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溪准备靠新戏冲击影帝。疼爱后辈的秦先生要严厉的指导他。”蓝鑫止挡在宥溪和谭母中间, 极其自然的笑着。“方便起见,就让后辈搬到自己家里几天, 正巧遇到伯母伯父拜访。对吧,宥溪?”
“原来如此。”谭母和颜悦色的回应蓝鑫止, 却转头询问面无表情的儿子。“宥溪,同住还是同居?”
“同居。”谭宥溪不假思索的回答。谭母的表情丝毫未变,无视插科打诨的蓝鑫止,接着询问儿子。“还记不记得妈妈经常说的话?”
“尊重恋人就不能有婚前性行为,我尊重前辈。”
虽然原本教儿子尊重女性,却阴差阳错让他免遭毒手,女权主义的谭母非常满意。“老公, 干活。儿子, 跟妈回家。”
“老婆。”面露难色的谭父见到妻子瞟来的白眼,只能快步走到蓝鑫止和叶岚面前。“得罪了。”
于是可能变成谭母拦路虎的两人,被谭父掐着肩膀贴在墙壁,完全无法动弹。
“伯母, 宥溪想成为影帝, 您不该阻拦儿子实现理想!”见谭宥溪乖乖的跟在谭母身后,向客厅大门走去,蓝鑫止语气急促。“宥溪,你劝劝伯母,把你的愿望告诉他!”
谭母回头,高高吊起与儿子同出一辙的丹凤眼,显得霸气凌然, 她掷地有声的说着。“我宁愿倾家荡产赔偿违约,包括让儿子恨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走弯路!”
“他们是爸爸和妈妈。对不起,蓝鑫止。”谭宥溪摇着头。
听到这句话的谭母明显很感动,迅速从霸王龙变成慈母,边往外走边抱着儿子猛亲。估计妻儿已经上车,谭父留了句“抱歉”,松开两人后赶向门外。蓝鑫止不顾酸疼的肩膀,冲到路边,只见到已经远去的车尾。
“秦先生,您终于接电话。宥溪出事了,他被……”好不容易拨通秦邦昊电话的蓝鑫止,焦急的说道一半,在某前辈连声询问中,却目瞪口呆的看着后方慢悠悠的开来的私家车。后座玻璃上,赫然贴着谭宥溪面无表情的脸。
迅速挂掉电话,蓝鑫止敏捷的窜到私家车后部,双手贴着玻璃,边跑边向宥溪身边的谭母大声吼着。“伯母,宥溪正在流言中心,突然失踪会造成负面影响,求您让他留……”
“呼呼……”双手压在膝盖上,精疲力竭的蓝鑫止还是被车甩开,他的手机铃声从挂电话后就没停止。叶岚跑过来,把他搀扶到车行道外。沉默的两人正准备转身回房,却又见到某辆车从身后缓缓驰来……
轮流追车的叶岚和蓝鑫止,终于再没等来熟悉的车辆。刚喘匀气的蓝鑫止终于有时间接电话,果然来自于秦邦昊。
“宥溪的爸爸这次没有迷路,他被父母带回家了。”
……
半夜时分,谭宥溪站在阔别已久的家中,谭母躲开想拉住她的谭父,走到儿子面前。
“刚才在车内我不停的说,你都不肯放弃他。现在妈妈累了,不想再费口舌。”
顿了顿,谭母疲惫的看着儿子。
“只问一个问题,你要父母还是要他?”
从离开秦宅就保持沉默的某呆木,依旧不假思索的回答。“我都要。”
“绝无可能!”谭母指着大门,斩钉截铁的开口。“一句话,不放弃他,就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不了解父母苦心的儿子!”
呆呆的看着自己妈妈几秒,谭宥溪转身就往外走。谭父抓住儿子的肩膀,拉住怒火中烧的妻子,苦口婆心的劝架。
“娴雅,道理不是一时能说通,我们要有耐心,而不是大半夜把儿子赶……”
“你闭嘴!”气的满脸通红的谭母,双手叉腰,中气十足的吼完老公吼儿子。“你,除了这套衣服,其他的全部留下来,就当我们养你这么多年的报酬!从此以后,互两不相欠!”
乖乖的把东西全部放在桌上,谭宥溪关门之前不忘留下句。“妈妈、爸爸,我爱你们,对不起。”
门最终关上,再无声响。谭父无声的叹息,搂住眼眶通红的谭母。
“呜、呜呜。”忍不下的谭母最终嚎啕大哭,边哭边骂着。“为了外人抛弃父母混蛋儿子,还那么笨。我那么宠他,只要撒娇服软就能留下,真笨!”
“宥溪的性格我们最清楚,他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看着桌上的psp和手机、钱包,谭父揉着太阳穴叹气。“大半夜他身上没钱没手机,你连psp都……好、好,我不说了。”
越哭越凶的谭母,几乎喘不上气,被谭父扶到沙发上。“我以为他会为了psp留下来,谁知道秦邦昊的魅力竟然比游戏大!这种没心没肺的儿子,我才不为他哭。”
死鸭子还偏要嘴硬!小心翼翼的给越哭越凶的妻子灌热水,谭父头疼不已。儿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脾气,完全遗传妻子。这两人杠上,他也没办法。瞧娴雅哭成这样也闭口不提找儿子,恐怕今晚他也不能出去找。也只能找机会偷偷给老李打电话,让同事们查下宥溪的行踪。
这是个无眠之夜,谭父走进客厅,不意外的看到通宵没睡的谭母,正在翻阅着相册。
“你也醒了。”谭母捂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着。“我给李秘书和王警官打过电话请假,今天你和我去找宥溪。””
谭父搂住虚弱的谭母,给予妻子最有力的支撑,两人无言的沉浸在父母才懂得的伤悲中。先服软的总归是父母,少有儿女能体会父母的担忧。
“哎呀!宥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邻居大妈洪亮嗓门在清晨更加响。“你演的电视剧我每集必看,也算你的忠实影迷哦!”
“谢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呆板声音传来,谭母噌的跑到门旁,顿了顿,松开握在门把的手,却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见状,谭父笑着给同事打电话。儿子既然蹲在门外没走,就不需要帮忙了。
“曾妈妈,这些瓶子,能不能给我。”
“哦,这些是我今早刚收集到的,你要全给你。说起来你怎么坐在家门口,没带钥匙?”
“不是。我暂时被剥夺进入许可权,就守在这里,等结界松动就有机会进去。”
“曾阿姨,你今天这么早就出去晨练。”迅速整理好头发,谭母笑着拉开门,跟邻居寒暄。还顺便用脚背踢了下坐在门口的儿子。“宥溪,进来。”
抱着大堆脏扁的瓶子,谭宥溪慢吞吞的站起身,往屋内走,却被谭母叫住。
“曾阿姨辛苦收集这些,要拿去卖钱的,你快还给她。”
紧紧抱着怀中所有的东西,谭宥溪无言的拒绝。见状,邻居笑着摆手回家。谭母关上门,看也没看谭宥溪,拉着谭父转身进厨房。
环顾客厅四周,谭宥溪最终靠着大门坐在地上,不停摆弄着废弃瓶子,依次把它们拉直捏圆后放在身边。端着热腾腾早饭出来的谭母,拉着丈夫特地坐到沙发上吃早饭,还不停的扇风,赞叹食物又香又好吃。
找到儿子后自尊心又发作,不肯率先低头。明白妻子心思的谭父,无奈的笑着,也只能无视肚子咕噜直叫的宥溪。
这场母子之间的拉锯战,持续到晚上,以谭母的爆发为结局。“用绝食威胁父母!谭宥溪,你就这点能耐!”
无论发怒的谭母踩扁几个饮料瓶,踢飞多少,谭宥溪总是闷不吭声的捡回来,继续弄鼓弄直。
见状,谭母变本加厉的踩来踩去,又吼又叫,直到被看不下的丈夫拉住。这几天的连番折腾,让一位母亲疲惫不堪。
“宥溪,你宁愿守着这些垃圾,都不肯跟你妈妈说一句话!为了那个男人,把你父母折磨成这样!”
“妈妈。”终于抬头的谭宥溪,用手擦掉谭母满头的汗水,指着满地的脏瓶子。“你说过,我是你的瓶子。”
“胡说!你是我的宝贝,才不是垃圾,就算现在也不是!”
闻言,谭父轻笑出声。这才意识到讲过什么的谭母,别扭的转头看向别处。而谭宥溪丝毫不惊讶,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非常自信。
“你说过,妈妈和爸爸是饮料和矿泉水的工厂,我是灌有好喝饮料和水的瓶子。等我长大后,你们不能左右我的去向。谁会喝掉我珍贵的水和果汁,你们也不能控制。”
“当我重要的东西被人拿走后,会变没用,不小心就会变扁变脏,是别人眼中的垃圾。但是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爱我、要我,永远是我的归宿。”
“妈妈、爸爸,我只是想把果汁和水给秦邦昊,但是瓶子永远属于你们。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最终你们都会接纳我。”
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情绪恢复平静的谭母依旧否认。“我才不会拿垃圾做比喻。”
“老婆,我记得宥溪四年级某天的课外作业,是采访妈妈后写有关亲情的作文。”正直的谭父记忆力很强。“好像就是因此,我们被班主任叫去批评。到宥溪小学毕业之前,不停有老师隔三差五的上门家访。”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谭母理直气壮的回答谭父,视线落在儿子脸上时,只有溢满的慈爱和温柔。“宥溪,我知道你喜欢傅红雪,但秦邦昊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我喜欢傅红雪,就像妈妈喜欢秦邦昊和圣前辈,还有叶岚、队长……”念完一串明星后,谭宥溪喘了口气,无视谭父黝黑的脸色,接着说道。“我喜欢秦邦昊,就像妈妈喜欢爸爸。”
“我知道紧密的瓶盖开一次就会失去作用,妈妈,秦邦昊是值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