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元器件怎么就能把各种声音发送出来呢?想不到你还有这两下子。”徐小莹啧啧称赞着。
这个小巧精美的半导体收音机深受徐小莹的青睐,匣子里装着多少天下大事和好听的文艺节目,她小时候最爱听中央电台的《小喇叭》,“哒嘀哒,哒嘀哒,小喇叭开始广播啦。”至今让她记忆犹新,此刻她对心灵手巧的罗滨生暗生好感。
“大皮、小莹你俩空手回来的?”
“我们带回来不少粘豆包子,都寄存在火车站了。”徐小莹脱去棉衣,露出迷人的身段.
大皮一眼看见床头上的棉军帽询问道:“滨生这帽子在哪儿弄的?”
“旧貌(帽)换新颜,我回来后拿兵团狗皮帽子换的。”罗滨生说。
“这帽子里印有部队的番号,谁这么慷慨大方?”大皮看着布衬上的图章标记。
罗滨生抚摸着军帽的羊剪绒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现在治安严了,你们拦路抢截他人军帽,在北京抓住了,最少判一年。”大皮警告道。
“干这事能掉链子吗?过了年咱们回乡下就没事了。”
徐小莹说:“你俩哪是什么知青,成流氓‘知匪’了。”
“这年头最时兴穿军装戴军帽了,有钱你都买不到。”罗滨生喜不自禁,反以为荣的说道。
“戴上军帽有什么特别吗?”徐小莹拿过帽子戴在头上,帽沿下露出一截浓密的发梢:“你们看我像不像一名女兵?”
罗滨生看着她英姿飒爽的打扮:“像,别有一番精气神,我喜欢你戴军帽的样子。”
徐小莹听到他这句毫无顾忌的话怔了一下,在短短的几秒钟,脸热辣的,心里好像有只小鹿砰砰乱撞,她朝他掉过脸来,他向她使了个会意的眼色,俩人心跳得那么厉害,都不好意思了。
“滨生,我们这次回去你不捎点啥?”大皮问道。
“你给我买双白塑料底,黑灯心绒面的北京布鞋,就是去年你们刚来时穿的样子。
“那叫三紧鞋,没说的。”
“要两双40号的,给我父亲带一双。”
“上车饺子下车面,来,吃碗鸡蛋热汤面。”那大夫端着两碗面条走进屋里。
徐小莹她们俩连忙接了过来:“谢谢了,阿姨。”
“吃吧,到家了还客气啥。”看来他们真是饿坏了,不大一会儿就把两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正午时分,罗滨生带着他们来到江南春饭店。才几日不见,两地青年倘若久别重逢似的,互相聊着分别后的事情,人人都有说不完的话,都有无尽的喜悦和快乐。
“什么风把你们也吹回来了。”大头问道。
“西伯利亚的北风刮的,说来话长,腊月二十三的凌晨,我们悄悄地离开了连队,没走多远,黑暗中张连长带人追来,边跑边喊,喂,快回来。我们听了撒腿就往山上跑,山上的雪深没过膝盖,拔出右脚陷进左腿,连滚带爬来到公路上,扒上了一台胶轮蹦蹦车,坐在车上就像掉进冰窖里一样,我们把脚伸进对方的怀里才挨到火车站。”徐小莹满有兴致的陈述着。
刘卫东说:“你们的经历没有罗滨生扒火车惊险,小白脸你怎么干那种傻事呢?”
“全凭咱们知青的一‘宝’,黄棉袄。”罗滨生拍着胸脯说。
“你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二毛子说:“都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昨天我听铁路局的人讲,哈市货运火车站上,当人们卸木材时,在大圆木间发现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上海女青年,但已经冻僵了,她们也是为了逃票而扒上这辆木材车的。”
“铁路上的货运车一般情况下,半路不会停车的,她们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
“咱们大家可要吸取教训,别为了省几块钱把命搭上。”徐小莹在一边劝告着。
赵建军举起杯:“来,我提议,为咱们两地知青在哈尔滨会师干杯!”
大家同时一饮而尽,这时服务员在每人面前端上一个砂锅。
“来,大皮、小莹,你们尝尝砂锅酸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