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跟茶茶比了一个写字的动作,茶茶会意,对一边的茉茉说“茉茉,去拿纸笔来。”
茉茉忙去,很快端来了一张小几,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她把小几放在萧弥月旁边,方便萧弥月去写。
萧弥月病着,所以没什么力气,笔都握不稳,写字有些抖。
很快写好了,让茶茶拿给嬴郅。
嬴郅一看,便又蹙眉。
萧弥月写的是:放我回家。
嬴郅当即拒绝:“不行,你只能待在荣王府。”
萧弥月怒视他一眼,又写:我已经被你弄成哑巴,你还想对我如何?
嬴郅冷漠道:“成哑巴是你自找的,你若不言语刻薄,还出言冒犯本王,也不会成为哑巴,但是本王既然带你回来,你除非死了抬出去,不然只能待在王府。”
萧弥月咬牙,一副被气得要晕厥的样子,喘了几口气后,吃力的继续握笔写:早晚宰了你。
嬴郅见着默了默,然后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将纸撕碎。
嬴郅有些漫不经心道:“今日之事算是婉卿先不对,你又半死不活,本王暂时不和你计较,等你好了再说,刚才为婉卿请来了太医,正好让他来给你看看。”
萧弥月眼神突然喷火,狠狠的剜了嬴郅一眼,又吃力的握笔写:你不放我走,就让我死,我不看太医,也不吃药。
嬴郅沉着脸看她,转而冷笑:“你这是拿你的命在威胁本王?萧弥月,你哪来的底气觉得可以威胁本王?”
萧弥月:既然威胁不到,何必管我死活?滚!
嬴郅脸色更沉了几分。
萧弥月也有气无力的样子,往后倒了几分,被茶茶扶着,大气出小气进。
茶茶摸她脑袋脸颊,惊呼一声:“呀,烧的更烫了,不行啊郡主,你还是先让太医来看看吧,不然烧坏脑子可怎么好?那个楚姑娘也真是的,王爷让她配哑药,她竟然趁机配了药性那么猛的,就是为了让郡主病倒好报复,太恶毒了。”
萧弥月轻微摇头,张嘴想说话又说不了,忍不住咳了起来,越咳越剧烈,听着咳声嘶哑有痰,是伤了喉咙的。
茶茶忙给她拍背,又让茉茉端来温水给她喝。
她似乎说者无心,可嬴郅听者有意,注意到了她对楚晚卿的抱怨。
他让楚晚卿配哑药,虽然没说只是暂时让萧弥月说不了话,可他知道楚晚卿会配制哑药,并且不会伤人,只是让人暂时说不了话,有解药便可恢复,以前他因为一些必要原因想让某些人闭嘴,让楚晚卿配过。
可萧弥月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的,而且以前那些哑药给人吃,不会生病,也不会伤及喉咙,为什么萧弥月的不是那样?
他知道楚晚卿有心机,肯定是对萧弥月有怨的,要在药中动手脚不是难事,恐怕茶茶说的不是胡诌。
他想到这里,萧弥月那边也缓过来几分了,又目光含恨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让嬴郅多少有些不舒服,可却不是生气。
嬴郅稍作思量,不容拒绝道:“先让太医来给你看看。”
说完,便给从安做了个手势,让从安出去叫太医来。
萧弥月又聚起怒意,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抓东西砸嬴郅,盯上了面前小桌上的砚台,可她坐都坐不稳,还是茶茶扶着的,已经拿不起砚台了。
抬手过去就直接软在桌上,她有些懊恼,可又无能为力,眼睛更红了,还有些泪光,她吸了吸鼻子,茶茶忙安抚她。
嬴郅见着她这样,一时觉得有些趣味,饶有意味的看着。
不多时,从安领着太医进来,要给萧弥月诊脉。
萧弥月不给,把手藏起来,一脸抗拒,太医也不敢强来。
嬴郅不悦的目光扫向茶茶和茉茉:“你们愣着做什么?是想要她病死?”
茶茶和茉茉对视一眼,作势要让萧弥月配合太医看诊,可萧弥月愈发抗拒,像个刺猬一样,病成这样还不消停。
她们是萧弥月的人,自然不能真的做出强迫主子的事情,很是为难。
嬴郅见状,都想让从安上去按着萧弥月了,可是一想到之前岑川的事情,便作罢。
他只好沉脸冷声问:“你要如何才肯让太医看诊?”
萧弥月收起刺头,正想写,嬴郅先一步道:“若你是想离开荣王府回定北王府,那便不必写了,本王说了,只有死了你才能抬出去。”
萧弥月握笔咬牙,怒视嬴郅,那色厉内荏的样子,倒有几分像小兔子急红眼。
萧弥月想了下,又吃力颤抖的握笔写:“让我出府,我不要被困在这里。”
嬴郅看着她写的内容,有些不耐了,觉得这和让她回定北王府没区别。
萧弥月又写:撤禁足,让我自由出入,我可不回萧。
不用她强调,嬴郅知道她的意思,可还是觉得没区别,他就是不想让萧弥月出去才将萧弥月困在王府,要是顺了萧弥月的意,公主的她出去后又要作什么妖。
而且,他若答应,岂不是让萧弥月以为他可轻易威胁拿捏?
眼尖萧弥月又迷迷糊糊的靠着自己身上,茶茶急切解释:“王爷,郡主的意思是想出去透透气,看看外面,不想被拘在王府里,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被这样囚困过,受不了这样的境遇的,王爷看在她成这样的份上答应她吧,要是不放心,派人跟着就是。”
嬴郅还是不想答应,可一想到萧弥月恐怕真的以后都是哑巴了,到有几分恻隐之心了。
他虽然把萧弥月带回来就是因为被萧弥月气到了,想让萧弥月吃苦头,也觉得萧弥月成这样是自找,可总归也并不是想让萧弥月永远是哑巴,如今成这样,他自觉不妥。
嬴郅退了一步:“既如此,等你好了,本王允许你出王府,届时会让人跟着你。”
萧弥月提起几分精神,不情愿的看过来,明显是不想让人跟着。
嬴郅见她如此,不悦的拉起脸,态度冷硬:“不要得寸进尺,本王不会惯着你,你若还不知足,就自生自灭了事。”
萧弥月咬咬牙,只好认了,可还是不放心,用尽仅剩的力气写:不信你,立字据。
嬴郅一看,不屑冷笑:“本王一言九鼎,你爱信不信。”
萧弥月瞪他,瞪了之后又头疼的闭眼,脸色看着更难受了。
嬴郅心里莫名有几分愉悦,他自己都没察觉,示意太医上前诊脉。
太医这才上前来给萧弥月诊脉,萧弥月也配合了,当然不配合也没用,她拖着病体和嬴郅对峙那么久,力气精力都透支完了。
太医诊脉后,说她是喉咙损伤发炎才发烧的,加上身体本就弱,吃了不知名的猛药,身体经受不住药效的刺激,伤及本元,才病来如山倒,要好好调理。
太医说了后,嬴郅心里微沉,太医并不知道萧弥月吃过哑药,却诊脉得出结论说萧弥月因为吃了猛药伤身才病成这样,且喉咙伤到发炎,可见楚晚卿配的药确实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