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已经查探过了,附近的州府,受灾的有十多个。金州府和银州府受灾最为严重。几乎是。
。
。”龙一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咽了咽唾沫才说道,“几乎是颗粒无收。
。”
羽翎军暗卫司龙组的暗卫,因着传递消息命令等缘故,从龙一到龙六都转到明面上了。
此刻,作为明卫的龙一才汇报完,在旁边听着禀告的官员,瞪着着红彤彤满是血丝的眼睛,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那官员是金州府的钟知府。
年后三月,这京城里的贵人慕世子,突然出现让他收购粮食存放在官仓里。
他自然是疑惑不解的。甚至,他以为有人在假冒慕世子。
毕竟,这个命令实在是太奇怪了啊。
这年年丰收的金州府城,哪里就需要买官粮啊?
平常年度里,那粮仓的粮食都要一年一卖换成新粮存着呢。
偏今年,不但是不让卖,还额外再采买?
还是看了慕世子的世子金印,又验看了慕世子等人的鱼符,以及看了那盖着玉玺的圣旨才确认了的。
不过,既然圣旨下来了,慕世子也过来了,又不需要自己担责任,他自然是去做了。
没想到,六月初慕世子的人又来了。说有钦天监里精通天象的监令看过了,金州府近日会下大雨。
他不以为然。
金州府哪年夏天不下几场大雨啊?
可是,没想到今年的雨属实是大,属实是多。居然整整下了一个月,一个月啊。
一个月不见天晴,一个月都是断断续续的大雨加小雨。
数以万计的房子和田地都被淹了啊。
就连这府城内,因为封了铜门,还有城墙挡着,城外河里的水倒是灌不进来了。
但是,这城里的积水,也不容易排出去了。那水位高的,都淹到桌子了。
他可真是吓坏了。
因此,他对于这位慕世子的话,言听计从。
慕世子让疏通沟渠,他就带着人冒雨疏通沟渠;
慕世子让下辖村子里的人转移高处,他就带着人去劝说那些固执的不肯挪动的老人;
慕世子让他去安抚民心,他就身着官服,去大声的宣讲。
如今,总算是雨停了,水退了一半了。
慕世子的侍卫就出去打探了各个州府的消息。
而他,作为一府之主的知府,听到金州府田地被淹,颗粒无收,真的是想要哭了。
金州府下辖民众甚多,单靠官仓的那些粮食,如何能救得这许多人命啊?
慕云铮闭上了同样熬得红彤彤满是血丝的眼睛沉思着。
这可真是如容巧嫣梦里的一样了。
南方五十年难遇的大水,金州府和银州府受灾最重。
“钟知府。”
良久,慕云铮睁开眼睛,澹澹的喊着钟知府。
那持续了许多日都不曾合眼的钟知府,头脑有些发懵。
等到慕云铮又喊了一遍,才赶紧的上前听令。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且先协助你一段时日,来稳定民心。之后,我会尽快回京。剩下的事宜,就由你全权负责,直至户部官员过来协助。你且放心,粮食和药材的问题,我回京后,会请圣上定夺尽快运过来。”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同样也会有乱民。
所以,慕云铮打算呆上一段时日,帮着维持稳定之后,就回京做后续的事情。
他不懂赈灾事宜,就不在这方面碍手碍脚了,后续自有户部的官员过来协助钟知府。
“多谢,多谢世子爷。若不是世子爷,不说这金州府的田地了,只怕是民众的性命,也要有许多折损啊。”
钟知府老泪纵横的给慕云铮跪下磕头说道。
他虽然年龄已大,但是对着慕世子这个少年人,跪的是心服口服。
若不是他,只怕这金州府要哀鸿遍野了。后续更得是靠慕世子请来救济的灾粮啊。
慕云铮让龙一把这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钟知府扶了起来。
钟知府其人,倒也算是个能做事的官员了。
慕云铮又留在金州府呆了十来天,终于在七月下,回到了京城。
慕云铮到了京城之后,就立刻进宫,把金州,银州等府城的情况,汇报给了景安帝。
景安帝听了之后,久久不发一语。
“当日里,你说听得精通农事的农人说去年冬天是暖冬,所以粮食会歉收,让我下旨让酒坊减少酿酒,再囤些粮食。后来,今年春天的粮食果然歉收了。再后来,你说有那精通天象的能人说今年南方可能会有大水灾,让官府再多收粮食。果然,这六月里,南方的那些州府就遭了水灾了。这可都是多亏了你啊。”
良久,景安帝才满怀欣慰的开口说道。
这天灾人祸的,总是时不时的出现的。
如今能预防一些,总归是好的。
慕云铮听着景安帝的夸赞,面上虽然是一片澹漠冷然的样子,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容巧嫣。
只可惜,容巧嫣说不喜欢他,让他不要再去找她。
想到这里,慕云铮的眼眸里浮现出一片暗然。
“好了,我让户部的官员去安排赈灾的事情,你好好歇息吧。到时候,让羽翎军里的人守着,看他们哪个敢往赈灾银粮里伸手。若是有,就直接把他的爪子剁了。”
景安帝冷厉的说道。
总有些胆大包天的人,连这些赈灾银子都想染指。
慕云铮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了。
景安帝见到正事都说完了,就有心思关心自家侄子的心事了。
“你这一去南方一个多月。想你那心上人了吧?”景安帝言笑晏晏的问起了慕云铮。
慕云铮听到景安帝的这个话,先是神色暗然,接着才开口说道:“伯父以后不要说起此事了。那个女子不喜我。我们。
。
。我们。
。
”
慕云铮很想说,我们以后就此算了。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是不想这么说。总怕这么一说,他与容巧嫣之间,真的再无可能了。
“这。
。这是怎么说?她居然不喜你?朕的侄子,要家世有家世,要文采有文采,要武功有武功,她如何就敢不喜?”
景安帝怒了。
自己悉心教导的孩子,居然被人嫌弃?
慕云铮却是闷闷的说道:“不喜就不喜,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景安帝看着闷闷不乐的侄子,心疼了起来。这才十几岁的少年,就这么遭受了情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