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帝王不以为意,就告别而去。
那日和北静王在一起饮酒下棋,南阳帝王知道北静王生性恬淡,极少和朝中达贵有交情。
“兄弟最近听闻静王除了沉迷音律,还自创了一套剑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北静王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老弟真是消息灵通,我这秦剑之音刚刚创立不久,就连这院中的侍从都没有听过三次的,想不到竟然是被你知道了。”。
北静王知道自己的妹妹李曼青倾心喜欢南阳帝王,只是无法说出来,两人相见看似吵吵闹闹的互相攻击,但是自己这个旁观者看来焉能没有情意。
“我这剑法是从秦风舞蹈中领悟出来的,加上我这曲新创的白头吟,心中感念,我们可以在酒醉中步履蹒跚,可在酒后高歌,这何尝不是一套酣畅淋漓的剑法。”。
南阳帝王知道李曼青擅长秦风舞蹈,也是跟随他的哥哥北静王学习琴艺剑法,文武双全,知道北静王现在提出来就是想要让自己提起李曼青来。
脑海中不禁的想起李曼青曼妙的身姿,随着琴音在偏偏起舞,踏着练舞霓裳,手中舞动着七彩的凤霞,如梦中仙子,似心中玉女。
“南阳老弟,你这可是酒醉了?”。
北静王看到南阳帝王将酒杯端着,可是神思不在,手中的酒杯在微微的颤抖,故而出言相戏。
“哈哈,静王真是说笑了,既然兄长如此说,小弟可是想要见识一下这剑法的绝妙之处了。”。
南阳帝王横掌如勾,向北静王手中的玉箸抓来。
“来的正好!”。
北静王玉指轻粘,玉箸从掌中脱离而出,就像空中飞舞的一直蝴蝶一般,朝着南阳帝王掌心的阳谷穴点来。
这一下快捷无比,南阳帝王本来以为自己掌力惊人,北静王必然会将玉箸放下,拔剑相迎,哪知道这玉箸就是剑,剑尖直接点中自己的胃阳大穴。
南阳帝王回手反夺,苦烈掌法不单单是威力惊人,夹着阴阳相交的变化,但是怪异的是凡是被掌法击中就会发散出一种淡淡的草药的味道,苦是味道,烈是力量!
北静王脸色也是一变,想不到南阳帝王的苦烈掌法已经到了随心所欲,收放自如的地步,袍袖一挥,身子向后方划去。
玉箸已经脱离了自己的双手,在空中不停止的挥舞。
北静王身子一斜,已经做到了琴架子之前,一手轻挥,一指轻弹。
谈笑风生将,声声的铿锵之音从指尖发散出去,似乎每一个音符都在操纵在空中飞舞的玉箸,只见两只玉箸就像两柄在夜空中起舞的飞蝶。
在阳光的映衬下,上下翻飞。
点,掷,戳,纵,滑!
留,行,顿,错,扬!
瞬间就有十余种变化在琴声中幻化了出来,只见南阳帝王的脚步开始不停止的变化,在玉箸之间来回穿梭,就是无法突破这交错的光影,刚刚想要在空隙中转身,可是又有一点向自己的背后袭来。
南阳帝王就像一只飞舞的蝴蝶,就像一个舞者,在不停止的跳动着一曲白头吟。
北静王指尖的琴音越来越快,一声声的悲歌从中间渗透了进来,往日听起来使人长泪纵横,而今听起来确实苍凉豪迈,可是又不失几分婉约。
“铮!”。
一声清脆的音符而过,庭院中群鸟翻飞,余音袅袅,放佛是玄音未尽,万物迷醉。
“好好,好,南阳王真是偏偏美男子,英风飒爽的俊杰。”。
北静王站起来,拍着手不停的赞扬着,自己已经在琴音中不停止的发出了三百多种变化,就会有三百多种剑招,可是南阳帝王身法飘逸,都一一化解。
南阳帝王看到最后一音,两只玉箸就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大战的利剑,随着琴音衰弱,慢慢的又重新回到了盘叠中,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自己双手却是在隐隐的有些作痛,低头看时,淡蓝色的青光下有两处红色的点子,知道已经被北静王刺中两次了。
“静王兄以琴声操纵剑法,将舞蹈化入琴中,让兄弟打开眼睛,南阳是甘拜下风,佩服之至。”。
这句话南阳帝王发自内心。
两位至交好友两掌相握,都是哈哈大笑。
北静王重新回到座位上,这时候寒烟走了过来说道:“静王,刚才郡主正在院中,突然间身子不适,竟然在院中晕倒了,现在正在房中休息呢。”。
“咣当。”。
南阳帝王手中一惊,将酒杯跌落在了桌面上。
南阳帝王着急问道:“曼青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寒烟说道:“小人们已经给郡主饮了参汤,只是现在脸色不好看。”。
北静王急忙问道:“曼青素来身子很好,并且已经习武多年,怎么会这样呢?”。
“小的不知道,只是郡主刚才在院中似乎赏花,就听见。”。
寒烟看了一眼南阳帝王,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见宫中有消息传来,天子要为南阳王选一门亲事的,怕是和此事有关的。”。
北静王也是很诧异,看着南阳帝王,南阳帝王本是皇亲国戚,论理该当是天子赐婚,只是消息竟然如此的快,自己竟然是不知道的。
“南阳兄弟,此事可是果真如此?”。
南阳帝王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就连旁边的寒烟都看了出来。
“是真的,皇上要将上林亲王的千金许配给我。”。
上林亲王是先皇的舅舅,有一聪明伶俐,样貌双全的女儿,人人都叫霞帔公主,由于上林亲王自从长天海陆开辟基业就建功甚伟,结果霞帔公主也是学着自己的爹爹,曾经言到此生要嫁给一名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北静王还不觉得什么,寒烟就有些恼了说道:“南阳王本是皇亲国戚,可是我们郡主常常思念南阳王,自是配不上南阳王了。”。
北静王一听,皱起了眉头,南阳帝王虽然平素里和自己相交甚厚,但是在沙场上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现在自己的小厮这样说话,肯定要恼了。
“大胆寒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向南阳王磕头道歉。”。
寒烟只是平日里见到自己的主子比较随和,现在看北静王脸色有异,也是被吓住了,赶紧要跪下来。
“不,不是这样的,虽然天子是如此赐婚,但是南阳坚决不从,这不,为了逃过此事婚姻,亲自向皇上领命,出征边疆,这事是绝对没有的,寒烟,你可以告诉郡主的。”。
寒烟一听,很是高兴,忙不迭的跑着去告诉李曼青了。
“怎么?瓦当又要侵犯边疆了?”。
北静王虽然修为淡薄,但是此事关乎着边疆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关乎着数百万百姓的安危,大事在前,儿女私情当然要靠后了。
“不错,这次瓦当这个老贼蓄势三载,秣马厉兵,此番出击已经突破边疆,进入了我长天海陆境内。”。
南阳帝王用力的拍击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此次出征,誓要荡平老贼,绝了这兵患。”。
数十年来,乌鲁图国连年征战,从来没有休止过,自从幽州王领兵出关到而今垂垂老矣,长天海陆就从来没有一天消停过,老百姓也从来没有一天不在战战巍巍中度过。
后来将这副重担交到了南阳帝王的肩膀上,每次都会和幽州王商讨平定的大计,经过多年的观察和实力相搏,已经慢慢掌握了关键行军之法,虽说是兵无常势,但是如果处心积虑就是高瞻远瞩了。
北静王点点头,也是说道:“瓦当看似剽悍粗鲁,并无谋略,但是多年征战,全从来没有全军覆没的经历,实在是一个可商榷的对手,只是连年征战,瓦当明明知道乌鲁图国无法将我长天海陆消灭,可是为何三代国主从来没有丢掉这个信念,想必是有必然所图的东西。”。
南阳帝王很是佩服,北静王很少走出门户,但竟然能够知道远在千万里外的事情,自己曾经和幽州王多次商议,也是认为乌鲁图国地处幽远,却又是长途而来,空耗国资,国内必有所图。
就是无法将长天海陆消灭,也依旧征战不息。
“只是瓦当手下猛将如云,唉,虽然心中常常饮恨,但是想要胜过他们确实千难万难。”。
南阳帝王知道瓦当本人虽然不似长天海陆诸天修行一般摒弃心神,灭绝欲念,妄动修明,将自己和天地之间融合为一,讲究随阳气而动,随阴云而守。
但是每次出招却是从来没有半点容忍,没有半点虚假,招招都是要命的部位,出手刁钻,后来才知道瓦当的祖父灵婴图早就有了长征长天海陆之心,只是发觉幽州王等都是从小修炼武技,出手刚猛,沛不可挡。
所以从小就对皇族子弟定下了规矩,攻击不要花里花俏,出手要干净利落,灵婴图由于年纪甚大,没有机会实践自己的武技梦想,但是自己统帅千军万马,胸中韬略何止千百,能够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出竞技之道。
到了瓦当父亲的手中,更是将这一切发扬光大,所有的搏杀武技都要真刀真枪,在乌鲁图国中每年都在不停止的招收武士,也不知道多少无辜的囚徒死在这些武士日常的劈刺训练当中,而瓦当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北静王看着南阳帝王面露难色,说道:“我看从幽州王开始到南阳老弟,瓦当应该是将你们的兵法惯战,行军布阵都已经研究的一清二楚了,不出点新奇的招法,想要取胜是恨困难的。”。
此事南阳帝王焉能不知道,可是眼下朝中该用的猛将都已经尽数出征。
想到这里眼睛一亮说道:“既然静王如此说,此次何不随同小弟赶赴前线,现在正是报国立业之际,静王安忍静坐琴台,这一曲白头吟可是要唱白了多少将士的枯骨呀。”。
南阳帝王此话神情至理,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哈哈,南阳王手中的功夫高深,这嘴上的功夫也是越发厉害了,我早就隐居在此,不再过问世事,不过,我可以推荐一人,保管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南阳帝王眼睛一亮,既然能够被北静王看中,那一定是了不得的智能之士,说道:“不知道静王要保荐何人呢?”。
“就是你的老朋友,长天海陆的厚重泰山,国之长城。”。
“是幽州王?可是幽州王年纪甚大,恐怕不宜远征了。”。
南阳帝王有些不解说道:“不瞒静王兄,前日我已经见过了幽州王,除了能够在行军布阵上改变昔日的方式,目前并没有什么良策,幽州王也说过,这行军打仗不必比武拼斗,都是数十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做赌注,一点都不敢大意的。”。
北静王嘴上笑着说道:“是拯林子!”。
“幽州王的那个宝贝儿子?拯林子?”。
南阳帝王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着北静王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
“拯林子倒是聪明,可是并不会兵法韬略,就是手上那点功夫,恐怕连张诺将军都是不如的,静王岂不是在开玩笑。”。
“哈哈哈,南阳王爷算是朝中的俊杰,见识怎么能够如此浅薄乎。”。
南阳帝王听到大名鼎鼎的北静王也是这般言论,不禁会想在幽州王府中见到拯林子的情景。
威力巨大的炸药,滑行如飞的鞋子,就是那一只闪闪发光的发簪都是别有玄机。
“拯林子实在是百年罕见的奇才,还记得去年前书令给天子上书的降雨奏疏吗?”。
北静王从座位上离开,走到一株桃花下,摘了一朵嗅了起来。
去年天下干旱,已经连续三月不曾见到一丝丝的雨滴,百姓饥渴,在黄土之上处处都能见到挖掘的泥土的深坑,地表的水都快攫取殆尽了,眼看群臣束手,天子无望,前书令慕蓉曾经上书条陈。
在干旱之地每隔数十里修筑高台,将前书令特质的粉末洒向烈日清空,不到一个时辰就见到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瞬息而下。
朝野上下顿时振奋,前书令慕蓉的大名一时之间朝野争颂。
后来方才知道,这粉末能够在空气之中挥发,将附近的水珠弥漫,故而能够降落成雨滴。
“可是这和拯林子有什么关系?”。
南阳帝王有些不解的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