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住宿的问题,唐海伟便想要好好逛逛小镇,眼前的廖冬丽显然是一个绝佳的向导,于是他微一躬身,淡笑道:“廖姑娘,在下初来此地,对这儿的一切都是不甚了解,不知姑娘可否带着在下去游玩一番?”
唐海伟本就是个英俊不凡的男子,而廖冬丽又正是年少慕艾之时,竟被他这一笑吸引了过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唐海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出言提醒道:“廖姑娘?”
廖冬丽“啊”的一声,才反应过来,想起他方才说的事,连忙欣喜地道:“好啊好啊,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带上公子一起也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罢向前走去,唐海伟笑了笑,移步跟了上去,而廖喜棍依旧是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后头。
廖冬丽有了唐海伟在一旁陪着,也就没有再缠着廖喜棍,廖喜棍也乐的清闲,亦步亦趋地跟着二人,只是望向唐海伟的目光中多出了些许莫名的意味。
廖冬丽就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没走几步便开口问道:“哎,对了,之前听你说到你的师父,不知他是何人,能够让你如此推崇?”
“家师么……”提及自己的师傅,唐海伟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骄傲之色,说道:“他老人家全名古柳,是西陵剑派的八大长老之一!不知姑娘可曾听过?”
“‘三留剑圣’古柳?”
未等廖冬丽说话,原本一直默默地跟在两人后面的廖喜棍便微讶道。
唐海伟微微一愣,应道:“不错,正是家师。”
廖喜棍得到了肯定地回答,就没有再说什么,又回到了先前沉默寡言的模样,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唐海伟见他问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神情一滞,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啊,怎么才是个三流的啊。”
廖冬丽的声音响起,其中透露出失望的意味。
唐海伟脸色一沉,他最反感的便是别人说他的恩师是“三流”剑圣,尽管古柳本人并不怎么在乎这件事。
廖冬丽见他脸色阴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怯怯地道:“唐大哥,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唐海伟板着脸想要训斥一番,但一看到廖冬丽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又软了下来,转念一想,也是自己之前没有说清楚,便消了火气,和声道:“家师名号中所谓的‘三留’,并不是流水的‘流’,而是留下的‘留’,也是我之前未说清楚,不怪姑娘误会。”
“哈!”廖冬丽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一脸好奇地道:“那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师傅么?”
“自然可以。”
……
大陆的东部有一个国家,名为丰,丰国国力较弱,但是丰国境内有着当世十大门派之一的西陵剑派!
西陵剑派在十大门派中算得中上游,有着两名隐世的先天高手,门派中为世人所熟知的,便是掌门与八大长老,这“三留剑圣”古柳,便是八大长老之一。
而所谓“三留”,指的便是古柳以生平经历所自创的“留情”、“留神”、“留心”三大剑法。
“留情剑”,剑势张扬狂傲,为古柳年轻时浪迹花丛时所创。
“留神剑”,剑势急骤,密不透风,是为处处需留神,为古柳中年遭逢大变之后所创。
“留心剑”,剑势平缓轻和,为古柳大仇得报归隐之后所创。
三种剑法,每一种都是蕴含了古柳的人生经历,招式或许不是十分精妙,但其中的剑意却是难得。
之后古柳由于幼时曾得一名西陵剑派弟子传授武艺,所以接受了西陵剑派的邀请,成为了西陵剑派的长老。
唐海伟边走边说,也没有什么保留,就连古柳的生平事迹都说了出来,毕竟这些轶事也都是人尽皆知的了,只需打听打听便可知晓,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廖喜棍早就知道了,故而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古柳的弟子么?”
不过廖冬丽在一旁却是听得异彩连连,甚是入迷,待他说完,才兴奋地说道:“原来你的师父那么厉害啊。”
唐海伟自豪地说道:“那是自然!”
廖冬丽看着唐海伟,喃喃地道:“那你的武功肯定很厉害吧,不知道和我家里那什么江少侠比怎么样。”
“江少侠?”
廖冬丽一脸夸张地道:“是啊是啊,他应该比你还要年轻一些,可是听二哥爹爹他们说,他的功夫可厉害了!”
“是么?那我倒是想要会一会他了。”
唐海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他也不过二十一二,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听到有年轻一辈的高手,便想要一较高下。
后头的廖喜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头冷水泼下去,“你不行。”
唐海伟没想到廖喜棍说话如此不留情面,不忿地道:“你怎知我不如他?”
廖冬丽瞪大了眼睛说道:“就是就是,喜棍伯伯,你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说,也要打过才知道嘛!”
廖喜棍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而唐海伟则是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说道:“姑娘,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哎呀,哪有什么不好的,那什么江少侠,爹爹二哥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我就是看不顺他,唐公子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廖冬丽挥舞着小拳头,恶狠狠地道,仿佛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
唐海伟有些为难地道:“这位江少侠是姑娘家的贵客吧,在下怎敢妄言教训?”
廖冬丽不耐烦地道:“哎呀,没事的没事的,有本小姐在,我看谁敢为难你!”
“这……”唐海伟还想再说,却被廖冬丽一把抓住了手臂,向后拉着跑了起来。
廖冬丽也不想去哪玩了,一手拉着唐海伟,向着家里跑去,一边拉着,还一边兴奋地说道:“走走走,咱们回家打架去!”
显然,对廖冬丽来说看别人打架比出去玩要好玩得多了。
廖喜棍看着两人越跑越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
廖家,书房内。
“啊~”无念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无念总算是把那本《烈阳刀谱》写了下来。看着桌上的一沓写满了字的纸张,颇为满意,摇头晃脑地道:“看来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嘛。”
“咯吱”一声门响,打断了无念的自我陶醉,无念抬头看去,见是府里的丫鬟,手里还捧着饭菜。
无念看到她手中丰盛的饭菜,顿时觉得腹中无比饥饿,目光变得热切起来,唤道:“啊,是送饭的吧,快过来吧,我都饿得受不了了!”
说着,还揉了揉肚子。
丫鬟见他催促,应道:“啊……是,少侠!”
待得饭菜端至桌前,无念便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拿过垂涎许久的一个大鸡腿就这么啃了起来,全然不顾一旁丫鬟惊讶的目光。
这丫鬟也是被无念的吃相吓了一跳,不过她也很聪明,屈身行了一礼,说道:“少侠慢用,奴婢告退了。”
“嗯,嗯。”无念应了两声,再说道:“你顺便去把你们二少爷叫来,就跟他说刀谱已经写好了。”
“是。”丫鬟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自然便是廖宗赢。
廖宗赢微微喘了一口气,便激动地说道:“江少侠,那烈阳刀谱……”
无念知道他的意思,一边吃着一只猪肘子,一边瞟了瞟桌上的那沓纸。
廖宗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是看到了那一沓写满字的纸张,随即一揖到地,感激地说道:“多谢少侠。”
无念含糊地“嗯”了一声,继续和手中的猪肘子纠缠不清。
廖宗赢心里一喜,飞快地来到桌前,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的刀谱,立马便看了起来。
“这……”待他看到纸上那歪歪扭扭如同蚯蚓一般的字时,顿时愣在那里,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懂一两句,看完还是一阵头晕目眩的,不由看向了无念。
无念吃得正欢,见他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讪笑了两声,放下手中的肘子,不好意思地道:“我平日里勤于习武,这书法便未曾练过,宗赢兄你就将就将就吧,或者我一会口述一遍,再令人记下如何?”
廖宗赢本就承了无念的大恩,此时哪敢再麻烦他,于是连连拒绝道:“没事没事,我去让府里的先生誊抄一遍就好,无需劳烦少侠,少侠好好享用菜肴就行,宗赢便先下去了。”
“嗯嗯,好的。”无念应了两声,便又拿起肘子撕咬起来。
很快,桌上的饭菜便尽数进了无念的肚子,无念在水盆里洗净了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一下,就走出了房外。
“呼~”迎着明媚的阳光,无念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随即轻轻合上了眼睛,身体缓缓动了起来。看其动作似在习练掌法,但是无论是手还是脚,动作皆是缓慢无比,而且似乎是乱打一般,全无章法。
这是覆海掌中的拂海式,拂海式并没有实战的作用,仅是一种调息的法门,但却是覆海掌中最重要的一式。
因为使用拂海式之时,体内的内力会均匀地分布在身体的各个部位,保持着平衡,而每一次轻微的摆动都是在维持这个平衡。
在这种状态下,可以随时使出任意武功中的任意一式,换句话说,这拂海式可以成为所有以内力为基础的武功招式的起手式!
练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那脚步声显然是刻意而为之。在使用拂海式的时候,无念的神经是绷紧的,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出手,可谓随机应变,瞬息万变。
因而在那个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无念便动了。
一动风雷动!
瞬息之间,无念便来到了那个人的身前,抬手便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