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刹何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多宝山躺了很多天,池子里的水有十几天天没换过就是证明。
愚蠢的陆生动物如果不亲口试喝是很难理会新鲜水与陈水的差别的,在他们看来池子只要不浑浊就万事大吉。
刘刹何爬上岸,接着就触发了某个报警禁制。
他很快就见到三师姐白鸢。
他只记得成功举行转化仪式并接受了魔法,然后就是……他胖揍了一只狮子,揍完以后的事儿就记不得了。
所以刘刹何询问事件的进程。
“我说给你听哈!”白鸢一手托着瓷碗,里面是一堆肥软香脆的炒虫干,边吃边讲着她的见闻,像极了前世街头八卦的大妈:
“那天不是有人杀官嘛,然后师兄就参加了鬼市的会议,既是商讨也是对峙……哎呀反正就是扯皮。然后一整天屁都没商量出来……”
刘刹何不得不出声打断:“姐姐你捡重点讲啊!”
白鸢脑袋一昂,脖子一梗:“怎么?出去几年硬气了?”
刘刹何顿时萎靡起来,现在反倒更像重伤初愈的样子。
咔嚓咔嚓咬碎炒虫干,白鸢继续道:“结果本来该去十万大山的几只小妖灰头土脸跑回鬼市,说了有人半路劫杀的事儿,当时就炸了锅。”
刘刹何有些皱眉,追杀他的妖怪那么变态,就那些几招零环戏法水平的啰啰也有戏活下来?别是兵不厌诈。他吃不准的问:“杀他们的妖怪什么水平?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体积小,被其它妖怪尸体压晕过去了,啥也没见着,醒来就看见一地碎尸,于是跑回鬼市报信去了。”白鸢嗑瓜子一样嗑开甲虫外壳,大嚼酥脆的内容,挑了块干净些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你别打岔!”
刘刹何点头答应。
白鸢继续道:“老四听到消息就去立马找你去了……最后找到你的时候差点以为你已经死球了。他显了真身才把你拖动来着。”
一想到自己跟条死鱼似的被人拖在地上跑,那坑坑洼洼,刘刹何就觉得自己的皮一阵发疼。
“到了断龙山飞瀑那儿,老四立在飞瀑下面嚎了嗓子……你猜他叫啥?”
“救命呗,不然呢。”知道经过的刘刹何心不在焉。
“错了!”白鸢乐不可支,“老四喊:‘师傅!咱师弟叫人给打了,老惨啦!’哈哈哈哈!”
这台词也太像猪八戒了吧,刘刹何心里吐槽。
刘刹何不禁对深谙人类文化的四师兄虚空竖了一个中指。
“然后呢?”刘刹何配合地问。
“然后,然后师傅提了把朴刀,带着我冲出去了,问了缘由就腾云去了鬼市。”白鸢说的轻描淡写。
黑人问号.JPG
刘刹何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画风有哪里不对?”
“什么画风?什么不对?”白鸢没听懂。
刘刹何有些慌忙地解释:“不是……这个,咱师傅啊,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样出去跟人片刀子,他打得过……额,我是说影响不好。”
白鸢面露不屑:“师傅可是十万大山有名的能征善战,不然哪能把他老人家安排到多宝山这个进山的门户上?他就是十万大山的门神!……师傅的武功可是这个!”
说完比比大拇指。
这下老刘彻底傻眼。
也难怪,任谁见了拂尘道人这个住道观,没事儿闭馆修炼的人,都会觉得他清醒寡欲,上善若水。突然有天慈眉善目的老道跟你说他其实是洪门xx会的瓢把子,班上欺负你的同学已经被他派人做了,尸体都灌进水泥桩沉海湾里了,换你你也傻眼。
感情这牛鼻子是十万大山这个行会的双红花棍,武力巅峰?这是什么神奇操作?
白鸢先是鬼鬼祟祟地环视一圈,见没有可疑的,这才招手示意自己的五师弟附耳过来:
“跟你说个秘密,师傅他呀,其实不是浮尘成精!”
刘刹何上面的惊讶还没褪去,好奇又涌上来:“师傅是啥变的?”
他觉着师傅怎么地也得是把兵器,再不济也得是赵子龙七进七出那杆枪上的红缨。不然怎么煞气这么重,坐道谈玄都压不住。
白鹭一字一句:“是跟扫把。”
“扫把精!哈哈,你这笑话讲得好”刘刹何惊得不由笑起来。
“嘘,嘘!你想害我?”白鸢又急又怒,生怕刘刹何这一嗓子引来师傅。
“哦哦,我的错。”刘刹何适时道歉,控制住表情,“那师傅怎么说自己是浮尘成精啊?”
“这就是文字游戏了。”白鸢面露得意,“拂尘字面意为扫去尘埃,扫把也是扫灰除杂的……师傅从来自号拂尘,未曾说过真是拂尘变的,只是旁人见了名字,推算师傅本体与清洁器具有渊源,故而下此推断。”
这就是默认嘛,还不是表达立场了。刘刹何心想。
白鸢接着说:“其实师傅功夫高,脾气暴和他的真身是有关的。”
刘刹何越发不懂了,他寻思扫帚成精了怎么说技能点的也应该是法术啊,比如飓风啊,快速打扫之类的,咋还和脾气实力相关了。
“师傅的本体,曾经打过古代一个开国名将!”白鸢透露这个“惊天秘密”。
“不是。”刘刹何想不通,“打过开国名将的东西也不少啊,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战场无眼,谁都不能幸免。为什么扫帚打了就实力强?”
白鸢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当年用师傅打名将的,是名将的亲妈……名将小时候顽皮,挨了不少打,都打出血了的……师傅买回去就是打人用的,从来没扫过地。后来名将位高权重,为纪念亡母,便留下师傅的真身,睹物思人。名将他妈是暴脾气,名将又是战场宿将,这样的家庭供养近百年,还从小沾了名将的血,你说能没点煞气吗?”
嗯……好像有点道理,但刘刹何又觉得哪里不对,无从吐槽的他干脆跳过这个,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打哪儿知道的。”
“我问的啊。”白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什么眼神啊?……师傅有的时候会约朋友喝酒,喝醉了管不住嘴,问啥答啥,有一次我问出来的。”
服了!
刘刹何顿觉无语,酒品不好还爱喝酒的看来哪里都有。
连扫帚也不能幸免。
……
又聊了一阵联络联络感情,白鸢见碗里的炒虫干吃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了。
“……过了十二年,我竟然没和师姐生疏。”看着白鸢飞走的背影,刘刹何沉思起来,“果然时间对于修炼之辈的心理影响很缓慢吗?……说起来师姐的性子还是跟少女一样啊,还有身材也是。”
回想起前后笔值,刘刹何不禁惋惜师姐的颜值。
真是被浪费了。
通过交流,刘刹何知道自己泡的水池在多宝山南麓,不是当年自己活动范围,这边除了一些花圃,亭台,池塘就什么都没有了,一片开阔。是师傅和好友喝得烂醉的好地方。
也就这里有装得下刘刹何身子的“大锅”,其它的都太小了。
四师兄陈猿猿在后山有间平房,他会回山都住那里,自己现在还不宜去看望。
至少要把上一次大战的收获先消化了。
这是当务之急。
毕竟,他可是神游物外了好一阵,获得了不少魔法学识。
“从今天起,我就算是正式走上魔法师的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