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到林浅秋这番话愣了许久,这牛家村世代疾苦,到了他们这里也都成了习惯。
土地本就缺乏,想要种植药物更是难上加难。
也亏得村长是读过书的人,否则肯定会觉得林浅秋这是在天方夜谭,可事实证明她说的的确是非常有道理。
“我在这牛家村待了五十年,还头一次听到有女人家来提出这样的事,你还真是眼界开阔。”
“我这不是看到大家这样贫穷,家家户户吃不饱穿不暖的,难不成还想让子孙后代都跟着吃苦不成,总是要学会往前看。”
村长是拍手叫好:“前些日子就听人说你跑到集市上做买卖,还做得不错,今日又听你这席话,我真是感觉非比寻常。”
林浅秋谦虚笑道:“不过就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更好,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就更要想办法,为孩子们开个头。”
村长一听是连连点头,称赞道:“你说的极有道理,我这就亲自去和村民们商量,如今你手上有苗子,总得种出来之后再说后面的事,不能止步不前。”
村长过去也想过带着大家发家致富,可是无奈在这穷乡僻野的地方,能做到事情太有限,唯有走出去才能发展。
如今有了肯带领人干的人,村长肯定极力赞成。
林浅秋也算是遇到知音,她提出来的意见院长可都是非常认同,也看得出他是非常想要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
然而村长带着林浅秋的药苗挨家挨户的解说,最后就只有三户人家愿意尝试。
当然大家给出的理由也合理,马翠兰这边就是第一个反对的,她对着村长说着。
“村长,这发家致富谁不想,但是你忘记了前年的虫灾,去年的水灾,我们可是吃了半年的树皮,谁还敢冒险弄这个。”
林浅秋出面说道:“大家可以都种植一些,这药材卖出的价格,可是粮食的五倍,想要挣钱,也得冒险,总不能指望银两从天上掉下来。”
马翠兰就是不知道这林浅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怎么现在说起话来是头头是道。
过去可是向她打个招呼都不敢看人,这真是死过一回的人,什么都不怕了似的,弄得她满肚子疑惑。
“我说林寡妇,话虽是这样说,但是首先也得填饱肚子才行,否则哪有力气。”
林浅秋也直接回怼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想要填饱肚子,那土地都舍不得种其他的,一年到头粮食只够自己吃,还能做些什么?靠生女儿来换钱吗?”
一句话揭露了这牛家村最大的遮羞布,多数人家生的女儿那个不是用来交换媳妇的,甚至在有些狠心的,为了点肉钱就卖给青楼。
林浅秋就是见得多,所以才想要把这些陋习都给改掉。
只是这话这激怒了这些没文化没思想的,只觉得是林浅秋看不起他们。
“你一个寡妇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我就看你今后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总之你提出来的这些,我们不接受。”
看着村民一个个表态不肯接受,村长也没办法,但是却愿意拿出两亩地来尝试,也算是给林浅秋一个鼓励。
“许家媳妇,你也别生气,这里的人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很难,除非是让他们看到成果,如今有三家人愿意尝试,也是好的。”
原本林浅秋的本意就是要带着大家一起,结果不同意她也没办法。
当然同时她也理解:“村长能够支持,我已经非常感激,其实我也能够体会到大家的担忧,我只是想要改掉那些陋习。”
村长是老泪纵横,激动道:“若是能有多几个你这样的有志青年,我们牛家村也不会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我看今后就靠你了。”
林浅秋安抚着村长,又把藿香苗发给愿意种植的农户,又教他们怎么来种植。
以她最专业的知识,只要这些人肯跟着她干,必定会有好收成,只是这些都需要时间来见证,就只能让他们看看成果。
林浅秋回去的时候,许老大已经回来,他憨厚的挠头,满脸都是愧疚。
“弟妹,过去我们夫妻这样对你,实在对不住,听说你在找村民种药草,我也愿意尝试,我们相信你。”
林浅秋听着心里还是有些感激,也知晓他家情况,如今也愿意支持,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大哥你放心,保证不会让你亏。”
许老大抱了两亩地的苗子回去,林浅秋又亲自上门指导,那些从未听过的方式,让这对夫君是闻所未闻。
等林浅秋离开之后,陈氏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家的,你有没有发展这林浅秋和过往截然不同,自从上次断了气之后,醒来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无论言行举止都变了个人。”
“你才发现呀,这全村的人都这样说,说她可能是到阎王爷哪里去了一趟,受到点化,特意来带领我们。”
许老大的话一说完,就被陈氏拍了一下脑门,生气道:“让你和她装和睦,可不是真的就这样算了,被她羞辱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许老大心头有其他想法,可是瞧见自己这凶巴巴的媳妇,也不敢多吭声。
毕竟这偏远的山村,想要再娶给媳妇得多难,更何况还拖着三个小的,也只能是一再忍耐。
林浅秋回到家门口,听到屋里热闹得很,进门一看居然是秦墨辰在里面。
像他这样的翩翩公子哥,身处华丽的衣裳,坐在这破破烂烂的屋里,实在和屋里环境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然而在看到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时,让门口的林浅秋心里不由荡漾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心里有些甜丝丝的。
很快孩子们发现了她,纷纷跑了出来,还挥动着手里的糖葫芦,笑盈盈开口。
“娘亲回来了,这是秦叔叔我们买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真好吃,还有娘亲的。”孩子们说着把最大的一串递给她。
秦墨辰站起身,那挺拔的身躯虽然威风凛凛,但是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病弱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