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玖吃惊不小:“杀人只是为了取血泡澡?”
男子哼笑:“不错,这就是皇家人的真面目。为了汲取血液,他每天都要杀死两名少年男子,放干他们的血液,然后用少男的鲜血沐浴,同时,每天还要喝半升,试图用外洗内服的方法永远不老。”
南宫玖皱眉:“怎么可能啊……洗血浴……有谁会这么邪恶……”
浓妆男子看了眼女黑巫,道:“是谁我就不能再说了,你是将死之人,告诉你这些已经足够。想在死前搞明白是谁这么残忍,除非你知道在皇家贵族中,谁能一直保持着年轻的面貌和体态、仿佛永远都那么迷人妖娆……”
女黑巫撇撇嘴,不屑:“顾忌我?我才不会闲得去管那种破事,惹上了就是祸,除了沾祸上身,半点儿好处都没有!”
男子摇摇头:“话太多,同样也没好处。”
楚晗淡淡道:“你想多了,没人想知道谁在杀人取血,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树人黑巫师。”
男子恼了:“你是不是有病?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向家长子?”楚晗冷笑,“那请问向家长子,既然你是学医刚回来,又如何知道我是被诅咒的女人?难不成你会看相?”
这……男子顿时语塞。
南宫玖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楚晗压低声音:“他绝不是向家长子的身份这么简单,树人黑巫临死之前对我发出诅咒的事,只有任天游、琉火和千羽我们四人知道,他一个刚回来的学艺之人,能在一见面就脱口说出我是个被诅咒的女人这种话,怎么可能没有蹊跷。”
闻言,南宫玖也锁了眉。
“还有,既然你是学医药的,又如何会控尸驭鬼?难道这也是学医的一部分?”楚晗继续质问,“如果是这样,那我今日可真算长见识了。”
男子冷哼:“与你何干?一个外来者也敢多管闲事!”
南宫玖厉声道:“黑白巫医向来势不两立,既然你学的是白巫药师,想树立声望和地位,就不应该跟黑巫学习控尸驭鬼!”
“学了又如何?我用的尸体都是死去的人,又不是我杀的!”男子愤然,“你们这些人就是如此讨厌,不去找真正杀人埋尸的凶手,总是找黑巫的麻烦,难道那些人不比我们恶毒吗?”
“你说的事,自有最高祭司大人和圣子殿下呈报给朝廷,由皇上和官府受理决断。”南宫玖横刀,“但你的真实身份有疑,又夺魂控尸使他们不得轮回,也当受到惩处!”
“惩处?你?哈哈哈!”男子大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腰,你有什么资格惩处我?”
“就凭我的正道之心和我手中的刀,够格吗?”南宫玖放淡语气。
现在他与女黑巫两败俱伤,斗术把家伙什儿都给斗没了,还怕他个鸟儿!
男子发出嘲讽的哈哈大笑:“好啊,那就带着你的正道之心来追我吧?!”
说完,他转身就跑。
南宫玖持刀欲追,刚走两步便停下:“今晚暂且放过你,来日再去找你会会!”
楚晗道:“不用管我,追去便是。”
南宫玖一口否决:“不行!寻找你、保护你才是我的主要任务,既然他是向家长子,我又记住了他的脸,晚些时候再去清理也不迟!”
他这一止步,本欲出手拦截的女黑巫倒省了事,嘿嘿阴笑道:“保护她?行,待你们都成了我的属下,你再继续保护她吧!怎么样,是乖乖跟我走,还是打一场再乖乖跟我走?”
南宫玖刚要上前,身后的衣服却被楚晗拉住,回首间,只听她道:“我重伤未愈,出不上半分力,就不要拖累你了,你赶紧走吧!”
南宫玖眉一横、眼一瞪:“那哪儿行?任务就是任务,就算我死,也不能让你死!”
楚晗叹口气:“她肯定还有后招儿,不会只有这些纸人。”
女黑巫哈哈大笑:“算你有点脑子!你们若肯乖乖跟我走,我省了事,你们也少受点皮肉之苦,对大家都好!”
南宫玖横刀欲上,后背的衣服又被扽了两下,再次扭头,楚晗摇摇头,低声道:“去她老巢。”
南宫玖了悟,却担忧道:“你的身体……”
“无妨。”楚晗低语,“只见她用纸人而没看到她杀人的证据,可以不经上报就能将黑巫就地处死吗?”
“好吧,”南宫玖短暂地沉吟了一下,“暂且听你一回。那,要不要先假意打上几个回合,不然我们如此轻易答应,岂不令她怀疑?”
楚晗淡笑:“不用,留着精力,搞不好会有一场恶战。”
“好吧。”南宫玖抬头扬声道,“我们答应跟你走一趟,不过,我们不接受捆绑,也不接受搜身和卸下兵器,不然我也不介意打一场!”
女黑巫嘿嘿笑:“可以。”
说着,她口中便并不清晰地念念有词:“魂魄入体,身脑开灵,腾空跃地,出幽入冥,一瞬千里,不得留停,来来来!”
片刻,便有三匹以铁丝固定竹木棍扎成的结实纸马奋蹄而来,那纸马的身形虽比真马小,但马背却也足有半尺多宽,坐个人不成问题,只是,它毕竟是纸扎的,不会被压垮?
“既然她受了伤,你就扶她上马吧!”女黑巫道。
南宫玖将楚晗扶起坐上马背,女黑巫笑吟吟地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然而她很快就不笑了,因为在哗啦一声中,纸马居然散架了!
“小心!”南宫玖惊呼着扶住差点儿一头杵在竹棍上的楚晗,怒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弄个做工这么差的纸马来载人,是想把人戳死还是毁容?”
“怎么会这样?不能啊!”女黑巫难以置信,自言自语般道,“我的用料……应该很稳固啊……又承载了我的术法……不应该这么容易垮呀……”
南宫玖冷哼:“还不换匹结实的来?难不成让我俩共乘一骑?就这东西,一个人都经不住,还能经得住两个人的重量?”
还没想明白的女黑巫闻言,顾不得心疼,立即重新召唤纸马,并用一根针刺破自己的眉心,将自己的一滴眉心血点在纸马的两眉之间,掐诀念咒后,还亲自帮忙扶楚晗上马。
“这回不会再有问题了吧?”南宫玖用不放心的语气问道。
“不会,这匹马加持了我的魂力,绝不会再破!”女黑巫万般肯定。
那岂不是等于在骑她?楚晗勾了勾嘴角,放松身体如一堆死肉般任由她左推右顶,等折腾着把人弄上去,她累得直喘气:“受了伤的人还真重!”
楚晗撇撇嘴,心道谁让你轻功不好呢?轻功不好也就罢了,还假装轻功好,明明是骑着纸马来的,偏偏藏在林子里,装成用轻功来的,欺骗诈唬变成向家长子的树人黑巫,吓得他只败了一场便不敢继续和你拼命恶斗。
三人上了纸马,它们冲天空做出长嘶状,然后奋起四蹄向树梢之上踏蹿,以极快的速度疾驰而去。
黑巫师一般都是避开人群,独居在僻静荒野,然而,眼前的女黑巫却打破常规,居然住在一个村落里!
不过,她家离村民们稍远,而且这个村落给南宫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即便是夜晚,村里进了陌生人,也该有两声狗叫吧?
可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
静得诡异!
下了纸马,南宫玖看着眼前的破旧土屋,再看看昏暗夜色中远处别人家的吊脚楼,直到进了光线更加昏暗的屋子、瞧见满屋子的纸人纸马等,才明白她为什么住在村子里也如同被孤立~~专门卖烧给死人用的东西,终究是让人觉得晦气而远避。
嘎吱!
女黑巫关上破旧的木门,南宫玖刚要开口问话,早就在窥心镜法中看清一切的楚晗,忽然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有没有感觉这个村子没什么活人气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