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卞芊就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她的残酷，她都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适合生活在这里，她应该去非洲生活，因为冬天真的太冷了，整个冬天，除了洗热水澡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她的手脚就好像没暖和过似的。
XLD：【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你不想出去？】
原本是不想的，待在房间里她都觉得冷了，要是出去室外，她会冷到失温吧？可是……这又是他们的第一个圣诞节。
在温度和邓朗希之间，卞芊选择了后者。
便签：【那好吧，你想去哪里？】
XLD：【都行，看你。】
便签：【我不知道圣诞节G市有什么活动，要不我上网搜搜看？】
还没等到卞芊退出未出微信去搜索，懒得一句一句打字的邓朗希就发了个视频过来。
卞芊秒接。
邓朗希看她是在被子里，后背放了个枕头靠在床上，只开了暗暗的睡眠灯和床头灯：“这么早睡觉了？”
“没有，我在床上看电视。”
邓朗希：“嗯，床上比较暖和。”
卞芊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两个人谈了一段时间恋爱，了解得对方更多了，有时候在一起，正事聊得比较少了，反倒是废话卞芊跟他讲了很多，就连跟路边阿姨买个柚子，阿姨没拿个袋子给她装，导致她只能抱着一个柚子走了一路回家的小事，她都能跟邓朗希讲。
她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招他烦了。
但很显然，并没有。
他们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连走路的节奏都不一样。邓朗希习惯了一个人走得很快，但自从跟她在一起后，无论去哪儿，只要她在旁边，他都会将自己的节奏调整成和她的一样，从来都不会觉得她慢。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卞芊才会觉得，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身不由己，控制不住的，会有一种对方比自己还重要的感觉，很多时候，还会情不自禁地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邓朗希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那既然你不知道想去哪里的话，圣诞节我几个朋友说一起唱歌，去吗？”
“跟你的朋友一起吗？”
“对，他们也会带上自己的女朋友，玩的晚的话我们可能在外面住，你到时候记得带上身份证就行了。”
“在外面住？不回家吗？”
“我们玩到很晚，可能会住一晚，如果你……这边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先送你回来。”
邓朗希话都说成这样了，她说不去也不太好。
“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我跟你的朋友都不熟，怕到时尬在一边。”
“有我在，我就是让他们尬也不会把你晾在一边。”
得到邓朗希的保证后，卞芊放心了，但又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斟酌着字眼开口问：“那我们真的在外面住吗？住哪儿？就是……”住一晚啊，她和学长一起住吗？还是一人一个房间？
“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晚上是一人一间房的。”
卞芊有些尴尬，学长竟然能猜出她的想法。
“没有没有，我没有不放心。”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跟那群人说一声。”
“嗯。”
卞芊把手机放被子上，一边将手套戴回去，脑子里却在想着圣诞节那天在外面跟学长一起过夜的事情。
手套戴回去，她搓了搓手，好不容易才暖和一点儿的手因为暴露在空气外一段时间，又变冰了。
邓朗希看着手机上的镜头是对着卞芊房间的天花板，以为她又跑哪里去了：“芊芊？”
卞芊的神思被邓朗希喊回来：“啊？我在，我刚在戴手套，你说，我听着的。”
邓朗希：“你脚冰不冰？”
脚？
他问她脚做什么？
卞芊把腿缩上来用手摸了摸，可冰了，都快失去知觉了。
“冰啊，怎么可能会不冰。”
“那，你有没有热水袋，在脚上放一个吧。”
“我有啊，但是放了也没用，天气只要一冷，我的脚就跟冰块似的，我也没办法。”
“你这是血气不通，睡前用热水泡泡脚，可能会好一点不然我怕你晚上脚冷睡不着。”
“学长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几天就是因为脚太冷了所以睡不着，我都盖三张被子了，两张棉被一张空调被，被子上面还搭了一件我的羽绒服，压的我都动不了了，但还是感觉不够暖。”
“你听我的，一会儿睡前去泡个脚，要很热的水，泡完直接上床，这样就不会那么冰，也比较容易睡着。”
“知道了。”
邓朗希又问：“对了，圣诞节过后就是新年了，我们……也一起过吧？”
“行啊。”
“嗯。”
两边又都安静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芊芊你看，外面下冰雹了。”
卞芊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看不真切：“什么？”
“下冰雹了？”卞芊从被窝里出来，踩上毛拖鞋到床边去看，玻璃窗被雨水和雾气模湖，卞芊用纸巾将室内的雾气擦掉，窗户清晰了起来。
屋外面“噼里啪啦”，像是一场雨中的交响乐，冰雹掉在地上，在路灯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像是一颗颗大大的“盐粒”。
“哇塞，真的是冰雹耶！怪不得这么冷。”卞芊惊讶完，又跑回去了床上。
只是下冰雹而已又不是下雪，下雪才好看。
“下雨声是很好的白噪音，我猜你今晚大概率会早点睡着。”邓朗希坐在靠窗的书桌上，一只手斜支着额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额心，视线看向窗外，慢条斯理地开口：“如果睡不着，就给我发消息。”
“如果不打雷就没事，或者我睡熟过去了雷声不大就没事。”
“如果你需要，尽管找我，不用考虑是不是半夜，我手机不关机，也不关网络。”
……
就这样，雨下了一夜，邓朗希手机开着，直到第二天起来看手机，都没看到他女朋友给他发的任何消息。
天气冷，卞芊也醒的很早，准确的说，她是被冷醒的。但她没那么早起，只是会先起来去趟卫生间再滚回被窝。
她脚刚踩下地，脚踝的位置有一股犹如针扎似的感觉，猝不及防，她又坐回了床上，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