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风月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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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娘道:“朱大侠告诉你,我会这么说?”

程峰点点头。道:“所以他建议我把你送给丐帮,转送给冷秀云!挂着他的名头去送!”

这句话听着很轻很柔。但刘二娘的脸白了!如果世上还有比这句话更令人害怕的话!一定就是由朱天乐的口中说出来了!刘二娘明白程峰的意思!自己不论是在黄石颂的手上,还是在冷秀云的手上!想不说实话是不可能的!而且说了,死亡对于自己仍然是可望不可及期待!活着,才是自己的恶梦!她也知道,程峰要真的把自己送给丐帮,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睛一转,有了主意!李天元被自己点了穴位!既然他是程峰派来的,有他在自己的手上,自己还不至于全败!

刘二娘想到就做,只是她才一动,李天元已经后退了!不由失声道:“你没有被我点住?”说完这句话的刘二娘当机立断,又拿出二把钢针,想打过去!只是双手刚扬起,手腕已经被程峰拿住了!她虽然以前没有和程峰交过手,却也知道;被程峰拿住双手还能有作为的人,天下并不多!百急之下,抬脚就程峰的下阴踢去!

程峰拿着她的双手仍没有放开,身体却忽然被人抬起一般,闪过她这一脚!

这时听得李天元一声叫:“小心!”两把刀已左右砍到!程峰只有轻轻一叹;正想拿着刘二娘急退,耳边听得风声急起,有七八支镖直击而来!程峰将刘二娘的双手换到左手去拿,右手抓向飞镖!伸手抓出才发觉有二支是飞向刘二娘的!这一下仓促变化,仍程峰所想不到!左右的二刀未停,应该是为救她而来,却没想到会同时杀她灭口!此时,程峰还没有问什么!显然对方的目的是,只要是已经落入自己手中的人,那怕不怎么确定,还是杀了灭口为要!

程峰右手从右往左抓去,手法虽快,也只抓了七支,仍有一支打在刘二娘的左肩上!

程峰当机立断,立即弃镖,右手绕过去,将刘二娘胸前的穴位全点了!反过来又将她背后的穴位点了!

程峰一边做这个动作一边后退,到底是一心二用,情况又急;他虽保全了刘二娘,左肩仍被对方的刀划了一下,深可见骨,有半尺长短;刀一入肉,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心脉!程峰知道,对方的刀上有毒!只是天下再厉害的毒药,一时也毒不死自己。寒气一入,体内真元自行反应,只见一道黑血从伤口喷出!有半尺远近!

程峰急退之势,刘二娘前胸后背的穴位他已经全点了!此时腾出手来;右掌往地上一拍!刚才掉在地上的七支飞镖跳了起来;程峰衣袖一拂,七支飞镖向左边那人激射而去!那人大叱一地,钢刀横剪,挡向飞来的暗器!他刀势刚回,正好挡着飞镖!可惜的是,他的动作夠快,内力却不行!钢刀横剪之际,挡住二支飞镖虎口已裂,钢刀已断!心里一惊非同小可;只是此刻他也无能为力!只有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来便气绝身亡!不说飞镖的毒药有多厉害,三支飞镖从胸间穿体而过,二支从腿上穿过!即使没有毒药,也活不了多久!

程峰既知道飞镖有毒,急忙去看刘二娘,饶得他点穴点得快,刘二娘的脸还是黑了!急忙将手搂着刘二娘的腰间,中指按住她带脉的穴位,输入一股真元护住她的心脉!

此时节,四周围近了六个人,加上刚才剩下的,一共是七个人!都是青一色的大汉,青一色的钢刀!人得生得虎背熊腰,一身夜行衣,看不到人的面貌!钢刀闪着青光,不用去想,也知道钢刀涂毒了!

程峰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向朱兄弟学习了!不杀人!自己没问题,却真的难以保全李天元三人和刘二娘!他运气到肩上冲了一下,毒虽还没有完全清除,但还不能要自己的老命!右手从怀中拿出一粒解毒药塞到刘二娘的口中,用手推入她的喉咙里,伸手在她胸口一拍,不用看都知道药已进了肚了!然后,又掏了一粒丢到自己的口中!望着四周围近的七个人!心里暗叹一声:“到底老实人好欺负!就没有人敢去杀朱兄弟!”想起朱兄弟大凡见面都向传授杀人的好处及乐趣!便冲着前面叱道:“刚才打暗器的可是江湖上新近出来的千手观音江月?你要不下来就给我滚!”说完,抓出一把铜钱就往左前方二十丈那棵大树打过去!这把铜钱少说也有二十余枚,夹着破空之声,直击而去,到了树枝前的半尺远近,突然炸开,扇形向树梢射去!

树上的一地惊乎。叫道:“好厉害!想不到程大侠也会暗……啊——”她说到暗字的时候,一大把铜钱突然炸开,不由“啊——”的一声叫出来,听声音似有点痛苦。以程峰的力道,但凡中了,入骨是至少的!

程峰道:“二十余年不用!才打中左脚!我这手艺是搁下了!”

千手观音江月听他说得像见到一样,心里又一惊!江湖传闻,未曾听过程峰会暗器手法!而且程峰名声之大,天下无人不知!此时知道他居然也会暗器手法!脸都白!叫道:“下次我们再比试一下!”说完,不等对方开口,便急急而逃!自己所谓的千手观音,真的不敢去惹程峰!

程峰怕怀里的刘二娘死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便白费力了!此时见江月飞身而逃,又怕她逃跑是假,急忙掏出一枚铜钱弹出去,远远的听到一声惨叫!这会儿程峰自己也不知道打中对方那里!

这二手暗器仍然四川唐门的唐剑花悄悄的教他的!四川唐门的暗器手就以这一手“烟雨江南”最为厉害;连唐剑花自己也无法使出来,便悄悄地教会程峰,再由程峰学会了传回头!当年唐剑花对他的心思,连瞎子也看得出来,况又挂名唐剑祖是他的姐夫!当时连唐门中也知道,唐剑花是离不开程峰!只是当时觉得唐剑花年纪到底小了一些,大家都不说,都默认顺其自然!谁知突遇变故,唐门精英一天之间便没了!光复唐门只剩兄妹二人!是以自梳不嫁,断绝男女之念!

程峰当时学得十分纯熟,并非为学暗器而学,只是唐剑花到底修为不够,自己要细细详说,才能让她明白!只是二十余年未曾用过,未免生疏;如果有当初般纯熟,这会儿那还有千手观音江月这个人?

只是到底人的名树的影!千手观音江月发梦也没有想到,程峰居然会四川唐门的“烟雨江南”;立时吓得花容失色,那敢会做什么假逃跑之事?天下真正不怕死的人必竞不是太多!

那七个人见了他这一手暗器,倒真的吓了一大跳!江湖上传闻,程峰好像不懂暗器!相互望了一下,好像要一齐出手的样子!此时节刘二娘缓过气来!张开了眼,小声问道:“你们为何要杀我灭口?”

一人大声道:“你应该知道落到对方手里便要死的规纪!”

刘二娘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我什么也……”说到这里,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一口气接不上来便昏了过去!

程峰见她的样子,知道毒一时还不能清除!死肯定是死不了的!对于四川唐门的解药,他倒是十二分放心!却是这种毒药药力之急,倒大出意外;若非自己反应及时,这会儿那里还有刘二娘?一连几次都碰到奇怪的毒药,程峰此时倒是想往唐门走一回!只是到底自己没有空,想想也就罢了!

程峰见秦兴程胜李天元三人各自兵器在手!便道:“你们三个先走!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天元大声道:“前辈但请放心就是了!在下三人虽然武功低微,却决计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大丈夫舍生取义,不如前辈先走;在下三人拦一下!这个女人到底重要!我们一拦,前辈相去已远了!天下谁也追不上你!”

程峰心里暗自叫苦!自己真的要走,那用你们三人去拦?要走随时走,怎样走都行!本来想让他们先走了再说的!现在见他如是说了,便不好意思开口!

七个人,七把刀;此刻已砍将过来了!程峰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不下狠手,自己是不会有事,但难保李天元三人没事!不论怎么说,李天元三人都应该活着!便道:“有时候!欺负老实人也不是好事!江湖上的传闻也不一定可信!”程峰还想再说几句,只是刀已经近了!右手往前一抓,就抓住了一把刀,稍一用力,已将钢刀抢过来!不及调转刀柄,就拿着刀尖将刀砍下,只听得一声快而短,已将对方从左肩打斜砍下,砍成二半!同时,他已经从缺口上冲出来了!

程峰冲出重围!调转刀柄!拿着刀柄,大刀化剑,刺向旁边一人的喉咙!只听一声轻响,没有惨叫声,但见鲜血四溅!到底是刀比剑宽,大刀到处,脖子便断了七八成,那里还叫得出来?

这一招是程玉龙教他的!像程峰这种人,连程玉龙都忍不住将自己的得意之作传了他!希望他学会了跟自己比划比划!只是,程玉龙传了程峰,仍不免要失望,程峰是来者不拒的,但说打架免谈!

高手,是寂寞的!

程峰杀了一人,大刀化剑回拖,就挡开了五把钢刀!那五个人的钢刀被他一挡,只觉虎口震裂,心里都吓了一跳!程峰回拖之际,一刀就最后一人当头砍下!他这一刀没有招式,就是一刀砍下去!那人忍着手痛,双手急忙举刀相迎!刀刚抬起,一声清脆,连人带刀砍成两半!连叫声了没有!

剩下的四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程峰钢刀已回,又将一人拦腰砍断!剩下三人怪叫一声,夺路而逃!程峰叱道:“留下来!”钢刀脱手,向中间那人飞去,听得一声惨叫,剩下二人已没入黑暗了!

程峰没有追!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他一生叹花开花落,生命无常!此刻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杀了好几个人!心里忽然就难受了!也许朱兄弟说得对!自己让他杀人和自己杀人有什么不同呢?明知对方活着不会做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节也十分难受!不由轻轻一叹。道:“惹上我真的不比惹上朱兄弟好!”

李天元三人急忙来行礼!

程峰叹了一口气。道:“我怕是过了今晚,你们也要受到对方的追杀!而我并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唉!我一时心急没想清楚!倒是连累了你们!”

李天元道:“前辈这是那里的话?难得为前辈效力,那是晚辈的福气!那说什么连累不连累?”

程峰道:“我昨天回去想了想,就知道你们以后会有麻烦的!我又不能跟着你们!”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道:“这是我轻功修为的一点心得!也没有全!我见你们修为尚浅,多也怕学不了!你们拿去学!学会之后,若能精深,他日有缘,我再告诉你们多一点!到底你们谁能学到,就看各人的造化了!如能精通,别的用处没有,逃跑却绰绰有余!拿去吧!”

三人大喜,急忙叩头谢恩!

程峰道:“这些俗礼就免了吧!你们走得愈远愈好!若路上碰到过不去的事,就往丐帮分坛跑!要挂朱兄弟的名头!万一要碰着朱兄弟!就说是我说的!只要你们练好我逃命的轻功!朱兄弟就会知道你们不是说谎,不会为难你们的!快走吧!”

李天元道:“谢谢前辈!前辈还有什么吩咐吗?”

程峰道:“没什么……有一件事!我有个小兄弟!叫做徐旺!长得倒是十分凶恶,人却十分的傻!手里拿着一把斧头!你们要是见到,就让他到龙虎山等我!这里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这样吧,我往北走,你们往南走!快走吧!”

三人知道程峰担心自己等!留在这里他愈发担心!便拱手作别!

程峰带着刘二娘转城西荒郊而去。到了西郊,天都快亮了;天到底是冷,程峰急忙生了一堆火来。见她脸色好了许多,只是仍然没有醒过来;伸手为她把脉,知道她没有什么事了;这才给自己包扎一下!本来想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物,等她醒来可以充饥!只是冰雪之下,自己又不能走远!只好作罢!

大约是火生起来温暖了许多,到了天亮的时候!刘二娘终于醒了过来了!程峰急忙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没要紧吧?”

刘二娘挣扎着要坐起来!程峰急忙扶她起来!又问道:“怎么样?”

刘二娘道:“多谢你相救!”

程峰点点头。道:“其实你不必要谢我。我救你,自有用你的地方!只是你中毒刚解,身体还是要紧,别的就不要说了!你能动功行气吗?你的经脉中仍有少许毒素!我刚刚帮你把脉,看来四川唐门的解药也不能完全解毒,也可能是放得久,这还是二十余年前唐家人给我的!当然!你如果能运气,我也可以帮忙的!”

刘二娘望了他一眼,依言盘腿坐起来,感到一只手按在背门,有一股真元输入;如是过了小半个时辰,刘二娘吐了二口黑血,心胸舒服了许多!便道:“多谢你!”她口中说多谢,双手已在身上悄悄地掏出二把钢针了!

程峰似是没有觉察她的小动作。低头添柴,一边淡淡的说道:“你也不必谢我!我救你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点什么!我一层一层地查上来!有许多事,头都乱了!还没有明白是什么回事!”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望着远方,感到尖锐的风声突起!伸出右手一夹,便夹住一支飞镖。道:“我想……小心!”说话间,又有十几支飞镖直打过来,分击二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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