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刚上车的丛博刚下夜班,身心已经是疲惫不堪。
刚踏入车门中,迎面竟然撞上了张小满,这个许多日子不见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他。
两人就这样呆呆的对视着,气氛一度尴尬起来……
幸好周围乘车的人不少,人群翻涌来翻涌去,顺带着张小满向里面挪动了几分,令她脱离了丛博的视线。
好不容易坐个地铁,也不过是极小的概率,怎么就偏偏这么巧,碰到了丛博?他不是有自己的私家车吗?为什么还要挤地铁呢?
难道说,他们两个人真的是有天赐的缘分吗?
张小满拼命甩甩头,想要将大脑中的思绪甩开。
下一秒,一股熟悉的清茶松香味道闯入鼻腔,她扭头探寻味道的来源,视线却被一个精壮的胸膛挡住。
原来,丛博被涌进来的人流挤到了张小满的身旁,他抬手攥住地铁上的护栏杆,一边垂头看着张小满的头顶。
“你……”
张小满很是惊讶,脸咻地一下就红了,心里中闪过许许多多慌乱的想法。
“嗯?”丛博歪了一下头,凝视着张小满的灵动的眼睛。
张小满支支吾吾蹦出来那一个字之后便没有了后文,丛博也不好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在人群的挤压下越来越近……
与丛博的靠近让张小满惘然觉得,周遭的人都好像完全消失了,整辆列车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温升腾着暧昧的温度,来自丛博胸膛处的淡独有味道也越来越浓烈持久,张小满差点找不到北。
“最近好久不见你了,工作很忙吗?”
丛博虽是觉得尴尬,但还是清咳了一声,决定鼓足勇气率先与张小满打招呼。
张小满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丛博竟然主动向她打了招呼。她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猛的抬头看向男人的脸。
他精致的面孔绽放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偶然间张小满才发现,丛博的模样生得还挺好看。
“嗯……还好,不是很忙。”
该死,她现在根本就做不到与丛博之间的坦率相处,那一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成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鸿沟,令她根本就不敢再靠近一步。
招呼打完之后,两人之间又重新陷入了尴尬,张小满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干脆不说。丛博也是这样,他为了打消心里的顾虑,直接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开始翻阅起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的是什么,点开烹饪软件之后便一昧囫囵吞枣地浏览各色各样的家常菜图片。
从齐工路到十三号街,两人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张小满注意了一下列车上面的标识,发现自己还有三站就到达目的地了,如此,离她解脱也不远了。
也不知道丛博会在哪一站下车。
张小满不由攥紧了手,她正出神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列车即将再次启动,她放置在脚边的一大兜蔬菜肉食因为惯性晃动了一下,一颗浑圆的土豆脱离了塑料袋的装束,悄悄地滚到了丛博的脚边……
这一下,丛博没有办法再装作没看到了。他趁着空隙蹲下身子,将土豆拿起来重新放回张小满的袋子中,而后还提醒了张小满一句:“你这袋子的口敞得有些大,多注意一点,别再落东西了。”
口吻平淡无常,仿佛他们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张小满机械地点了点头,仍是满心想着赶紧到站离开的事情,到时候她就可以赶紧提着东西溜之大吉了。
越靠近终点站,列车里的人越来越少,倒是空出许多座位来,不过马上就要到站了,张小满并不打算再坐下了。
丛博倒是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他今天坐地铁来就是要到终点站附近采购一些猫粮狗粮仓鼠粮,吩咐商家明天一早将货直接运到宠物店去。
到了下一站,地铁的门敞开了走进来一位个子极高的中年妇女,挺着怀孕的大肚子,动作迟缓小心,双手一直都是扶着栏杆的。
看她肚子的大小,估摸着是已经怀孕**个月了。张小满“咦”了一声,这位孕妇身边竟然没有人照顾着,实在是太危险了,这要是发生什么事,她一个人怎么可能顾得来?
她和丛博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接下来张小满的这个想法便应运成真。
那位孕妇刚坐下过了一站地,第二站刚起步,她突然开始腹痛起来,起初并不明显,只是捂着肚子紧皱眉头,但是很快,腹痛开始迅速增长,令她不由叫出声来。
同样身为医者,张小满和丛博彼此默契地凑上前去,开始观察孕妇的状况。即使他们的对口专业并不是妇产科……
“女士,你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们?”
丛博紧撇着眉,脑海中迅速回忆着大学时期选修的妇科生产基础,以此来判断这位孕妇发生的状况。
可是疼痛已经蔓延孕妇的全身,她打着哆嗦,嘴唇干涸苍白,好不容易张着口却说不出来任何的话。
张小满虽然在大学时期主修的是护理学,但是关于生产的知识她也略知一二。
“看来是快要生了。”
此话一出,哀嚎着的孕妇点了点头,用着颤抖的声音气若游丝地说道:“羊水……破了……”
丛博立即回头看向站点:“马上到下一站了,我们将孕妇转移出列车,一般地铁站的工作会预备着医用工具的,可以在那里进行接生。”
“已经来不及送去医院了吗?”张小满问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将孕妇迅速送往医院,在医院中生产终归是更加安全的。
“已经来不及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过去也起码需要二十分钟时间。”
丛博埋头解释道,一只手迅速敲按着手机触摸屏,拨通了电话进行报警:“喂您好,现在在师范大学地铁口内有一名孕妇即将分娩,事态紧急,希望您能尽快前来援助!”
随后他又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喂您好,现在在师范大学地铁口有一名孕妇即将分娩,请您立即派出救护车前来救助!”
张小满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孕妇,她的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附在额头上。
看来丛博的意思,可能是想让孕妇就在这里接生了……
可是,即使她和丛博都知道那些基础的流程操作,但从未实现过,又怎么能够保证不会意外的发生呢?
呸呸呸……
张小满赶紧在心里痛骂自己几声,都到了这种紧急关头了,千万不要再乌鸦嘴了!
“有没有帮忙扛一下这位孕妇的?!”
丛博对着四周高呼一声,立即有好心人士前来帮忙,众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孕妇抬起来,再将她运送到列车外。
趁着孕妇正在被搬运的功夫,丛博立即联系该站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请求帮助。
地铁相关工作人员建议等救护车来,但丛博斩钉截铁:“马上弄出产床来。”工作人员还有些疑惑,丛博不容置疑地说:“我是医生,赶快准备。”
地铁人员立即就地取材,弄来隔离屏风,收拾出一张床铺来,供孕妇生产使用。
等到孕妇被安置平躺在床上的时候,张小满赶紧向他们提供帮助的人道谢,并请求他们迅速离开现场。因为接下来她需要替这孕妇接生了,孕妇的身体部位很私密,并不是其他人能够聚众围观的。
张小满费劲地将孕妇所穿的宽松裤子脱了下来,发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孩子的头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这下他们必须要在这里完成接生了,因为孕妇已经不可能再进行任何的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