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凄凉的模样,齐父也心有不忍。
他移开目光看向盛南音,“小姐,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吗?”
“没有。”
淡定的坐在一边,盛南音摇了摇头。
“三天之后,他若是没有破戒,身上的毒自然不会再继续复发。到时候,你们再来找我就是。”
说着盛南音便转身离开了齐府。
那妇人还想叫住盛南音,但却被齐父狠狠一瞪,只得憋屈的收回了手。
回到扎营的账中。
沈煜早已等候多时。
站在沈煜身侧,盛南音侧目看向他冷硬的下颚。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沈煜轻轻摇头,“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盛南音双眸一顿。
前世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之中。
一直以来,沈煜似乎都充当站在她背后的角色。
做的无论再多,表面上却也一副什么也没做过的模样,所以,前世她才会一直误会沈煜并不喜欢自己,反而只是想利用自己丞相府嫡女的身份。
可如今细细想来,沈煜每一次每一句,甚至每一个举动,似乎都是在为了她着想。
最起码,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对她好,从未奢求过任何回应。
心里划过一股暖流,盛南音笑道,“其实昨夜是我给他下了毒,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不会。”
沈煜摇了摇头。
“我早有猜测。”
“嗯?”
这下倒换成盛南音惊讶了,“你看见我动了手脚?”
“嗯。”沈煜一边说着,一边抓过盛南音的掌心摊开。
盛南音这才发现,原本应该如绸缎般软嫩的掌心,此时居然被布上了些许青色。
触目惊心的青色让沈煜双眸微沉。
他呢喃道,“以后,不要再让那些药粉触及到你的肌肤,可好?”
“好。”
两人相视一笑,营帐中暖和的气氛似乎正在不停流转。
……
三日后。
那齐父再次找到了盛南音。
当盛南音见到那齐成之时,发现原本应当行事不慎,话里话外尽显贪生怕死之意的齐成此时却显得颇为有礼。
看见盛南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姑娘,这几日以来我细想了些,前几日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中了毒也是我咎由自取。”
“但是这几日我一直都有在忌口,生吃树皮,喝露水,并且不沾任何油盐以及米粒!”
盛南音当然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状态。
将药粉从袖中拿出,盛南音递给了上前而来的丫鬟,随即转身对着齐成道,
“这里是解药,你用水吞服下去,身上的水泡会在两天之内完全消解。”
“多谢姑娘!”
齐父连忙弯身。
不过今日那妇人却是没有出现。
盛南音也未曾在意,就在离去之时,那齐父忽然令人拿出了几张银票,呈到了盛南音眼前。
“如果不是因为您,想必我这不孝子到如今也没能醒悟过来!”
“这些银两只是对您的一些感激之情,还请您务必要收下!”
盛南音望着那几张银票,好一会儿后,才道,“如画。收下吧。”
“是。”
如画连忙应声,随即将那几张银票接了过来。
这一次的纠葛,便在几张银票之中落下。
盛南音与如画赶回驻扎的营中。
这几日以来,沈煜带来的工匠为陇州无处安置的百姓建造了安置所。
带来的种子也分发给了陇州有田地的百姓。
如今难民的情况已经基本安置了下来,所以,原本如死灰那般的陇州,如今又散发了层层生机。
就在回到营中之时,盛南音忽然收到了容珩小厮传来的加急信。
那小厮看见盛南音便连忙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直把那额头磕得青紫才道,“求盛小姐救救我们家公子!我们家公子要不行了!”
“怎么回事?”
盛南音紧锁眉心,身后的如画却识趣的收拾起了行李。
只见那小厮哽咽着道,
“公子本在处理铺中的琐事,却没想到被前来的姨娘扰了心神!那姨娘字字句句都在刺激公子,公子如今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且,且就连王医师也说救不回了!”
“但是奴才知道您曾经救活过我们公子!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您救救我们公子!”
容珩,本应该有更好的结局。
盛南音用眼神示意如画将行李放到马车上,随即一边往外走,一边安抚着小厮,“莫急,回去再说。”
“多谢盛小姐!多谢!”
小厮破涕为笑,一跃上马就要为盛南音带路。
“等等。”
就在马车即将离开之时,沈煜忽然从帐中走出。
看向坐在马车上的盛南音,沈煜命护卫将马备好,“沿途危险,我与你们一同回去。”
“可这边……”
盛南音心有犹豫。
“这里留下来的工匠已经足够,不再需要我了。”沈煜翻身上马,眼中有着不可置疑的坚决。
抿紧双唇,盛南音不再出言劝止。
一行人赶回了京城。
可未曾想,刚进入城门,沈煜回来的消息便传入了皇帝的耳畔。
沈煜被传召入宫,而盛南音则是紧随着小厮一同前往容家。
踏进容家的门,盛南音还未被小厮带着走进容珩的院子,半道上就被迎面而来的容楚璇拦住了脚步。
“谁允许你进来的?!”
容楚璇直勾勾的盯着盛南音,眼中的怒气几乎快要倾泻而出。
盛南音无意与容楚璇在此时多说,只神色冷道,“你应该知道你哥哥如今危在旦夕,只有我能治!”
“不需要!”
容楚璇冷笑出声。
“你一个堂堂未出阁的小姐,要到我容家,为我哥哥医治身子?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毁了我容家的名声!”
“容家的名声?”
盛南音神色渐冷。
“难道名声比你哥哥的命还要更重要吗?!”
容楚璇闪躲着盛南音的视线,却不愿让步,“他的病自有医师医治,轮不到你来插手!”
盛南音不由嗤笑一声,声音满布嘲讽,“你以为医师若是真的有办法,他身边的小厮为何连夜赶去陇州求我回来”
“你这就是在为了勾搭他找借口!”
容楚璇横眉倒竖,指着盛南音怒道,“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如此大胆,当真是没脸没皮!”