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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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大陆里有无数具有强大法力的妖兽,不乏残暴喜杀之兽,人类在这片空间里本是无法生存,幸运的是,在上古时期出现了几位大能之辈,以妖物为原型,研究出了人类的修仙之法,从而得到了极强的法力,硬生生把人类延续了下来,在这片荒蛮大陆里夺下了一些生存空间。

时至今日,人类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创立了自己的修真文明,成立了国家与门派这两种完整的系统,以此在这片混乱的大陆中保留自己的天地。尽管如此,这片天地之下,依旧是妖物占据着更多的空间,人类只是在这巨大压力之下苟延残喘的物种。

对于修仙之人,无时无刻不再修仙,只求闻道成仙,突破此世,而普通人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过在这片大陆的人类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祭祀。

正如这深夜,偏僻的小村子里发生的一切。

村子里人声鼎沸,村民们都聚集在这村里最大的空地,周围点满了火把,将这深夜带来的黑暗驱逐出去,而所有人都围绕着祭坛跳动着,用尽全力表达着内心的喜悦。

祭坛之上有两名男子,其中的灰衣少年被绑在中间的柱子上,其面容俊雅,皮肤白皙,五官中带有与众不同的气质,若不是其身上衣物都只是粗布凡衣,或许会被误以为是某家的大少爷。

另一位瘦脸男子站在少年旁边,用手慢慢捻着自己的胡须,脸上布满了笑意,这笑意出现在他这张阴森的脸上,多少有些人。

他是这村子的村长,也是这次祭祀的主导,对于他来说,这次祭祀的意义与往常不同,只因这祭坛之上的祭品身份多少有些特殊,那是他养育了十年的孩子。

在这个村子西边有一座山,居住着许多妖兽,其中法力最高强的是一只蛊雕,曾经每过几年都会进入村子吞食村民,损失惨重,当时村民想要搬离此地,却由于道路崎岖、难以前行,所以只能放弃。

直到第二任村长,才想出一个办法,解决了这个威胁,那就是祭祀蛊雕。

每十年进行一次祭祀,以活人喂食蛊雕,以满足妖兽的欲望,只是这祭品是有要求的,必须是这村里生活了十年的人,才可以作为祭品,

此方法一出,蛊雕果然是不再袭击,于是这村子的祭祀就延续了下来。

并且这么多年下来,村里人给这祭品增添了一个要求,必须是二十岁以下,才可以作为祭子。

今日便是这极为重要的一天,那灰衣少年是祭祀的主角之一,那便是祭品,此刻他心中正不断地骂着娘。说实话,要不是昨天被突然绑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祭品,更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种下场。

他本来是被村长收养的,说是从附近一个凶险的地方见到的,村长冒着生命危险将他给救了下来,那时候他才四五岁,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具体生日和年龄。自从带到这个村子来之后,他一直和村长生活在一起,从来不用参加劳作,每天好吃好喝,什么都不用干,本以为是村长把他视如己出,将来或许能接任村长之类的,没想到只是作为祭品而活着。

说起来,村长给他起的名字叫做洛求果,姓是村长的,而“求果”的意义他自己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今天被绑在这里才算是想通,该死的,原来是求祭祀的“果”。

他叹口气,看了看边上的村长,又看了看底下熟悉的人们,知道自己已经是没有活路,这辈子还没有看看外面的世界,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这么年轻就要死在这里,真是有些不值。

站在一边的村长脸上笑意越发浓重,自己当年因为没有合适的祭品都愁得生白发了,若不是钻进万妖林打猎时突然看见这个孩子,估计现在这祭坛上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村长看了看祭坛下面的女儿,脸上只是笑着,心中想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要好生对待这小畜生了吧,这可是你的替死鬼!

至于下面的一名疯狂跳动的丑陋女子,脸上更是无比的兴奋,看着台子上的洛求果,心中痛快得很,从小就光看见自己老爹成天去照顾这个孩子,自己这个亲生的倒是被冷落了不少,其中的缘由更是难以捉摸。今天才算是明白,这小子是要死在这里的,过了今天,自己就能得到失去的一切!

想到这里,女子跳动越发欢快,只是舞姿有些难以入目。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午夜,底下的一位老人走上祭坛,其脸上满是挤到一起的皱纹,长长的胡须飘动着,佝偻的身躯上带有极强的威严。

此时走到前面,跟村长说道:“时间到了,开始吧。”

村长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收了一收,等到老人慢慢走下台去,开口说道:“大家安静一下,祭祀仪式马上就要开始,接下来的每个环节想必大家也清楚,该安静的时候就闭上嘴,明白吗?”

底下的人都点了点头,不约而同的把嘴闭了起来。

这样的表现带给村长些许荣誉感,微微点了点头,走到祭坛的四周,将四个火炬给点燃,一瞬间,这祭坛越发明亮起来,气氛更加庄重,而这宣告着祭祀的开始。

底下的人死死盯着上面的洛求果,这让他十分难受,原因再简单不过,底下这些家伙都是曾经的邻里,印象里是多么的友善亲密,可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只即将被割掉脖子的肉鸡,甚至有些眼神还在期待着自己死命地挣扎。

洛求果并不打算表现出极为丢脸的样子,只是站着不动,其实他明白,身上的绳子很结实,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解开,只能是任天由命。

看这个样子,自己应该会被点燃,然后那听闻中的蛊雕就会冲下来将自己吃掉。

洛求果叹口气,心想道:“被火烧死可有点扛不住啊,等一会儿可别屎尿并出,那就太丢人了。”

村长点完了火,回头看了一眼洛求果,立刻明白了这小子的心思,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许多事情只凭眼神就可以判断出来,不禁暗笑起来,心说:“这小子还在担心什么脸面的问题,马上给你烧个外焦里嫩,看你哪里还有这样的心思。”

心中想着,村长走到了祭台的前面,将插在祭坛上的旗子拔了出来,向身边的老人点了点头,一边说道:“王老,开始吧。”一边手上旗子就开始挥舞起来,此刻刚好没风,正值夏天,深夜里有些闷热,旗子在天空中挥舞着,好似可以带来一些凉风。

王老正是刚才那位老人,是这村子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具有强大的话语权,此刻颤巍巍地走到台上,咳了几声,嘴上开始念起了咒语。

往年来的祭祀都是王老来进行祈祷,对于他来说算是轻车熟路。

祭台附近鸦雀无声,除了王老的声音,周围安静极了,只是边上的村长看起来有几分滑稽,手上拿着旗子不断地挥舞着,像极了戏台上的角色。

片刻之后,这咒语念完了,王老举起双手,祈祷着蛊雕可以满意,嘴里念念有词,旁边的村长立刻就把手上的旗子点燃,继续挥舞起来,一时间,这祭台上的光亮更加的耀眼。

村民们安静地看着西边的山头,期待着蛊雕的出现,这里年纪大的人不止一次参加祭祀,但到了这个环节,心里多少都有些期待。

片刻之后,这西边的山头出现了变化,一种极为骇人的低吼声响了起来,仔细听去宛如婴儿啼哭,紧接着只见这西边的山头出现了几丝红光,像是火焰刚要点燃的样子。

一时间,台下所有人都轻呼了一声,呼吸变得凝重起来,人群中几个小孩子更是吓得张大了嘴,连哭都不会了。

只有洛求果一副苦相,心说要完蛋,这祭祀马上就要到下一步了,他听说过几次,对这些流程算是清楚,等一会儿这村长就会把旗子垂下来,点燃自己屁股底下的柴火,这柴火很容易点燃,很快就能把自己给烧死,到时候这西边山头的蛊雕就会扑过来把自己给吞掉,连渣都不剩。

想到这里,洛求果心中五味杂陈,当时听别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绑在这柱子之上,如今明白已经是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村长立刻把旗子垂了下来,点燃了堆积起来的柴火,火焰瞬间燃起,带来直窜鼻孔的浓烟,洛求果咳了几声,心说完蛋,屁股已经是感受到灼烧感了,此地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处。

想到这里,洛求果缓缓闭上了双眼,算是认命。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底下的人惊呼起来,紧接着听到隔壁的王愣子喊道:“天!这这是……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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