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突然觉得,有了冥洛这句话,即使让她死她也愿意。
想到这里,顿时将放在衣襟里的小瓷瓶拿了出来,然后朝冥洛轻轻扔了过去,笑着道:“冥洛,这个小瓷瓶里放着的是倾瞳的魂魄,你将这拿好,然后还给倾瞳吧。”
冥洛接过眼前人扔过来的小瓷瓶,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的笑意,没想到,倾瞳的魂魄竟然在流月身上。
但是,他不明白,为何魂魄会在流月身上,按理说,一百多年前,流月根本都不认识倾瞳,又怎会将倾瞳的魂魄拿走呢。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蹙着眉,到:“流月,倾瞳的魂魄为何会在你那里?”
流月怕眼前的人误会她,想了想,然后道:“倾绝将我从冥狱里救了出来,而这个东西就是她给我的。”
说来,她才突然想起,倾绝和倾瞳该是姐妹吧,为何她要将倾瞳的魂魄拿走,拿走倾瞳的魂魄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没想到,倾瞳的心竟然那么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而她,与倾绝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她再狠、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天她之所以将倾瞳脸毁了,实在是因为心里气不过。
想到这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朝着冥洛扔了过去,唇角微勾,笑着道:“冥洛,这个也给你,这是倾瞳脸上伤疤的药,一并都给了你吧。”
冥洛接过药,眼眸微蹙,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会将这些东西都还了回来,按理说,她不是讨厌倾瞳的吗,还是说,她给的东西都有问题。
想到这里,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蹙着眉,道:“流月,你为何要给我这些东西,你不是讨厌倾瞳的吗?”
流月双手一摊,佯装漫不经心地道:“因为我不想让你讨厌啊。”
说完,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心脏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差点忍不住昏厥过去。
她紧紧捂住胸口,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而她,突然便想起了一件事,倾绝将她救出来的时候,为了防止她不与她合作,所以就给她吃了一颗药。
没想到,这颗药竟然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怪不得,倾绝会这么放心将倾瞳的魂魄给她,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冥洛看着不远处突然倒在地上的人,眉眼大惊,随后迅速走了过去将那人揽在怀里,道:“流月,你怎么了?”
流月只能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便连嘴角边的血迹也止不住,隐隐约约中似乎是听见了冥洛的声音,遂笑着道:“我没事,只是有点难受。”说完,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若是现在冥洛再看不出来眼前的人是中了毒,那他这么多年还真是白做冥界的冥主了,但是他却看不出来,流月中的是什么毒。
想到这里,就要抱起怀里的人回冥殿。
流月拉了一下冥洛的衣服,轻轻摇了摇头,笑着道:“冥洛,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不用了。”
没想到,她竟然能死在冥洛的怀里,她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吧。
就这样也挺好,还能让眼前的人一直记得自己,做到倾绝那种份上,不觉得傻吗?
流月看着眼前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心里无痛无痒的似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心里顿时一涩,原来,在快要死了的时候,她心里也是很难过的啊。
正在想着,眼前的人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流月,告诉我,谁给你下的毒?”
流月想了想,却是并没有回答眼前人的问题,只蹙着眉,道:“冥洛,倾绝的目标一直都是倾瞳,所以,你要看好她,不要让我的一番心意付之东流。”
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继续道:“冥洛,代我向倾瞳说声抱歉。”
说完,终是忍不住疼痛昏了过去。
冥洛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但无一不是愤恨。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着有人从他面前死去,先不说这个,光流月在冥界待了那么长时间,都不允许他就这样看着她消失。
总有一天,他会为流月报仇的。
本快到琉璃岛的倾绝猛地顿住了脚步,随后眼眸里的阴狠一闪即逝,没想到,流月竟然背叛了她。
早知如此,她根本便不会将流月从冥狱里救出来。
呵,这会她该是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想到这里,倾绝的手紧紧攥起,她最后的一个安心丸也没有了,试问,她还怎么和倾瞳斗。
想到这里,眼眸里满是苍凉。自肃天知道倾瞳的魂魄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倾瞳的魂魄是再也不能放在她身上了。
以她对肃天的了解,他一定会尽一切的办法抓到自己,万般无奈下她才会将倾瞳的魂魄给了流月。
她自认为她看人很准,可是没想到,终是看不透一些人、一些事。
就如流月,冥洛明明已经对她那么差了,而且她自己也将倾瞳的面颊毁容了,可是她却还是将倾瞳的魂魄给了冥洛。
罢了罢了,看来这场争斗中,她是始终胜不了倾瞳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倾瞳就一直待在琉璃岛照顾苑曦,因为她知道琉璃岛的弟子们一多半都失去了记忆,所以也就待得不那么兢兢战战。
离展和小七就一直在那修习灵力,偶尔离展也会教小七药草的知识,当然,两人之间少不了吵吵闹闹,不过那两人基本上属于一吵完就和好的两人,所以他两一吵架,周围的人就只有无奈感慨的份。
而这段时间里,小狸也一直待在琉璃岛,因为凤息在这里,她就总是跟着凤息转悠,只要哪里有凤息的身影,就会看到小狸的影子。
用小狸的话来说,美名其曰,她是凤息的影子,所以凤息在哪里,他的影子就得跟着去哪里。
想到这里,倾瞳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她心里,也有着微微的无奈。
她瞥了眼手里的汤药,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师傅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她真的不想再看见师傅如此难受的样子,她希望,她能代替师傅去承受这种伤痛。
不知是不是错觉,倾瞳竟然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手一顿,抬眸瞥了眼四周,随后眉眼微蹙,没有人啊,真奇怪。
然而,正当她要去往玄冰洞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她身前,然后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的人,竟然感觉到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因为来人太过突然,倾瞳手里端着的汤药有一点点的药汁洒了出来,溅落在倾瞳的手上,将倾瞳的手烫红了一大片皮肤。
倾瞳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眉眼微蹙,不解地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肃天看着眼前的人,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走上前,然后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手,蹙着眉:“痛吗?”
倾瞳咬了咬牙,躲过眼前人的手,随后下意识瞥了眼四周,没有看到人后,才淡淡地道:“说话便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肃天看着眼前人对他的疏离,眼眸深处的暗色一闪即逝,随后走上前,看着眼前人手里的汤药,大概猜到了这汤药是给苑曦准备的。
他二话不说将眼前人手里的汤药夺了过来,然后扔到了地上。
倾瞳只能听见“砰”一声响,本在她手里的汤药早已被眼前的人拿走扔到了地上。
倾瞳一时之间简直要被气炸了,她直觉得眼前的人还真是有病,一句话也不说,而且还莫名其妙将她手里的汤药扔了。
那可是她专门从离展那里端来的,要给师傅喝的。
想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地道:“喂,你这人有病吧,来了也不说话,你好好的砸我的汤药干嘛。”
肃天只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道:“要不了多久,你师傅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你说,他还用得上这东西吗,简直就是浪费。”
倾瞳抚了抚额,实在是不想和眼前的人说话了,简直就是有病加莫名其妙。转身正要回到离展那里重新取一次汤药,没想到身后那人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倾瞳咬了咬牙,挫败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说完,抬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看,看了半响后,才恍然想起,眼前的人她见过一次,还是在一百多年前的仙主即位大典的时候见过。
不知,他今天来这里干嘛,而且,他一直挡着自己的去路又是要干什么。
她记得,当时眼前人的身后还跟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如今,不知那个女子去哪里了?
肃天看着眼前的人,眼眸深处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随后抬眸盯着眼前蹙着眉看着他的人,唇角微勾,笑着道:“倾瞳,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他等了一百年,想了一百年,如今,终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将眼前的人带离这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