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嘛？那就不担心了。”

苏远拿过他的手机，发现是依靠人脸识别解锁的，这个简单，他对着西装男的脸一通扫，然后逐一检查着里面的内容，可是手机里空空如也，社交软件什么的都没有，看来是纯粹的工作用机。

苏远感到有点失望，点开短信，只有最近五小时的两条消息，多少有点价值。

铁蛋觉得好奇，也想过来看，被叶少之制止。

兰野泷还在昏迷中，床头的号码牌是他的个人信息，还写着重点看护字样。头上缠着绷带，不过看起来没有大碍。

医生早就下班了，苏远打算就在这过夜，不过杀手一定不能放走。

他点开短信，回复了最近一条：“任务已完成。”

两分钟后手机传来短信：“收到。尽快处理尸体。明天中午九点凭照片转账。”

兰野泷在黎明之时清醒过来，眼睛瞪得很大，嘴里在嘟囔着什么。叶少之吓了一跳，急忙凑过去。

“稍息…”

“好好。”他掏出手机递过去。

“大哥我要骚鸡额…”

“额你等会，铁蛋儿？去买只烧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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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忙碌的主治医生终于在查房的时候出现了，背后跟着一众实习的年轻学生，清一色的白大褂。

铁蛋一拥而上，生怕医生会逃跑似的。

“大夫，兰兄弟他…怎么个情况？”

大夫打量了下铁蛋，又把头转向苏远，笑笑说：“情况乐观，外伤有点严重，不过脏器几乎没有损伤。”

“那真是奇…万幸啊。”

“对啊，但伤者可不是靠运气撑下来的，他的身体异于常人，这点昨天我琢磨了很久，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那请问昨天他送来时受了什么伤？”

“肋骨挫伤，在工地被私家车撞了，按说时速过百几乎就丧命了，但他连骨折都没有，实在是奇迹。但现在这时代，发生啥都在情理之中吧，我身为医生，伤患身体无碍就放心了。”

“有劳医生了。”

西装革履的杀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也不吱声，所以医生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下午便办理了出院手续，兰野泷除了头上的绷带和手臂的伤口，一点都看不出遭遇了车祸。

“兄弟，你这身子骨真是硬啊！”铁蛋拍着他的肩膀，满脸羡慕。

新年的第一天开始了，1月1日，苏远暗自思考：还有四年了，计划进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回忆来时任务上写的内容，叹了口气。

洛丸子这座大城市还套着繁荣的外壳，但依旧无法掩饰萧条，日趋增长的失业率证明了这一事实。南境国出口的贸易额与日剧减，但这些都不会报道的，媒体依旧报喜不报忧。

不过生活和工作越来越难，食物价格日渐上涨，这些无法欺骗人。

薛忱挠了挠头发，发现头顶稀疏了不少，人还没到中年就开始掉发了吗？

唉，他叹了口气。因为工作的机密程度，连自由时间都很少，好久没和家人相见了，今年阖家团圆的节日恐怕又要缺席了，母亲给自己安排了不少相亲对象，都是冲着自己科学家的名头，但至今还没有时间回去看看。

老家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

苏一诺做完了所有试题后抬头望了一眼钟，时针才走了一小格，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试卷递给薛忱了。

薛博士戴上眼镜，饶有兴趣地逐一批阅，他很乐意检验自己的教育成果。这段日子的闲暇功夫照样没能回家，只用来教女孩高中课程了，但效果不错，苏一诺非常聪明，令博士头一回发现了除科研以外的成就感。

“很棒，你对生物的理解很到位。”

“谢谢。”

薛忱泡了杯咖啡，给苏一诺倒了杯牛奶，两人坐在电脑桌前。

“叔叔，还是没能检查出来吗？”

他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真的非常聪明，学习能力很快，但是还远没达到行业顶尖水准。你才15岁，已经很棒了，不过按照当年的异能战士计划，能力不应该这么不明显。”

一诺托着下巴嘟囔道：“那就是我太平庸了呗。”

薛忱不置可否，闭起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苏一诺踌躇半天终于开了口：“其实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也许有点价值。”

“噢？”他睁开眼。

“我还有个哥哥，以前一直以为我俩都是爸妈生育的，但既然我是基因重组培育的，那哥哥他就也有一半可能是吗？这么说也不是毫无根据，因为他和我的五官特征，有部分相像，尤其是眼睛。”

“有这回事？呃…也不是没可能，但仅凭五官是无法确认血缘关系的。而且异能战士不具备繁殖能力，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像块画板一样，通过实验一次次基因排列决定的外貌，没有遵循的模板。你们毫无血缘关系，你是独立的存在。”

“原来如此。”

一诺落寞地垂下头，脑海里回想起父母的画面，回想起一家四口在家里的餐厅欢度新年的景象，而自己与他们其实毫无关系，她忍不住啜泣起来。

冷清的新年夜到来了，天空燃起了五颜六色的烟花，街道上爆发出嘻笑打闹声，非常热闹。

苏一诺拿着钱独自走到对面的超市，买了培根肉和火鸡生菜，其余的食材研究所里都有，不需要添置。

说实话她已经不指望哥哥能找到自己了，这么久过去了，恐怕他认为自己不在人世了吧。从被人贩子拐卖到遇见Peter张，这一切都太戏剧性了，像是命运钟摆的齿轮推着人前进。如果可能，永远都不要见到以往的熟人了吧，他们一定习惯了自己的消失。

况且自己只会拖累别人。

“三二一…”

bomb！烟花划破漆黑的夜空，苏远搓着双手，抬头望着这转瞬即逝的景象。众人微微低头许愿，然后把叠好的挂件抛向一片人工河底。

“希望能尽快找到他，还有一诺。”

苏远祈祷着。

“去吃饭啦！”葵在远处奋力挥手。

“马上来。”他一路小跑，后面跟着兰野泷等人。

预约好的餐厅还是人满为患，六人找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后，铁蛋兴冲冲地拿起菜单翻着，他早已对大伙爱吃的东西了然于胸。窗外能看见彻夜通明的街道，还有车水马龙的夜市。

黑暗尽头，是觊觎光明而奔袭的贪婪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