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女景王虽身在边境,但王府里还有两位侧君和内、外府管家,以及护卫、男奴、女婢等,所以同样被暗查。清查景王府奸细的,是刑部尚书左属木兰馨。
尚书右属和刑部司司长程静湖等人则同时暗查各大高官府宅。
景王府的两位侧君一听要清查奸细内贼,脸都白了,生怕连累殿下、连累整个王府,连连否认,又借着将军殿下之威进行施压,直到木兰馨温和而耐心地解释一番,他们才不再阻拦,同时又有些害怕,反让她查辨仔细。
为防泄露风声,打草惊蛇,所以即使是暗查,各方也是同时进行。只是,在如此雷厉风行的协作之下,除了贤王府有收获外,景王府和其它高官府邸竟未能查出一人!
这种结果,让碰头的众人都很不是滋味,看向林岱玉的眼神也变了,目光中除了一丝佩服和些许疑惑,多多少少还带着点敌视。这不仅仅是因为只有她有收获,也是因她的速度最快。
不过好在,虽然她最先回到衙门,却没有去找提拔她的知州潘大人一起进宫,单独禀报领功。
林岱玉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微微一笑,简洁道:“我只是协助各位大人办案,功在刑部。”
倒是个懂事儿的!众人顿时气消颜霁,身材娇小的程静湖却摆摆小手,淡淡道:“先把名单呈给皇上再说吧,功劳是你的就是你的。”
下方众人脸色又是一变:对啊,她查的速度这么快,万一是因为立功心切,又忙中出错,所判奸细之人有误,岂不是不但无法跟着她捞功,反而要一起被皇上降罪?如果是那样,可就太不值了……
这么一想,众人立即拍上司马屁,附和程静湖,赞成先把奸细名字呈上去,功劳不功劳的另说。
林岱玉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都由她们作主。
程静湖将此事禀过刑部尚书,便带着林岱玉速速进宫。林岱玉这是第三次得见天颜,便没有初次见驾时那么紧张了。东方凌天一发问,她便万分肯定那个女人就是血狱宫派来的。
东方凌天道:“有何证据?”
林岱玉这次本来就是作弊,哪里有证据,只道:“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程静湖吃惊地微微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道就算是错了,大不了也就是丢官,何必用自己的命去赌?
可林岱玉却镇定无比,因为她相信楚晗。
那两个目前已奄奄一息的红袍人乃是中阶天玄,当初能同时拿下她们,可见楚晗是高阶天玄无疑。
既然她说让自己随意问话,那楚晗当时定然就在王府,就在离她不远处看着听着,更说不定,因她早就审过两个红袍人,而早已潜入王府查清一切,所以才能如此肯定地告诉自己,被贤*任的那个幕僚,就是血狱宫派来的人!
东方凌天见她如此笃定,盯着她低着的头道:“林岱玉,若有失误,你可知这句话的份量和严重后果?”
林岱玉坚持道:“臣敢断定,此人必是奸细,且武功不在天玄之下!臣请皇上尽快派高手秘密捉拿,越快越好,以免贼人察觉到什么而对贤王殿下不利!”
说完,她俯身伏地,东方凌天不发话,她就不起。
东方凌天转向程静湖:“程爱卿,你觉得呢?”
程静湖立即道:“回皇上,微臣无法断定,因为大家是分开行动的,贤王府归林大人暗查。”
东方凌天心中很快了然,脸色却不变:“依朦,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六大长老教导出来的人怎么样。”
与贴身女官一左一右分侍而立的依朦立即应声领旨,去凰卫楼传皇上口谕,带蓝钦剑派顾青岚、黄浮剑派李幼贞等六大长老亲自传授武功、悉心培养的人出楼试练。
当初,楚晗因为查长老和舒聊的出现,没有看到程静湖与蓝钦掌门达成什么协议,不过现在倒是清楚了。原来,双方达成的协议是,只要六大长老肯去凰卫楼授功三年,为皇家培养人才,六大剑派便可拥有一个入朝为官的名额,而其它的事,无论谁对谁错,皆一笔勾销。
难怪当时程静湖二人那么大胆、一个随从不带,就悠然去了蓝钦山,敢情是笃定她们会答应这个交易。
要知道,朝廷律法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武林人士无权参加科举,但各大门派的人若真的去参加,就会被潜下来,一生都无望官场,哪怕是要穷苦老百姓出身的散修武者,都不会要她们门派中人。
为什么?侠以武犯禁,掌门和长老们武功本来就高,门徒弟子又多,手上再有了权,那还得了?
朝廷一年到头都在防着武林人士闹事,随时准备镇压,甚至在她们力量太强时还会想方设法地进行削弱,又怎么可能放权给她们?
不过,东方凌天却一改前朝的行事方式,决定变压制为利用。
她们一旦入朝为官,懂了国法,又在耳濡目染中广受众官员的影响,时日一久,自然而然就会甘心受朝廷驱使,愿意受律法的约束与限制,尤其是当官上瘾之后,即使你想赶她,她都会拼命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权势,荣誉,人前的官威,下属的巴结……凡是拥有过这一切的人,就不会再想失去。
事实上,各大门派对官场的不屑态度,其实是有一部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和意味在里面的。机会真要来了,皇上给了,哪个会放过?
年轻的武者或许会因为社会经验少而真的对官府不屑,但上了年纪的掌门和长老们哪个不知权力带来的无数好处?所以当程静湖代表朝廷与她们商议谈判的时候,意见很快就达成一致。
这样的事,轮不到小辈参与,即使有个别叛逆不听话的嫡系,商谈当日不知晓,也就无法反对与阻挠。
而就在程静湖和林岱玉进宫之时,刑部里却有一个人走向牢狱,她的一双眼睛冰冷而僵直.就像宰杀后的死羊眼。这个女人,就是楚晗曾经耳闻过的~~来俊臣。
“这两个一受刑就又笑又叫的死变态,既然能在六和郡那个土包子面前招认,我就不信来了咱们京都刑部,反而撬不开她们的嘴!”她一边走,一边气恨恨地低声骂着,“没道理输给一个外来者!”
她不知道,两个红袍人在被送到林岱玉面前时,就已经被人强行喂了致哑的小药粒,那是由耳屎和无声草的草根汁合制而成,一旦服下,就只能发出叫声,无法说话。
不过,她们竟是对受刑乐在其中的受虐狂,倒是大出楚晗的意料,这种特殊癖好,她也是第一次见。
“姐儿几个,把那两个死变态弄出来招呼招呼!”来俊臣一边往刑室走去,一边吩咐。
几名狱卒立即跑到里面最阴暗潮湿的牢房拖人,见二人闭着眼一动不动快要死掉的样子,只踢了一脚也就不敢再碰,怕她们死在自己手里,没法儿向上面交待。
两人身上的红袍已经被鞭子抽得残破不堪,一条一道地露着呲牙咧嘴的皮肉,丑陋、恐怖而又令人恶心到反胃想吐的朝外翻卷着。因为鞭子后来是换用泡过辣椒水的,那些红色血迹里便也掺着有了。
拽着铁链像拖死狗一样将二人拖进刑房,来俊臣蹲下身拍拍其中一人的脸:“对用刑很享受是吧?行,今天就好好成全成全你们,给你们换些新花样,让你们尝尝奇妙无限的爽!”
随后,她向一名狱卒低语几句,那狱卒便快速跑开了,不多时,便带回两根一头削尖的木楔。来俊臣手拿木楔在两人面前晃着,一脸狞笑:“你们说,如果把木楔钉入你们的大腿,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