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赐发现玉斑也偷偷瞄着他浅笑盈盈,一副任君采撷的可爱模样,不禁心头一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身边的女子都很“放肆”,是不是和他自身有些关系呢?
正在他想前想后的时候,一个身穿小黄袍的下人走了进来,打了一辑说道,“各位请随我来吧,皇上召见!”
拐了两道弯便来到了宗望和少年熙宗皇上议事的地方,他们进来时,少年皇上正端坐在上首看书,宗望垂首站在一旁。
“参见皇上!”赵天赐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跪,偷眼看了看那两姐妹,见她们都乖乖地跪倒在地,也跟着跪了下去,那二十名护卫则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熙宗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你是白鞑靼部的少公子吗?”
赵天赐点了点头,“回皇上,正是万灵根。”
熙宗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现在选妃的事情……”他还没说完,赵天赐却接过了话头,“皇上,臣有一事要先奏明皇上。”
熙宗愣了一下,“好,你先说。”
赵天赐道,“启禀皇上,此次前来的是臣的两个表妹,臣与她们二人情投意合,而且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无奈家父强要我送她们过来参选,臣不想欺瞒皇上,请皇上成全,让她们姐妹二人嫁于我为妻吧!”说完叩伏在地,等待熙宗的答复。
琉璃和玉斑顿时愣住了。
熙宗和宗望对望一眼,都有点错愕,虽然他们认为这三人之间关系不单纯,可那还只是猜测,没想到这人倒是利索,自己直接说了出来。
熙宗稍愣片刻便哈哈笑道,“好!这是一桩美事,应该成全。”
“多谢皇上!”赵天赐和琉璃姐妹同时叩首致谢,熙宗道,“你们起来吧!”
三人依言站了起来,熙宗道,“她姐妹二人朕便作主赐与你了,你让她们先退下去,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赵天赐尊了声是,附在琉璃和玉斑耳边轻语了几句,她二人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熙宗向宗望点头示意,宗望着人把大门关上,屋内便只剩三人了。熙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桌案来到赵天赐面前,“万公子,你白鞑靼部族久居南边,与当地汉人相交甚深,你父亲可否说起过,南朝此次议和是否为真?”
赵天赐心中一惊,警觉之心立起,他躬身道,“回皇上,家父对朝廷之事向来不太上心,所以很少在我面前提及国家之事。”
熙宗有些失望,“那么你以为呢?”
赵天赐想了想说道,“臣以为,无论南朝议和是真还是假,在此季节也绝不可能再发动战事,皇上初登大宝,正可趁此时机整顿内务,剪除枕边之忧。”
宗望道,“皇上,万公子年纪不大,见识可不小啊!”
熙宗点了点头,“嗯!朕刚刚在想,此次四大部族的人尽数遇难,唯白鞑靼部幸免,此事想来有些诡异,你们在所有部族中算是最为弱小的一个了,是如何自保的呢?”
赵天赐心中微微一动,对方这是起了疑心了,他正在想着该如何应对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皇上,南边的人回来了,请求陛见!”
“传!”熙宗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定,赵天赐趁机站到一边,垂首而立。
大门打开,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门口,快步走了进来,“臣燕青参见吾皇!”
赵天赐一直低着头,只看清了来人的一双大脚,可是一听他说话,顿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眼前此人虽然跪伏在地,但是身形样貌可不正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浪子燕青吗?
宗望目光极为锐利,见他反应有异,开口问道,“万公子,你识得燕青燕大侠吗?”
熙宗也向他望来,赵天赐道,“浪子燕青之名,天下谁人不知,我部族常年与汉人打交道,自然听得就多些,只不过没有见过燕大侠真容。”
熙宗颔首道,“燕青之名的确不小,即便在此地,那也是响当当的英雄人物。他可是天水郡王手下得力的助手,今次若不是朕亲自相求于郡王,他是绝计不会答应燕大侠为朕辛苦这一遭的。”
赵天赐心想,那天水郡王不就是徽宗吗,燕青在他手下做事?他记得最初见他之时,燕青北上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李师师的,这么一想来还真有点乱了。
此时燕青道,“能为皇上效命,是燕青之福!”
熙宗问道,“燕大侠,你那边可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燕青道,“皇上,我此次南下,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他是宋王的手下,叫做段志文。”
“宋王的手下?”熙宗面色微动,“涿州不是被毁了吗?据说无人幸存,他在宋王身边,怎么会幸免于难的呢?”
燕青道,“还请皇上当面询问于他吧,这其中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好,宣他上来吧!”熙宗道。
功夫不大,一个身材瘦高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快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必死之人段志文,参见我皇万岁!”说着便一个头磕了下去,低低地抽泣起来。
赵天赐对“段志文”这三个字有些耳熟,再一见到此人形貎,顿时眼前一亮,想起当年在武州时见过一个兵马司可不就是这个段志文吗?这样一想,便对他多留意了几分,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不禁眉头微微一动。
“段志文,你不是在宋王手下供职吗?涿州沦陷,全部人等无一生还,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呢?”熙宗问道。
段志文没有抬头,哀声道,“皇上,南朝之人阴险狡诈,离城之时在城内埋下了无数火药,宋王和大元帅不察,入城后中了伏,全部人马都……都被埋到地下了!我……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呀!”
熙宗哼了一声道,“瀛州的又一个翻版而已。段志文,你是何时到达上京的?”
段志文道,“我无处可去,一路向北逃,不敢走大路,便在武州遇到了燕大侠……”
熙宗还未说话,赵天赐忽然开口问道,“这位段大人,从涿州到武州有多远?”
段志文没想到还有人向他问话,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忙又低下头去道,“哎……何止千里啊!”
赵天赐笑道,“段大人运气真是不错,不远千里,竟然能毫发无损地回到上京。”
段志文愣了一下,“皇上,我无意间得到了南朝在十六州的兵力分布图,所以不顾千里劳顿,亲自带来送给皇上!”
熙宗闻言大喜道,“快呈上来!”
段志文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只卷轴平托在手,垂首向前走去,岂知赵天赐横跨一步挡在了他面前,“段大人,何不把它交于我手,由我来呈给皇上,如何?”
段志文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人?如此重要之物我当然要亲自交到皇上手中,速速让开!”
熙宗道,“万公子,你先退到一边,让他过来。”
赵天赐瞪着段志文说道,“皇上,您可听说过图穷匕现的典故吗?”
熙宗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段志文却大吃一惊,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燕青却听得明白了,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段大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说着伸手便去抢他手中的卷轴。
段志文面目狰狞,后退一步,右手一拉卷轴柄,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出现在他手中,猛地向燕青刺去,“你躲开!”
由于距离太近,段志文这一刀刺下来,燕青无处可躲,正中左胸。燕青大叫一声,一拳击出,那段志文却灵巧得紧,一击得手便弃了尖刀,身子一躬,从燕青身边转了过去。
事起突然,无论是上座的熙宗还是下首的宗望,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燕青已然受伤,单手抚胸跪地,鲜血染红了衣襟。而那个段志文双目赤红,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柄尖刀,纵身向熙宗扑去,口中大叫道,“你逼死皇上,罪无可恕,我来替大公子报仇啦!”
熙宗大惊失色,仓皇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他也跟着倒在地上,段志文瘦长的身形已然扑到近前,挥舞着手中尖刀狠狠地刺了下去。
当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尖刀在熙宗面前划出一道弧形,飞上了半空,然后便见眼前人影一闪,赵天赐一脚踢出,正中段志文下颏,他惨叫一声,身体倒飞而起,咚的一声摔倒在下面,竟然晕了过去。
赵天赐收了软剑,伸手把熙宗扶了起来,此时宗望也才反应过来,抢步上前,扶住熙宗,“皇上,您没事吧?”
熙宗狼狈不堪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事!万公子,谢谢你啦!”
赵天赐拱了拱手,回到下首站定。
熙宗坐定,深吸了几口气,“燕青,你的伤怎么样?”
燕青额上斗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皇上,我……没事!”
“来人!”熙宗把驻守在外面的侍卫叫了进来,“送燕大侠回天水郡王府,把这个人送到天牢里去。”
侍卫走过去扶起燕青,另一人到段志文身边看了看,“皇上,他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