVA留在桌上的对讲机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吵杂声,还没容他反应,视频里的门已经哐当一声被推开。
门外有一条过道,不知什么时候阳光突然冲破笼罩着整个会所的薄雾,直直地从大窗户射进来。有一个人影站在阳光里,光线模糊了一切,他像一个被阳光缓缓送进的天外来者。
一个女人站在大家面前。
阳光散尽,面前的女人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沙发里坐着的人个个非富即贵,对突然闯进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反应,个个眉目高挑,饶有兴趣。
女人放大的朣孔骤然紧缩,眼里的茫然一闪而过,骁晓再一定晴,女人脸上平静得像一汪无波的潭水。“对不起,我找EVA小姐,打扰到大家了。”她声音略有些空明,气息完全来自胸腔,从监控器里传过来,有些不同凡响。
骁晓拿起对讲机,阻止了正大规模包抄过去的保安。
“找我。”EVA明显很生气,已经拿起手机,“找我做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很不懂得什么叫规矩。”
“我是唐突,却并非不懂规矩,我知道你们这是聚会,而我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了。”冲在前面的两名保安已经冲了进来,一左一右地挟裹着她。
“算了,放了她,她说的没错,我们也只是在谈天说地,没那么重要。”程宪端起了茶水,眉头扫过一丝不快。
“风花雪夜是这个世界顶重要的事情。”莱万说。
众人都笑起来。
女人抿抿嘴,直直地看着EVA,既无愧疚也无恐惧,视线穿透她的眉心,眼底陡然划过一丝讥笑。
骁晓心底一抖,拳头一握,脸凑到了屏幕跟前。女人在他两厘米的地方远远地站着。
“都是缘分。”万丰眯眯眼睛,“也是一朵花,不过是一朵带刺的花。”
“是呀,EVA姐姐。”安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男人们的中间坐着,此时摇摇摆摆地走上来,“你是东风还是西风,”他的汉语说得不清不楚别扭又滑稽,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不由地笑起来,他香艳地一抿嘴,两名保安的手已经从女人的身上松开。“姐姐,吓到你没有。”他走到女人身边,“哎呀,姐姐简直像一件鬼斧神工的产品,瞧这眉眼,瞧这鼻子。噢,天哪。”汉语跟不上,他的英语又冒了出来,“你简直是上帝的礼物。are you ok?”
“ FINE.”女人开口,虽然声音很低,几乎只停留在口腔里没有出来,骁晓还是听得很清楚她漂亮的美式英语里带着让他耳朵一烫的某个喉音。“我找EVA小姐。”
EVA走上前,态度和蔼起来。
“我想找骁晓,骁总,想麻烦EVA小姐介绍一下。”
“噢,你可真会找人。”安迪笑起来,“不过你找我也行,我也认识他。”
“找他做什么。”EVA的确一愣。
“我们公司希望他能出面救一下。”她说。她的头发很长,很直,丰厚清爽。
“你以为他是大救星呢。”其它女人也有了兴趣。
“我们了解了一下他做过的几个收购案子,我觉得他能救我们。”
“看见了么,你的老百姓有事不找你这个父母管,你这个市长很失职呀,现在他们不再找政府而去找资本家了。”程宪笑着说,说得一本正经,却并无一点正色。
女人似乎这才注意到面前几位坐在美女之中脸色各异却明显地位不低的男人,脸上划过一丝暗影,低下头,又抬起头,“我们是一家民企。”
“好啦,我知道了,你明天一早来,我给你介绍。”
噢,旁边的女人发出意义明显的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