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
明无忧拉住云安郡主,到了搭建好的高台之上去。
云安郡主凑到明无忧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可真有心。”
这位置留的巧妙,既不抢占其余要紧大臣的位置,但视野却是最好的。
也就是说,既给了明无忧方便,又不会让人挑出错来,盯着明无忧嫉妒。
若非是心思足够细腻,绝对做不到这个份上。
明无忧托腮看着云安,“蓉蓉,你的心上人今日也在猎场吗?”
“……”云安郡主飞快地看了周围一眼,才压低声音道:“我哪里有心上人!”
明无忧笑盈盈地逗她:“哦,你又没了?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妮子一次一个说法呀,我都怀疑你上次是不是糊弄我?”
“真没有,你不要胡扯!”
“没有心上人,不如来做我大嫂,二嫂或者三嫂也可以啊!”
云安郡主瞪了她一眼,直接不理她了。
云子渊此时穿盔戴甲,握着宝剑立在高台之下护卫安防。
原本是看到妹妹来了,所以下意识地听她说什么,没料到听了两个女孩儿家逗乐子的话,还听到嫂嫂?
谁给她做嫂嫂,云子渊这当哥哥的都不知道,明无忧倒是拿着开起玩笑,有点小过分。
但瞧着明无忧托腮笑着的样子,云子渊心底一片柔和,又觉得开开这种玩笑也没什么。
“二位郡主。”白嬷嬷带着人送了两份糖水到明无忧和云安面前来,“请慢用。”
“嬷嬷辛苦了。”明无忧道了谢,顺口问道:“默默,小笛还在思过吗?”
“嗯。”白嬷嬷眉心微微一蹙,“这孩子性子乖张,总是记不住教训,这次差点惹出大事来,让她多思过几日才能记住教训。”
“有劳郡主操心了。”
明无忧柔声说道:“小笛是活泼了些,不过今日热闹,嬷嬷不如把她放出来吧,就让她在我和云安郡主这儿待一会儿,我们好好帮嬷嬷劝劝她。”
云安郡主也说道:“是啊嬷嬷,她年纪小,要她思过估计也待不住,倒不如让我们帮你劝劝。”
“这……”白嬷嬷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道:“多谢二位郡主。”
白笛是一盏茶功夫之后来的,来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看,朝着白嬷嬷硬邦邦地行了个礼,便靠到明无忧和云安身边来了。
“怎么了?”明无忧给她端糖水,“瞧你这一脸被人欺负的样子,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事。”
白笛露出个僵硬的笑容来,“我就是被关在帐篷里好几天,人待闷了而已。”
明无忧眼底划过一抹思量。
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是闷了一阵。
但她问了好几次,白笛都是什么也不说,还故作轻松地陪她和云安郡主谈笑起来。
这让明无忧十分不放心。
一个时辰之后,白嬷嬷身边的女官出现在不远处。
白笛看了一眼,告诉明无忧自己要回去休息,便离开了。
云安说:“她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嗯。”
明无忧点点头,招呼冷云,“你去查查看,她最近是怎么了,若是不好查细节,便去问问我大哥安排在她身边的那两个武婢。”
“属下明白。”
冷云快步离去。
明无忧猜测着白笛身上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对那些青年才俊们谁的狩猎技术更加高超毫无兴趣。
……
冷云直到很晚才回来。
此时明无忧已经快要等不及了,见她便问:“查到了?”
“是。”冷云回道:“傅家二房的四小姐原本已经和台州御史的长子议了亲,前日台州御史那边忽然要退婚。”
明无忧问:“傅家二房是傅太傅那个傅家?”
“不错。”
“那台州御史是怎么回事?是宋国公府的关系,还是镇国公府的?”
冷云眼底闪过诧异,“郡主怎么猜到的?那台州御史是宋国公府的姻亲,宋灵湘那日吃了亏,便撺掇她嫡母,联合台州御史朝着傅家发难退婚。”
“台州御史在朝中地位不俗,傅家二房为了这门婚事可谓削尖了脑袋,现在人家要退婚了,他们便找上了白嬷嬷 闹腾。”
“白嬷嬷没办法,只得让白笛给那宋灵湘道歉,以挽回这桩婚事。”
“什么?”明无忧眯起眼睛来,“宋灵湘那么折辱白笛,凭什么给她道歉?什么时候道歉,已经去过了还是没有?!”
“没呢,今晚才要去。”
“走!”明无忧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带路!”
冷云犹豫了一下,有心劝劝明无忧,但看明无忧已经迈步出去,周身都是冷气,到底也没敢吭声,赶紧跟了上去。
……
宋国公府在乾国虽然不如镇国公府那样威名赫赫,但也是公侯之家,传承数代。
老国公爷的妹妹宋太妃是定王慕容廷的母妃。
大房长子任户部尚书,二房也在礼部行走,朝中势力强悍。
宋灵湘是二房嫡出的女儿,但因为身有异臭,从小就被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嫌弃。
但她怎么也是二房胡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家里旁人越是嫌弃,胡夫人反倒越是疼宠,这些年有任何好的,都要给自己的女儿宋灵湘拿到面前来。
宋灵湘在马场上吃了马粪,丢尽颜面还浑身剧痛好几日,胡夫人心疼的眼泪汪汪。
她没法冲着那朝华郡主明无忧发作,难道还没胆子找白家的麻烦吗?
此时此刻,胡氏一脸冷笑地看着立在自己不远处的白笛,“呦,这不是白家的郡主吗?你是个什么封号来着,我这无知妇人,竟然都不记得了。”
旁边的人说:“平宁郡主。”
“哦哦,平宁郡主啊!”
圣旨册封的郡主、县主等,都是按照封号排了等级的。
也并不是说,得了册封就比别人高一等,还要看爵俸和食邑。
而这两样很巧白笛都没有。
她的郡主封号,是慕容御监国之后,体谅白嬷嬷辛劳多年,在给白嬷嬷诰命的同时顺手给的。
再加上白笛性子野的厉害,平素也是没规没矩的。
以至于几年下来,大多数的人都忘了她还是个受过册封的郡主。
胡氏皮笑肉不笑地问:“郡主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