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里头的灯火彻夜未熄灭,天边发亮,阮家人才陆陆续续出来。
九儿从阮祈的手中接过熟睡的阮绵绵,红玉将早就准备好的披风给小奶团子盖上,俩人护着她离开了。
短短不过十几日,定安侯府接连爆出惊人消息。
先是老侯爷阮耿病重,接着又传出阮家二老爷阮祝暴毙。
小道消息说阮家三夫人周芸宁搬离侯府住进了周府,就在众人诸多猜疑的时候,三老爷阮祈又天天往周府跑,实在令人看不懂这夫妇俩究竟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吃瓜的时候,正月十三,李珙就匆匆带着李明智和李明慧回南疆去了,据说离开前皇上恩典,赏了李明智一个女子,那女子叫谷凌安。
皇宫内苑中,皇上伫立在殿前的台阶上眺望远方,身边只有康公公一人伺候着。
“朕是不是还不够心狠?”
“皇上仁慈,顾念着兄弟之情。”
“皇上用心良苦,您不是为了南疆王,而是为了太后娘娘。”
“这回,她总该看清楚了究竟是朕对李珙心存顾忌还是他图谋不轨吧。”
“太后娘娘必定是看清南疆王的真面目,就连他进宫告别她都没有见他。”
“但愿如此。你说小娃娃若是知道她将证据送到朕手里,朕还纵虎归山,她必定是要生气。”
“皇上为了安抚玲珑郡主才故意将谷凌安赐给李明智当正妻的吧。”
“呵呵,顺水推舟,帮她解决个小问题,顺便恶心恶心李珙罢了。”
“谷凌安居心不良,搅得阮家三房不得安生。皇上所赐,南疆王如今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对她下死手。李明智伤了根本,看来王府往后会很热闹。”
“你以为这是朕的主意吗?”皇上露出微笑,“这是阮绵绵为她安排的路。”
“玲珑郡主!”康公公不由感叹,“真是好算计。”
“阮绵绵可是老狐狸悉心教出来的小狐狸。”
“老侯爷深谋远虑,阮祝暴毙,南疆王身边多了位死心塌地的幕僚,也不知道他如何说服他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戴罪立功,胆大妄为,这步棋也就他敢下,不过委实下得妙。”皇上又是欣慰又是佩服,“主动将内情禀奏,足见老侯爷之忠心啊。
“君明臣忠,皇上圣明所以才有老侯爷这样的忠臣辅佐。奴才斗胆说句,若论忠心,满朝文武真没有谁能比得上定安侯。”
“你亲自跑一趟,多送些补品给老侯爷补补身子。另外传旨,封阮绵绵为玲珑公主。你去朕的内库,多挑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赏赐给小娃娃。”
“是,奴才遵旨。”
元宵过后,天道书院如以往般开学了,转入山脚下的山道,这是进入学院唯一的道路,不少学子们正赶路,原本寂静的山道好不热闹。
天道学院中官家世子、商贾子弟不少,当然也有小半是寒门学子,山道上有行路者也有不少马车。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 十几匹骏马转进山道,一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骏马上是群风姿绰约的少年男女,被护在中间的是黑白两匹骏马。
黑马上的小小少年郎不过十岁左右,白马上的女娃娃也就六七岁模样,这俩粉雕玉琢长相精致得如同天上仙童下凡。
哪怕夹杂在出色的人群中,他们俩也是最耀眼的存在。
“徒儿,慢些,可千万别伤到人啊。”阮绵绵勒住缰绳大声喊道。
冲在最前头的李望嘴里嚷嚷着 :“绵绵师傅真是多事。”
跟随在阮绵绵身后的季姬笑道:“别啰嗦,听她的没错。”
林冰莹转身朝身后招招手:“你们几个今儿怎么慢吞吞的落在后面。”
阮家四兄弟缓缓策马,阮钊一脸意兴阑珊:“读书而已,有这么兴奋吗?”
“当然,我很期待的。”阮绵绵笑容灿烂,“小哥哥,你期待吗?”
李禹重重地点头还深吸一口:“很期待,是自由的感觉。”
“你们估计忘了,季家老爷子如今是天道书院的院长。”阮晓想起季太傅的严谨不由皱了皱眉头,“大哥,不知道学院的其他先生是不是如他一般。”
阮晨笑着回答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弟说得是,学院的先生很严厉的。”阮锦故意附和道。
阮绵绵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严师出高徒,谁怕谁啊?诸位,走吧!”
“驾——!”阮绵绵马鞭挥舞一马当先。
“绵绵,等等我。”李禹赶紧挥鞭跟上。
“哈哈——!”众人笑着纷纷扬鞭。
一行人策马奔腾、欢声笑语、轰轰烈烈、不负韶华、奔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