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羡慕你这来去自如的本事。"金钰城由衷的赞叹,"传说中的仙法缩地成寸大概指的就是你这种法门吧。"
唐玄从草原出发的时候,用的是连走带跑,到了寒荒之后,和逾裂见面倒不是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对世界规则的感悟,即便是小世界,也是有规则可循的,于是当他离开寒荒的时候,不到盏茶时间便到了凌越的军帐。
瞬息百里,整个大陆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唐玄了,因为只有他体内有那股小白帮他夺来的仙气,并且,已经被他完全融合。
说是陆地神仙也不为过,其实唐玄的战斗力提升的并不算太多,可是境界已经超过了百辟或者通神的范畴,换句话说,关于修行者的任何境界都不适合来形容他,这个怪胎已经跳出了某种范畴,当然,只限于在大陆这小世界。
还不等唐玄故作谦虚的臭屁几句,金钰城只看到他脸色一变,紧接着整个人便消失在藤殿之中,只留一阵风起。
金钰城羡慕的啧舌摇头,然后才想起外面还有一个叫鬼五的笨蛋在傻站着,于是他开始认真的想了想: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死物把他干掉。
无戒已经站不起身来,胸前的僧衣沾满了他自己的血,他从未想过自己吐血会像吐口水那样随意。
他当然没有疯癫到喜欢吐血的地步,只是在上官无敌的连续重击之下,尽量挡下所有攻击来协助斩空的无戒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和尚歪着头无力的坐在地上,在他眼前是持剑而立的斩空,依然挺立如枪,不过剑已经换到了左手来握,因为他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他们两人已经拼尽了全力,结果就是无戒完全失去战力,连最简单的手印也无法结成,斩空倒是斗志还在,可是重伤之下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上官无敌却毫发无损。
"果然是后生可畏。"上官无敌言不由衷,他根本没有任何欣赏的意思,只是把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当成猴子来耍,因为他有那个心情,而且有那个能力。
如果他全力以赴的话,斩空和无戒早就结伴在黄泉路上了。
"到这个时候还不肯告诉我你们的身份。"上官无敌悠哉的负着手,完全不在意斩空的剑正指着自己,"不过这个小和尚一定是来自涅槃寺了,而且应该还是地位不低的那种,至于你-----"他看着斩空,"和涅槃寺穿一条裤子,所以应该出身国师府吧?"
除了名字之外他全部猜中,虽然是平生第一次离开入云山,但是在山上的时候也不是处于消息完全闭塞的程度,涅槃寺国师府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虽然他并不服气。
上官无敌自觉除了三个长老以外自己就是幽冥殿的第一强者,而幽冥殿是大陆上最强的势力,所以他很轻易的就认为在整个大陆,能强于自己的也只是三个长老。
三个老而不死的家伙,即使其中一个是养育教导训练他长大的,可是上官无敌仍然很难升起什么尊敬感恩之心,因为他是骄傲的,也是无情的,尤其是一直处在妒火中烧的情况下。
背后的主子是冥界的那位老大,整个幽冥殿的高层都知道这一点,而九鬼子以下的那些鬼奴就没有资格了解这个秘密了。
上官无敌一直觉得自己可以代表并且壮大幽冥殿,三个老家伙已经行将就木,却赖在世上不肯去死,只有他们三个能直接聆听冥皇的命令,这一点很重要,虽然只是传话人,但是却可以奠定他们在幽冥殿不可动摇的地位。
当然,三位长老的修为也是不低,否则的话像上官无敌这种狼子野心的人说不定早就下手缩短终结他们的寿命了。
很想获得直接和冥皇对话的机会,就算做奴仆,也要做最亲近最得力最强大的那个,这样才不辜负自己的骄傲,所以每次想到自己只能在三个老家伙面前低头受教上官无敌就不爽到极点。
他之所以没有干脆的做掉斩空和无戒,就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身份,看年龄修为的话,他们应该是国师府和涅槃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那么分量就会不轻,如果自己把他们生擒回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如果是大功一件的话,说不定那三个老家伙就会答应让自己也加入长老会,成为第四个长老,从而变成幽冥殿中的最高人物之一。
当然,如果不是"之一"就更好了,天下以我一人为尊才算畅快啊。
"认输投降的话就可以少吃些苦头。"上官无敌做慈悲状,"勇敢是很好的品德,但是懂得人情形势更为重要,他玩够了,折腾了两个小辈半天,就连他自己都有点累了,那个和尚已经被玩残了,可是这个贵公子样的小子居然还有力气不屈不挠。
斩空的金冠已经歪了,虽然他整理过几次,不过最后还是会歪歪斜斜,索性也就不去理它,就连一丝不苟的头发都乱掉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那最强的剑技也奈何上官无敌不得,连续两次的强行提气发招,斩空觉得自己的气海已经空空如也,就连经脉都受到了损伤,情况和对上鬼七的那次有些相似,不过至少那次那让国鬼七也付出了代价。
上次是因为有无戒半路杀出,才救了他和阿蛮的性命,而现在似乎没有人能再适时的出现扮演救星的角色。
面容坚毅依旧,事到如今,斩空还在算计着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如何才能尽量的给上官无敌造成一些麻烦,取胜杀人的事不用想了,可是至少,不能让对方赢得过于漂亮。
"看你那狼狈的样子。"上官无敌揶揄道,"简直就像一只狗。"
然后他准备出手让这只可怜的小狗彻底绝望,当他向前踏出一步,斩空横剑准备最后拼命的时候,一道刀光在上官无敌的身后亮起,突如其来的仿佛凭空生出。
换做别人的话很可能就会被这诡异的偷袭劈成两段,但骄傲的上官无敌有骄傲的资本,在刻不容发之际他的身体硬生生的前倾而出,那一刀虽然在他的背上划出了一道伤口,但远不到致命的程度。
突遭袭击的上官无敌前倾之后迅速横移出数米方才转身,然后看到眼前多了一个黑衣握刀的年轻人,那人的眼中似乎有些遗憾有些惋惜,原因当然是没能把上官无敌干掉。
"不好意思,来的有些晚了。"唐玄有些歉意的对着斩空笑,不知怎的,看到他之后斩空忽然觉得浑身一轻,他可以感觉到唐玄已经和从前不同,从他诡异的出现就可以看得出来,或许,他真的有能力和上官无敌一较高下。
唐玄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虽然对大陆世界的规则感悟颇深,但是他还没有到任意而为无视距离的程度,万里奔袭听起来非常壮烈而拉风,不过他的消耗也不小。
"我先歇一下,如果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再来。"斩空死鸭子嘴硬的不肯示弱,不过却放心的把好戏让给唐玄去唱,自己则去探看面无人色颓然坐在地上的无戒。
任由斩空把无戒扶到一边去,上官无敌的眼中已经没有他们的影子,他死死的盯着唐玄,目光中的恨意简直要化为实质。
他想不到自己也会有狼狈受伤的一天,并且是伤在一个如此年轻的修行者手里,这份耻辱绝对能让他记一辈子,即使把唐玄碎尸万段也不能消除他的恨意。
"来者通名。"尽管处在暴走的边缘,但上官无敌还是尽量的保持着谨慎,对方既然能伤到自己,必然有不凡之处,栽一个跟头就够了,要是再被这小子伤到,那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唐玄扬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很尴尬的是上官无敌并不知道他,其实上官无敌问他名字也只是觉得在对战之前有必要知道对手的名字,更重要的是,他很喜欢让别人听到自己的名号。
"我叫上官无敌,能伤了我绝对算得上是你的光荣,死在我手里就是更大的荣耀了。"上官无敌握了握拳,"我会让你知道自己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唐玄挠了挠头看了看斩空,后者不屑的撇了撇嘴,于是唐玄便知道这位上官无敌先生就是一个喜欢臭屁和装逼的人,看他说的话,就像自己是主宰一切的存在一般。
"看你那狼狈的样子。"唐玄微笑着反击,"简直就像一只狗。"
这是刚才上官无敌说斩空的话,现在唐玄原封不动的把这句话又送回给了上官无敌,一旁的无戒忍不住没心没肺的呵呵笑了两声,结果牵动了伤势立刻又闭上了嘴。
上官无敌头上的青筋直跳,他的后背有一条长度接近一尺的伤痕,血虽然立刻被止住,但还是很痛的。衣服在刀气的激荡之下变成了布条,的确很符合狼狈这个词的形容。
狼狈如被痛打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